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凝固的海洋

会吗？会吗？”
    一连串的“会吗”？让海洋毫无招架之力，看着怀中的薇儿和深深痛着的天空，海洋只能淡淡地，面无表情地说道：“薇儿，你醉了。”
    心里却因为自己一次次利用薇儿而不停地内疚地说着：“对不起，薇儿，对不起。”
    站在旁边的天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扑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里，一遍遍问着：“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爱我？会不会爱我？”
    心像是被揉皱了的纸一样残破纠结。
    看着手上的星星印记，天空深深地叹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情敌偏偏是你？我的亲生姐姐。
    “小姐，您要的七分熟的羊排。”侍者适时地送上天空点的羊排，打断了天空的为情困扰。
    回头，看见齐风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怎么啦？觊觎我的羊排啊？分一点给你好了。”天空调侃道。
    “如果我觊觎你的心呢？你会不会分一点给我？”齐风开着玩笑，心里却很希望得到答案。
    天空的心微微痛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齐风一次又一次的痴情。
    只有转换话题。
    “齐风，你妈妈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医生说，只要进行定期的化疗和药物治疗，问题不是很大，因为是癌症初期，但希望家人能配合给予病人战胜癌症的勇气。抽时间去看看她吧，毕竟，是她把你生下来的，不是么？”
    “生而不养，愧为人母，她不光抛弃了我们兄妹俩，还害死了我父亲。这笔账，要怎么算？”
    一提到母亲，齐风隐忍的怒气和怨气滚滚而来，让人招架不住。
    “齐风，我能理解你的那些委屈和怨恨，那是因为你母亲的抛弃，让你对母爱失望了，可是，我相信你真正的内心是渴望母爱的，你只是怕再次失去，所以你宁愿不要这份母爱。”
    看着天空坦率的眼神，齐风，为天空竟然能解读到他的内心而感到震撼。
    是的，他的本意并不是憎恨母亲，而是怕母亲再一次抛弃他们。
    他的心，经不起母爱失而复得后又失去的反复蹂躏。
钢琴上黑键之间永远夹着空白（3）
没有人能真正读懂他，而天空居然可以一眼看透。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受伤，正因为受伤，我们才会成长。也许，爱，曾经让我们失望。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可以因为爱而失望，却不可以因为失望而不敢再去爱。”
    天空，呢喃着，仿佛对着齐风说。
    又仿佛对着自己说。
    “天空，我不会对爱失望，也不会放弃对你的爱，更不会放弃你！”
    说完，在天空的错愕中，一把拉过天空狠狠地吻了下去。
    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天空一丝。
    那个吻，如此霸道，如此浓烈。
    像是小孩子自负式的保证，又像是对某人的一种宣战。
    绝不能像父亲那样窝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
    一定要把天空从海洋身边夺过来。
    天空是我的。是我的。
    齐风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眼前的一幕却让天空从恍惚直接进入思维的空白。
    白色印大花的意大利布沙发上，两个纠缠拥吻的身影，正是海洋和薇儿。
    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的薇儿，脸上是一种胜利后的得意表情。
    而海洋的若无其事更是刺痛了天空的心。
    天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梦？是真实？她迷糊了。
    思维出现的窒息状态，让她没有办法去思考分析眼前的一切。
    只是喃喃地嗫嚅着：“海洋，薇儿，你…………你们？”
    “天空，你回来了啊？和齐风的约会进行得愉快吧？我正和海洋商量去哪里度假呢，海洋说要带我去巴厘岛度假，迷人的沙滩边吃烧烤，对不对，海洋？”
    直视着海洋面无表情的脸庞，在听到海洋的一声淡淡的“嗯”后，天空的世界瞬间崩塌。
    原来，善变不仅属于女人，也属于男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在一起做土豆饼及嬉笑追逐，今天就可以把另外一个女人拥入怀中？
    而且毫无愧色？
