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画时代

    俗话说，天下没有常胜不败的将军。
    这句话套用在围棋界也能成立，因为被广大棋友们寄予厚望的小柯在本次的大赛中无缘最终决赛，遗憾淘汰。
    这绝对是大新闻！
    因为这是小柯近些年以来，首次在重大比赛中一轮游，没能取得成绩。
    “没事！你还年轻，一时的失败不能证明什么，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能赢回来。”
    安慰完比赛失利的小柯，顾淼旋即给他说了一个极为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动画《围棋少年》快要完成后期制作了！
    “真的假的？”
    比赛失利固然让小柯很失落，但他毕竟是职业棋手，情绪很快就调整回来了。
    相比于已经结束的围棋世界大赛而言，还是《围棋少年》的消息更令他在意，毕竟这可是他亲自参与制作，而且还挂着特邀顾问头衔的动画作品。
    “当然是真的！”
    顾淼在电话里笑着说道：“你走的时候，动画就差不多快要完成了，现在只剩一些收尾工作没有做完。”
    “太好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很快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围棋少年》这部动画了？”
    “国庆节吧……”
    顾淼结合自己跟央视少儿频道商谈的结果，给出一个大致播出时间道：“具体哪一天还不确定，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动画将在晚间18:00-19:00档播出。”
    这是可以透露的事。
    毕竟《围棋少年》要想上电视平台播出，唯一的要求就是黄金档。
    如果没有黄金档，顾淼都不会登陆电视平台，直接搞成网络动画的形式了。
    不过话说回来。
    之所以具体的播出时间还未确定，主要是因为《围棋少年》动画的结局，在制作组内部仍存有争议。
    这件事，即便是小柯这位特邀顾问也不知道。
    因为《围棋少年》不像《网球王子》那样，有很明确的“续作衍生”暗示，所以制作组内部就存在着一种声音。
    结局是不是留个暗线？
    这种声音的出现，主要是大家都觉得，动画《围棋少年》必然会火，也必然满足出续作的条件。
    既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事先在第一季的结尾埋下暗线，为以后的续作提供坚实保障，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说是这么说，但制作组内部也并非所有人都支持这一种论调。
    也有一部分人，特别是编剧组的核心成员，强烈反对给《围棋少年》结局留暗线，方便之后出续作的提议。
    用他们的话来说，江流儿的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非要狗尾续貂，搞什么四不像的续作，那纯纯是破坏结局的完整性，同时也是对《围棋少年》这个IP的过度消费。
    在这种情况下，顾淼作为话事人，他的态度就很关键了。
    无论他支持哪一方，哪一方都会取得压倒性优势，他说要出续作，那就肯定会出，他说不能做，那其他人也不会做。
    但在这个时候，顾淼却陷入了犹豫之中。
    遵从内心的感受，他觉得编剧们说得很好，江流儿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不应该狗尾续貂搞什么续作。
    但他除了是一名动画制作人以外，还是一家动画公司的老总，考虑事情的角度会更加复杂。
    《围棋少年》如果火了，而且是大火特火，那出于利益最大化的立场，肯定是出续作比较合理。
    所以在结局的处理上，他显得很优柔寡断。
    既想保留结局的完整性和圆满度，又想在结局留下一点暗示，为之后出续作提供正当理由。
    这种想法上的矛盾，从《漫游动画世界》刚刚完结，一直持续到电影《战狼2》的下映。
    随着国庆节的临近，央视少儿频道那边也逐渐没有了耐心，不断催促着万宝动画，尽快拿出一个可行方案，敲定首播日期。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许久没见的王导，得知顾淼的犹豫根源后，给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解题思路。
    “不出续作，那就不出嘛！如果舍不得《围棋少年》这个IP，那就后续做几部《围棋中年》、《围棋少女》呗！”
    “只要你咬死不承认，谁能说《围棋少女》跟《围棋少年》有关系？”
    “啊这……”
    不得不承认，王导虽然没啥本事，但在动画行业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见识和经验确实很丰富，连顾淼都佩服不已。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江流儿的故事，确实不好再出续作，但若是《围棋少年》真的很火，那也可以做一部《围棋少女》来蹭热度。
    不是续作，胜似续作！
    只要万宝官方不承认这两部作品之间有关系，哪怕观众都觉得很相似，也不能说《围棋少女》就是《围棋少年》的续作。
    “这个办法很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解决了烦恼根源的顾淼，满脸都写着开心二字，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王导极为凝重的表情。
    “怎么了？”
    “我都忘记问了，你不是在帮黄昆制作《漫游动画世界》第二季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顾总……”
    王导不是一个很藏得住心事的人，见顾淼看出了端倪，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告诉顾淼，他由于个人原因决定离开万宝动画，以后也不再从事动画制作行业，将精力投入到动漫人才培养领域。
    “为什么？”
    顾淼被他的决定震惊到了，一脸懵逼地问道：“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大概是老了吧。”
    王导面露感激之色：“很感谢当时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计前嫌，收留并帮助我渡过难关。”
