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清音(林岫)

嗯哼，和我打一场吧”慈郎搂着柳生音摇晃着，一边诉说着柳生音隐瞒会网球的委屈一边要求和柳生音打球。
  “嗯，你的网球打得是不错了，虽然距离本天才的水平差点，有机会我们也比一场，让你好好欣赏欣赏本天才的绝技。”丸井在承认柳生音的网球水平的同时也提出了比赛的请求。
  柳生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被他们知道会网球之后就是这个结果，爱球成痴的他们一旦看见有人的网球打得不错，就老想找机会和这个人打一场，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总是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般，缠到人家愿意为止。
  “你说要是幸村和迹部知道因为你们俩个立海大和冰帝被人说成了垃圾站，你说他们会是什么感想？我对他们的反应挺好奇的，不如我找个机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你们说好不好？”柳生音嘴边泛着微笑，右手的食指使劲地戳着下巴，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直转。
  “不好！”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反对。经过柳生音的提醒，他们后知后觉发现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自家人知道。
  “小音！”
  “柳生妹妹！”
  两个人一人抓住柳生音一只手，摇晃着，撒着娇。那画面看上去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柳生音板着脸，忍住笑，说：“那么——你们的意思就是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对不对？”
  两个人赶紧如同啄米鸡一般迅速点头附和。
  “我们大家在今天也根本没见过面，对不对？”
  “对！”丸井将手通过慈郎的后颈一把把他楼在怀里说：“我今天上东京来是专门找慈郎玩的，我们俩个在蛋糕店里一直吃蛋糕，根本没有打网球。”
  慈郎的脑袋和文太的贴在一起，也说：“嗯，我们在吃蛋糕，没打网球。”
  柳生音右手成拳打在左手手掌上说：“这不就得了。既然是这样，那么拜拜了。”挥手再见转身欲离开。
  “小音！”慈郎一下扑到柳生音的身上，如同八爪章鱼一般缠住她，不让她离开。“要和我打网球啦，打网球！”
  “芥川学长！”柳生音将慈郎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四目相对。“刚才说过我们今天没见过面对不对？”
  “对，可是——”慈郎点着头，但是又感觉不对。
  “既然没见过面，为什么要我和你打球？是吧，丸井学长？”柳生音一边和慈郎说话一边询问站在一边的文太。
  文太只是单纯并不蠢，而且在幸村和仁王的深刻教训下，多少有些应变能力。听见柳生音的话，一把拉过慈郎，照着他脑袋拍下去：“笨蛋，柳生妹妹根本不会网球怎么和你打球？我们吃蛋糕去了。”也不再和柳生音打招呼，直接拉走了挣扎反抗的慈郎。
  总算有一个识相的，柳生音嘴唇一勾，露出一抹浅笑。抬头看看天色，看来要改变拜访优纪的计划了，这个时间正式店里最忙碌的时候，不好打扰。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柳生音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柳生音走到家门口，看见川田秀子跪在川田家门口，川田爸爸将一堆杂物扔到她的身上，嚷着：“滚，你给我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伤风败俗丢尽我川田家脸面的女儿！从你私奔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和你断绝父母关系了，你和我家没有任何瓜葛，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弄脏我家门口！”
  柳生音探着脑袋看着站在怒骂的川田爸爸身后的川田妈妈看着跪着女儿满眼的不忍和不舍，只是因为不敢冒着触怒丈夫的危险上前，只好躲在后面一言不发。面对此情此景，柳生音微叹一口气，踮着脚尖从堵在路上的杂物迈过回家。
  晚上听见门铃声，柳生音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川田希子，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又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进屋之后，川田希子拿出一叠钱和一张纸递给柳生音：“这是我妈妈给的，希望你能够把它给我姐姐送去。纸上是姐姐现在的地址。”
  看样子今天川田秀子的忏悔并没有被川田爸爸接受。柳生音没有接钱，反问：“为什么你们不去？”
  川田秀子缩了一下肩膀，低声说：“我不敢，爸爸已经撂下话来了，要是发现我们有谁和姐姐来往，他就把那个人也扫地出门。我非常了解我爸爸的脾气，那是说到做到的。”如果这件事情由柳生音做的话，那么川田爸爸怎么也不可能对着柳生音这个外人发脾气，何况就算发了也没用。