    “左海洋，这就是你吗？这就是真正的你吗？一个视感情为游戏的浪子。一个随时可以把心挪来挪去的浪子。”
    习惯地微扬起头，逼回眼中即将掉落的泪。
    天蝎座的自尊告诉天空：即便是输，也要笑着输。
    绝不在对手面前掉一滴泪。
    继续用笑伪装着自己的痛，“哈哈，好啊，那恭喜你们咯，先预祝你们玩得开心哦。据说，巴厘岛以金巴兰海滩的美丽落日以及渔人作业的方式特殊而出名。清晨和黄昏可以在海滩手牵手慢跑，傍晚看着落日，听着歌手演唱各国歌谣，享用海鲜烧烤别有情趣。
钢琴上黑键之间永远夹着空白（4）
“对了，那边的乌鲁瓦图断崖一定要去一下，传说，当地有对门户不当的青年男女相恋，女方的父亲是村长，因此两人的爱情得不到任何祝福，在绝望之下双双投海殉情，所以，后人经常去那里祈福自己的爱情。”
    说完，天空掉头离去。
    忍了很久的泪终于倾泻而下。
    巴厘岛，金巴兰海滩，乌鲁瓦图断崖都是海洋曾经告诉她的。那时，海洋说：“有一天，等我不用为了做歌手而忙碌的时候，我要带着心爱的人去巴厘岛度假，因为那里有纯真的爱情和与世无争的祥和。”
    原来海洋心里那个心爱的人是薇儿。
    天空的心剧烈地痛着，被剜着。
    呆呆地看着伤心而去的天空，眼光落在天空离去前滴落在自己手上的一滴泪。
    海洋脑中一片茫然，他在做什么？他又害天空掉泪了，不是么？
    说过不再让天空流泪的。
    让心爱的女人流泪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微抬起手，用嘴唇轻轻触碰那一滴泪。
    温热的，涩涩的。
    像他和天空的爱情，永远上演着错过与被错过。
    海洋的心，无比痛着。
    每次看到天空伤心落泪，他就狠狠地责怪自己。
    他到底对天空做了些什么？
    心，纠结成炽。
    站起身想去追天空，却被薇儿一把拉住，“海洋，难道你忘了今天下午齐风和天空的热吻了吗？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们很相爱吗？”
    下午的一幕又出现在海洋的脑海里。
    酒醉醒后的薇儿吵着要海洋陪着去逛街，说是对海洋利用自己的补偿。
    对薇儿心怀愧疚的海洋爽快地答应了薇儿的这个小小的要求。
    逛完街，薇儿又说好久没吃牛排了，要海洋请客。
    海洋无奈地带着薇儿去他们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却意外地看到齐风正热烈地吻着天空。
    而天空亦好像很享受一般，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那一幕重重地伤了海洋的心。
    他丝毫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薇儿和齐风事先商量和安排好的一幕精彩演出。
    而他和天空只是被设计的两颗安静而无助的棋子。
    海洋又想起今天早上，在厨房间，哼着歌曲忙碌的他正开心地为天空做着天空爱吃的肉糜土豆饼，只因天空昨晚临睡前随口说了一句：好想吃土豆饼。
    齐风却突然走了进来，脸上凝重而严肃。
    “呵，齐风，吃了没？”作为主人最起码的礼貌，海洋首先开了口。
    “哦，不用了，我是来和天空对稿子的，她这几天身体刚恢复，不想她太辛苦跑到电台去。”
钢琴上黑键之间永远夹着空白（5）
犹豫了一下，齐风对着正不知道该怎么接口的海洋认真地说：“海洋，很早以前，我就想告诉你，不要再伤害天空了，你们俩根本不适合。你的博爱，她的专一。你的工作性质，你的绯闻，你的常年漂泊在外的不稳定，都会给天空造成伤害，我不愿再看到天空为了你而憔悴。你那么自私，从来就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自从你和天空相遇后，天空为你流了多少泪，你知道吗？你怎么忍心？真的爱一个人，怎么舍得她流泪呢？”心痛，清楚地表现在齐风英俊的脸上。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让她快乐，给她幸福，你能吗？你可以放弃你歌手的工作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吗？你能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吗？如果做不到，你最好赶快放手，因为你这种状态多留一天，就是对天空多一天的折磨。”
    想到这，海洋颓废地坐下，抽出一根烟，点燃。
    用力猛吸一口，再缓缓抬头吐出。
    不得不承认，齐风说得很对。
    演艺圈为什么那么多人晚婚，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艺人的工作性质注定了相爱的两个人之间会聚少离多，还要被种种绯闻缠身，过着没有个人隐私的生活。
    很多人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状态而痛苦分手。
    他和天空的未来会怎样，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