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之路

第29章


 
  “小舅舅,我想混,你带我行吗?” 
  “小孩子混什么?你不是当过空手道教练嘛,这样安定的生活不好吗?” 
  “钱少,而且有束缚。” 
  “我劝你还是去读书,考大学,考完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即便一辈子没什么成就,最起码不会让家里人担心。实在不行,那小舅舅帮你一把,一个月赚两三千块钱,不是问题吧!” 
  “这么少?抓进去后,吐出来还不够。” 
  “哪那么容易被抓啊?出去混是靠脑子的,不是靠拳头的。如果每个黑社会的人做一件事情就被抓,那还混个屁啊?你么……我看你打是能打,好象太能打了点,七下能打死一个人,小时侯你爸爸不应该让你去练武的。” 
  “那你带还是不带?” 
  “我是不会带了,我对这种事情已经不想再管了,这次不是因为你打死人,我早在深圳做生意去了,我是不会重出江湖的。” 
  任远见老根丝毫没有重走黑道的意思,也就没再说下去。 
  任远打死人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被暴光,本来一直流传着“任远七下打死人”的这个传说,慢慢地也被淡忘了。但任远心中有一点事情总不能忘记。 
  这是劳动节的时候,毛颖来找任远玩,任远开着小摩托带着毛颖去了三甲港。他们坐在海边,都在想东西,面对一忘无际的大海,胸襟或许会变得宽广一点,心情或许会被海浪冲上沙滩的声音安抚一下,但这两人心里都有点疙瘩解不开。 
  毛颖看了看任远,发现他一动不动,眼睛就直挺挺地望着远处。 
  “任远,我们几岁开始认识的?” 
  “六岁。” 
  “你记性不错啊。” 
  “忘了啊?初中的时候测智商,我和你是一样的,都是一百三十九。” 
  “是啊……很巧哦!我从小就比你矮上三公分,现在还是比你矮三公分,我们好象没怎么变哦!” 
  “是啊!不过我变了……” 
  “嘿嘿,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来做个游戏,每人唱一首歌,这首歌要唱出对方的心情怎么样?” 
  “行啊!” 
  “那我先唱哦……我就唱一段就行了,听着啊……想放弃却不能甘心放手,留你在梦中,却苦痛了我,等着伤心不如学会承受,反正你不会是我的……” 
  “哈哈,知我者毛颖也!” 
  “你在想那个什么洁的吧!” 
  “被你猜到了。” 
  “你们有没有那个那个啊?” 
  “你小子也不是好货色!喜欢一个人,一定要那个吗?” 
  “你算是好人啊!瓦西列夫在《情爱论》中曾提到过这么一句话:‘性欲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果失去控制,它就可能成为社会的一种灾难。’最起码你不会给社会带来灾难。” 
  任远打了毛颖一下头后,笑着说:“你说什么呢?别欺负我读书少!” 
  “呵呵,该你了,你唱出我的心声来给我听听。” 
  “……我的心像软的沙滩,留着步履凌乱。偶尔有些悲欢,总是去而复返。人越成长,彼此想了解似乎越难;人太敏感,活得虽丰富却烦乱。有谁孤单却不祈盼,一个梦想的伴。相依相偎相知,爱得又美又暖。没人分享,再多的成就都不圆满;没人安慰,苦过了还是酸。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心情随风轻摆。潮起的期待,潮落的无奈,眉头就皱了起来。我想我是海,宁静的深海,不是谁都明白。胸怀被敲开,一颗小石块,都可以让我澎湃。” 
  “呵呵……”毛颖尴尬地笑了笑。 
  “唱得对吗?你怀念初恋呗,而且在学校里过得很不开心,找不到知音,在学校里一直孤独地存在着,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实你一点也不开心。” 
  “嘿嘿,你很聪明,我是过得不开心,我现在成绩很差很差,一点学习的兴趣都没有啊,你说我天天面对一个瞧不起我的老师,面对一个抛弃我的女人,我怎么读书啊?天天看到他们我就火气大了。还读书呢!其实我经常逃课,到操场上去晒晒太阳,阳光很温暖,我会舒服很多。” 
  “我想问你个问题哦,你爸爸怎么给你起‘毛颖’这个名字啊,像个娘们儿似的。” 
  “你这就不懂了,我爸爸读书破万卷才想到这个名字,‘毛颖’,是短毫的兔毛毛笔,以前古人用的,现在用的都是狼毫或是羊毫。我爸爸起这个名字呢,是想让我成为一个不一般的人,或者是一支和其他毛笔不同的毛笔,在人生的道路上点下不一般的墨迹。” 
  “呵呵,你爸爸真行,不像我爸爸,取名多省事,‘任重道远’取首尾。” 
  “哈哈……”毛颖笑的合不拢嘴。 
  笑完以后,又回复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任远问了一句: 
  “我如果加入黑社会,你会看不起我吗?”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会存在轻视。如果我这之兔毛毛笔将来是写作的,我定给你们写一本书!” 