  和川田家做一年的邻居，柳生音也可以算的上是非常了解这家人了，川田爸爸皮脾气火爆，而且非常爱面子，在家里处于主导地位，说一不二。川田妈妈是非常传统的日本女性，以夫为天，就算丈夫说的不对，她不同意，可是也不敢反对。柳生音记起了哥哥的忠告，叹了口气，说：“希子，我很抱歉我不能帮你这个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不能。”
  伸手制止张嘴欲言的希子，柳生音说：“我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这笔钱远远支撑不到秀子姐姐生下孩子，并将孩子养到能够交给别人看管，上班赚钱养活自己。那么接下来你们必然还会偷偷地支援秀子姐姐，难道就一直让我去送？其实这个时候，她不仅需要经济支持也需要家人的关怀，你们还是亲自看看她去吧。”
  川田希子听了柳生音的话，没有勉强她，收起了钱，默默地离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自己不是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嘛！看着希子落寞的身影，柳生音想叫住她，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虽然拒绝了川田希子，可是第二天柳生音还是一路打听来到了川田秀子的住处。站在低矮的房子面前，柳生音不由得慨叹，当初川田秀子和大岛君私奔不久，接到秀子的电话柳生音曾经过来做客，那个时侯房子租的高大宽敞明亮，和眼前的根本不能相比。
  当初川田一家因为秀子的离开而弄得一团乱，大男子主义而又好面子的川田伯父对于大女儿的私奔行为暴跳如雷，因为女儿的行为让他感觉在街坊四邻和公司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并宣布和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川田伯母是个传统的女性，以丈夫的意见为尊，对丈夫的行为不敢说什么，可是私底下却为女儿担心而偷偷哭泣。希子和纯子这两个妹妹更是说不上什么话，有时还要承受父亲因为大姐而降临到她们身上突如其来的怒气。整个家的气氛都是乱糟糟的。可是没想到时日过了这么久，秀子已经回来认错，川田伯父竟然还是不肯原谅，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的话，秀子怎么可能回家。
  柳生音叹了一口气，柳生比吕士知道柳生音在川田秀子私奔后曾跑到她家做客，狠狠地训斥了柳生音一顿，告诉她不要掺和到别人家的家务事里去，更不该答应秀子，把她和大岛君就在东京的事情向川田家隐瞒。经过哥哥的训斥之后，柳生音再也没和川田秀子联络。千万不能再心软，不给自己惹麻烦，柳生音告诫自己，转身离去。
  “吱呀！”身后的门打开，走出满头乱发，憔悴无比、挺着个大肚子的川田秀子。川田秀子无神的眼睛看见柳生音立刻迸出光彩，喊着柳生音的名字，小跑到她面前。
  柳生音冲着川田秀子尴尬地笑着，不禁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在川田秀子热情地邀约邀约下，柳生音不情不愿地走进川田秀子的家，不来不行呀，川田紧紧地拉住柳生音不放手，力气大的柳生音挣脱不掉。
  进了房间，柳生音眯了一下眼睛，让眼睛适应房间里的昏暗，房间不足六平方米，东西扔的乱七八杂，一团乱。干笑着出声：“没事吧，秀子姐姐？”这只是一个客气的询问。
  川田秀子神色凄婉地一把抱住柳生音的腿哭诉起来：“呜呜……小音，大岛君回家了，他回到他父母的身边乞求到了他们的原谅，他回去了，他已经走了三天三夜了，他不要我了，你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呜呜——”
  柳生音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推开伏在肩上的秀子，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从川田秀子断断续续地哭诉中，柳生音了解到自从和大岛君私奔后，开始还是很甜蜜的，可是后来矛盾接踵而来。大岛君一直没有找到工作，不，应该说没有找到他满意的工作。侍应生的工作不肯做，因为侍候不来别人；粗活累活做不了，没有那个体力，而且嫌弃脏……既要求工作环境有要求薪资待遇高还要求工作轻松，这样的工作当然一直都找不到，随着从家里跑出来时带出来的钱逐渐减少，而川田秀子又挺着个肚子，不仅不能工作，花费反而越来越大，两个人开始有了争执，进而争吵……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一定能帮到我的。快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还能硬把大岛君给你拽回来。就算硬拽回来又如何，腿长在大岛君的身上，到时他要是想走的话一样会走，我能把他拽回来一次，两次还是无数次？”
  “小音，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大岛君，他走了，留下大着个肚子的我可怎么办呀？”
  “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柳生音有些后悔自己来这一趟了。
  “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听见柳生音的回答，川田秀子神色激动起来，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当时你在我参加比赛赢得比率几乎为零的情况下让我获得了优胜，你怎么能没有办法呢？你是柳生家的人……”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