人在大唐，浪到飞起

    成衣铺老板絮絮叨叨的说着，言语中充满了感激。
    只有长年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生存的人才明白什么东西才是自己最需要的，石炭在长安那些世家与勋贵眼中是财富，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像命一样珍贵。
    来济能够感受到，成衣铺老板的感激绝对是发自真心的，于是笑着对他说道：“既然对殿下心存感激，那就好好过日子，以后彬州这边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按照殿下的话说，这里将是大唐腾飞的起点，你这老倌儿赶上好时候啦。”
    “那是，那是……”成衣铺老板并不明白啥叫腾飞，但生活会越来越好他却听懂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原路返回没走多长时间，远远便看到一队人马迎了上来，突厥骑兵打扮，却对路人秋毫无犯，许多路人甚至还会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成衣铺老板眼尖，指着那队骑兵说道：“贵人您看，那就是执失思力将军。”
    其实不用成衣铺老板说，来济也看到了那队骑兵，手下也早就有人飞骑而去与对方接触。
    片刻之后，得到有大批外来者消息，特地从驻地赶来的执失思力来到来济面前，行了记捶胸礼，自报家门：“彬州矿山守将执失思力。”
    来济亦上前还礼：“东宫更率令，来济。”
    同属东宫一脉，自然不需要太过客套，招呼过后，执失思力从马上下来，赏了成衣铺老板两小串铜钱，看上去大概有百来文：“滕老板，这里不需要你了，回去吧。”
    “哎，小的多谢将军赏赐。”成衣铺的滕老板也没跟执失思力客气，接过铜钱揣进怀里，对着来济拱手道别之后转身离去。
    来济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点头。
    李承乾当初力排众议，任命执失思力负责彬州矿山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毕竟就算在后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是很多人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更不要说在公元七世纪的大唐。
    所以，在看到执失思力将山谷中的小镇治理的井井有条，并且还能与百姓和睦相处的时候，来济原本的担心全部化为对李承乾的佩服。
    这位殿下虽然很多时候看上去都不怎么靠谱，但看人的眼光是真准，不服都不行。
    执失思力并不知道来济在想什么，打量了一下长长的车队，笑着说：“来更率自长安而来一路辛苦，不如先随本将去驻地休息一番如何？”
    “正欲前往。”
    “请！”
    执失思力当先引路，身后数百骑兵相随，再后面是来济带来的庞大车队，长长的队伍在蜿蜒山路上缓缓而行。
    路上，执失思力聊了几句长安的事情，又询问了一下李承乾的近况，临近驻地的时候回望长长的车队问道：“来更率，那些车上装的都是什么？”
    以前运给矿山运送日用物资的车队总数最多也就是数十辆大车，而这次的车队却有数百辆，而且看上去明显不是吃食，这不禁让执失思力有些疑惑。
    “都是些矿石，石英砂、石灰石什么的。”来济笑着说道：“殿下说要烧制什么玻璃，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殿下倒是给将军写了一封信，等到了驻地我再拿给将军。”
    “玻璃，那是什么？”执失思力觉得脑仁又开始疼了。
    半个月前，李承乾说是要烧什么水泥，派了百来个人过来，在山里好一顿折腾，把驻地附近的一处山谷挖的到处都是洞不说，还弄的到处都是灰。
    这次，又要烧玻璃。
    有一说一，鬼知道玻璃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跟水泥一样，弄的到处都是灰。
    来济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听殿下的意思，好像是跟琉璃差不多，不过品质比琉璃要高出不少，外观看上去跟水晶很像。”
    嗯，这很好！
    虽然依旧不知道玻璃是什么，但执失思力却知道琉璃是什么，也知道琉璃的价格。
    那可是价比千金，有价无市的东西，以前听说只有比西域更远的在大食或者大秦帝国才有这种东西。
    没想到，自家殿下也对这东西感兴趣了。
    只是……。
    执失思力再次回头看了看那些满载着各种石头的车队，琉璃是用石头烧出来的么？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
    半个时辰之后，长长的车队拐进一条山间小路，小路不宽，仅容一辆马车通行的样子，不过路面却十分平整，踩在上面仿佛踩在石头上面。
    来济有些好奇的停下，从马上跳下来，伸手在地上扣了扣，发现根本扣不动，又试着拿腰间挂着的仪刀捅了捅，地面甚至连个白点都没留下。
    这下来济有些惊了，抬头向执失思力问道：“执失将军，这路是怎么回事，为何与别处不大一样？”
    “哈哈哈……，原来来更率不知道这路的名堂。”执失思力笑了，后面那些突厥骑兵也笑了。
    好半晌，在来济的耐心正处在消失边缘的时候，执失思力止住笑说道：“这路叫做水泥路，是殿下安排修的，说是将来大唐所有的路都会修成这个样子。”
    “水泥路？”来济满头雾水。
    他进东宫的时候，李承乾早已经把烧制水泥的事情安排下去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而执失思力提到水泥路的时候，立刻显得精神百倍，拉着来济兴奋的说道：“来更率有所不知，这水泥可是好东西啊，只要掺入一定比例的沙石，用水调和以后只需要三、五天就会凝结成比石头还要坚硬的石块，用巨锤砸都砸不动。
    嗯，唯一的坏处就是烧水泥太脏了，一不小心就会弄的到处都是灰，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来济努力让自己认真去听，可听了好久也没半点概念。
    比石头还坚硬的泥巴是个什么东西？
    水泥到底是石头还是泥巴？
    最终，来济放弃了想象，直接对执失思力问道：“执失将军，我能看看你说的水泥是什么样子么？”
    “当然可以。”执失思力答应的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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