  “哈哈,写书?别逗了……” 
  “干嘛?瞧不起我啊……你这家伙,要教训你不可!” 
  毛颖压着任远,打闹起来。打了一会,马上逃跑,在游人的眼前,这不过就是两少年在嬉戏,却不会猜到他们有烦恼。
  5月5日任远大表姐结婚,在开席之前,客人差不多到齐了,任远发烟给老根,自己也点了一根。后桌有人就说:“你们看阿洁的儿子,什么腔调?小小年纪么,香烟叼起着,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任远往后对着他们白了一眼,回过头却看见他母亲对他怒目而视,开始训他。任远不吭声,任母亲如何的责骂。父亲也不吭声,任父知道任远在外没事就拉场子打架就再也不管任远了。 
  一桌人都被弄的很扫兴,老根见这情况马上打圆场说:“小阿姐,远远也大了,再说今天是来吃喜酒的,大家开开心心的,抽两根烟就抽两根,你也别动气呀。” 
  其他人也跟着打圆场,任母白了任远一眼后就不说话了。任远还是不吭声,但是心里有点火气,把外衣脱了,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无袖紧身衣,那件衣服紧紧得包在任远身上,把他身上的肌肉线条都表现出来了。因为他的动气,左手的桃花也出来了。 
  任母看了又来气,刚想骂,又被老根阻止了。任远低着头,不看任何人,只抽烟。开席后,任远狂喝酒,连干了四杯后,再敬了五个人,又是五杯下肚,然后对桌上的人说:“我先走了。”说完,拖着外衣就晃晃地走出去了。老根跟了出去。 
  任远在电梯前按了几下,看还差好几层,就往安全通道下楼,在楼梯上,老根拦住了任远。 
  “真的想混?”老根问。 
  任远笑了笑,往地上一坐,背靠在墙上说:“你带我吗?” 
  “去跟华天吧,我跟他说一声,肯定收你。” 
  “好!” 
  老根也坐下拔了根烟给任远说:“那你好好混,妈的混出点腔调来,现在别人看不起你,等你有钱了,看他们怎么说!” 
  …… 
  两人,袒露心扉地谈了很久。 
  过了两天,华天就让任远在关公面前磕头上香,正式做了华天的兄弟。 
  一个有野心的人,不会觉得满足,华天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上南他差不多是老大了,杨思地段,都是吸吸毒贩毒的家伙,而南码头地段又是卖淫嫖娼,和他几乎没什么矛盾。蓝村是个美食地带,钦钦死后,他在那里收保护费,还有一些私人发廊也一样收。他觉得该把北蔡收回来了,因为他的饭店就在北蔡,阿阮一直占着北蔡,因为知道阿华家常菜是华天开的,所以不敢怎么样。 
  阿阮比经济的话,确实和华天没得比,黑道砍人,拉场子都要花钱的,买家伙之类人越多花的就越多,浦东黑道中,能和华天比钱的,连老熊也不行,只有川沙的许少峰。南汇往南以后,就是上海郊区中的郊区,那里穷,黑道也捞不到油水。 
  而陆家嘴金融贸易区里的黑社会,早被政府压制地不敢出声了,因为那里有几大景点,是外国人和贵宾们来上海必去的地方,如果那里治安不好,那就是整个上海都不好了。因为这样,周围一带的,如“维坊七匹狼”这七个老江湖就被全抓了起来。虽然这样,但是老的去了新的出来,蓝村维坊地带全都是二十岁左右的,三十岁以上的都不敢动了,除了做生意外,别的一切都不管。在维坊路是一条娱乐街,这里看上去是繁华的,但是那里的场子一般都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着的。 
  阿阮为何本混花木而后要占北蔡呢?因为当初花木和北蔡一样,但是花木最后慢慢形成了风景区,全是政府管理,黑社会想插手只会换来蹲大牢,而北蔡这个镇因为房地产成为浦东最富的一个镇。越富的地方越能捞油水啊。阿阮就来强占北蔡地带,那里饭店的保护费一收就是几十万。总比在花木好。 
  华天的钱说来也是运气关系,自从帮金董杀了一个人以后,他的整个运势全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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