    “但我的本事有限，领着高薪却无法为公司做出贡献，这让我有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顾淼皱起眉头道：“我从来没嫌弃过你，我一直都觉得，你的资深从业经验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信你去问马奎侯斌，我相信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万宝动画这批制作人，可以说顾淼都很重视，也不存在嫌弃谁谁谁能力不足的情况。
    包括王导也是如此。
    早些年，他和王导之间确实有矛盾龌龊，但这种事早就过去了。
    而且这些年里，王导虽然缺少独立执导一部动画的机会，但他凭借丰富的从业经验依旧是万宝动画最可靠的副导演人选，甚至没有之一！
    光凭这一点，他就对得起顾淼给他开的薪水，像他这种甘当绿叶幕后奉献的“黄金副手”，无论在哪个动画公司都会受欢迎。
    无论公司立项什么动画企划，马奎侯斌黄昆甚至是顾淼，总会第一时间去联系王导，问他有没有空来做新项目的副导演。
    这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否则万宝动画那么多等着上位的新人，为什么大伙不去联系，反而是想跟王导一起搭档呢？
    “老了就是老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王导摆了摆手，表情很是洒脱：“刚好江川大学那边有意成立一个动漫人才孵化站点，重点培养输送国内紧缺的动漫专业人才。”
    “我现在的精力有限，投身动画制作可能没什么前途了，反而会挡住不少年轻人的路，还不如拿出空闲时间去培养新人，为国漫行业尽最后一份心。”
    “我跟秦院长商量过了，以后我就去当个特邀讲师，每天给学生们上上课，带他们体验动画制作流程，曹大师也会跟我一起去……”
    “啊？曹大师也去？”
    顾淼这会儿是真惊呆了。
    王导萌生退意，这件事已经很让他惊讶了，从王导口中得知曹大师也要退隐，他感觉万宝动画的天都快塌了。
    达咩！
    单独一个王导的离开，可能还没什么影响，但曹大师可是坐镇万宝，一手主导多部动画配乐主题曲制作的大咖。
    他要是走了，以后的万宝动画音乐部门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
    似乎是看出了顾总的惊讶，王导笑着解释道：“曹大师说自己不会离开万宝，死也得死在录音棚里。”
    “他跟我一起去当讲师，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搞音乐的好苗子，特别是对动漫音乐感兴趣的年轻人。”
    “行吧……”
    顾淼苦笑道：“既然你都做出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离职就不必了，万宝永远是你的家，身份卡你自己留着，欢迎随时回来看看。”
    “对了，江川大学搞的那个人才孵化项目，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跟咱们万宝合作的吧？”
    “对的！”
    “不止是万宝，江大近些年还跟企鹅动漫、倚天动漫、绘梦动画等知名公司达成了合作。”
    王导笑容满面道：“所以我培养的学生，毕业可不一定会来万宝，也有可能去其他公司噢！”
    “那无所谓，只要是给国漫行业培养人才，无论毕业去哪儿都是好事。”
    顾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根本不介意江川大学跟其他动画公司合作这件事。
    培养动漫人才，越多公司参与其中越好，顾淼巴不得所有友商都参与进来，共同做大国漫这块蛋糕呢。
    霓虹的动漫行业为什么那么强？还不是因为人才培养跟得上，老一辈动画人还没退休呢，一大批新人就冒出头了。
    反观国内，搞动画的永远是那一批人，新人不是没有，只是相对来说太少了。
    难得冒出一批有潜力的新人，好家伙，全被隔壁游戏公司和广告公司拉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国漫想崛起真的跟痴人说梦没区别。
    万宝动画很强势，那也只有万宝动画这一家公司，要是哪天万宝不行了，还不是瞬间就被打回原形？
    王导走了。
    正如他所说，他老了拼不动了，也做不到像年轻人那样动不动就熬夜爆肝，投身动漫人才培养行业，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顾淼没有批准他的辞职，给他办理的是“退休”程序。
    这也就意味着，王导成了万宝动画成立以来，首位退休的员工兼动画制作人。
    公司有人退休了。
    这件事对顾淼的冲击力还是蛮大的，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大家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哪怕是他收的徒弟郭宏伟，也快满30岁，算是半个中年大叔……
    至于他和马奎黄昆这些人，那就更别提了。
    小森森上幼儿园，顾淼厚着脸皮还能说自己是个年轻人。等小森森上小学后，他再说自己是年轻人，谁会信呐？
    如果说，高管的“中年化”趋势很明显，那原画师、动画师、剪辑师等一众动画幕后团队成员的“老龄化”，那就更严重了。
    培养吸纳年轻血液，已经成了万宝人事部最要紧的一件事。
    不然再过些年，万宝这批老人全都肝不动了，又没有年轻人能顶上，那就等着完蛋吧！
    说来尴尬……
    看似年轻人扎堆的江川总部，反而是最尴尬的那一个，霓虹分部和北美分部虽然团队平均年龄比较高，但并不用担心人才储备不足的问题。
    特别是霓虹分部。
    受经济大环境的影响，以及万宝在行业内首屈一指的高薪待遇，有大把的霓虹动画从业者想加入万宝。
    濑户从来就不担心招不到人，大把年轻的社畜等着被他召唤，光简历都能挑花眼。
    “可恶啊！”
    顾淼越想越来气，长此以往下去，濑户这位藩王会不会高举大旗，直呼清君侧啊？
    到时候谁是总部？谁才是分部？小森森就任万宝动画总裁的上任仪式，不会还要迁到霓虹京都去举办吧？
    那可太令人作呕了！
    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天，濑户和西尾挟“小森森”以令诸侯，在整个集团内部作威作福的场面，顾淼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削藩！
    必须得打压一下霓虹分部的嚣张气焰，让濑户知道谁才是爹。
    《龙珠》、《光之美少女》与《美少女战士》号称霓虹分部的三根擎天支柱。
    光美和美战就算了。
    这俩部“马猴烧酒”动画，说真的重要性远不如《龙珠》系列，顾淼若是想削藩，重点还是得放在《龙珠》身上。
    江川总部这边，缺少一部能跟《龙珠》掰手腕的全球级大IP！如果有的话，也不用担心濑户和西尾会造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