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叫什么穿越

第55章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祈求上天保佑锦先生平安无事,然后迈开步走向了城西的朱雀大街。 
在那里,我找到了老秦药铺,对着老掌柜报上了锦先生的名号,掌柜的马上把我引进了内屋,帮我卸去了脸上的妆容,让我一套粗布衣服。 
当天夜里,吃过晚饭,我早早地上床休息,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眼前不停地浮现锦先生的双眼,一遍又一遍...... 
无来由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刚打了一会儿小盹,天就亮了,秦老伯前来敲门,我迅速地起了床,一点儿也不敢耽搁。 
穿上衣服,秦老伯帮我化了另外一道装,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学徒。敢情这楚都真个是卧龙藏虎,平民百姓都懂得易容术,三两下工夫就能化出另外一个人来,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 
"好了,只要不碰上熟人就行,我们出城吧。" 
"谢谢老伯。" 
我背起了竹篓,跟在老伯后面上了街,说是天亮,也就是翻起了鱼肚白,朦朦胧胧地刚好看得见街道,人影不见多只,四周一片安静。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上山采药的药师不会惹人生疑。由于战争过后留下了大量的伤员,对药物的需求也急剧增加,药师上山采药,可以自由出城,一般是清早出发,傍晚才归。 
我老老实实地走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秦老伯提醒我要挺直腰杆,坦然面对,越是缩头缩尾盘查得越是厉害。于是我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这么一大清早的,会有哪个熟人放着暖烘烘的被窝不要出来晃荡? 
就这样一路走到西城门,守城的士兵见秦老伯是个熟面孔,警惕性不是很高,照例盘问几句搜搜身,准备给我们放行。 
城门在我们面前徐徐打开,自由和希望就在眼前,逃出去,便是一片新天! 
我深吸口气,向前走去,城外不羁的风向我徐徐扑来,就在我快要品尝到它夹带的泥土芳香时,平地里一声响雷:"玥儿!" 
"哎!"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手还来不及捂住嘴巴,大错已经铸成! 
我愣在了那里,周围的士兵"哐啷啷"地拔刀而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城门,连同所有的激动和期盼,就此一刀两断, 
我回头一看,冤家呀,竟然是他! 
"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在我身后轻轻地问,眼里竟带着神伤。 
"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对着他,冷冷地,绝望地笑。 
他侧过了脸,不敢与我对视,忽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愕然道:"你在这里,那在罗府的是谁?" 
我的心脉跳动了一下,随口答道:"是我的下人装扮了我!" 
他哪里肯听我的,急急问道:"王去了哪里!" 
"禀将军,公主昨日突然昏倒,王赶往罗府探望公主。" 
"什么?!快,带上一队人马,随我去罗府护驾!"刘颉急冲冲地上了马,回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最后一挥手,咬牙道,"把这两人拿下!" 
大队人马匆匆而过,我的心七上八下乱成团麻,滚滚烟尘中我被两名壮汉押下,两行泪水滑下了脸颊。 
我撅起头望着罗府的方向,悔恨如百毒穿肠,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自*由*自*在** 
刘颉赶到的时候,一场纷乱刚刚被平息,罗府里果真出现了刺客,扮成罗家公子刺杀西陶王。 
刘颉三步并两地走到内室,里面已有数名侍卫驻守,五六名大汉死死地按住一人,让他不得动弹,也不能寻短。 
呼延瀚端坐在床沿,赤裸着胳膊,一名大夫正在为他缝合左臂上的伤口,而他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冰冷的双眸盯视着地上的刺客。 
刘颉忙跪下行礼:"那力思颉救驾来迟,请王降罪!" 
"起来吧。" 
"王,您的伤......" 
"这点小伤,何足挂齿?我问你,你可认得此人?" 
刘颉望了地上的人一眼,答道:"认得,此人有双重身份。一层是楚都齐悦楼的老板,另一层则是北蓟潜伏在东楚的奸细,按级别来算,也是个不小的头目。" 
"哦?这么说来,今天本王没有白白受伤,拉下去好生伺候着,务必让他说出东楚的同党!" 
"是!"几名大汉应声,把刺客押下。 
"颉,你带人去追罗颢玥,他应该出城不远。" 
"回陛下,罗颢玥在出城之前,已被臣下截获!" 
"哼,回去要让他吃点苦头!" 
刘颉一听,面露难色,低下了头。 
"怎么,你舍不得他?也难怪,这十来年你们朝夕相处,多少有些感情。" 
"不,陛下,臣下对他没有感情,臣下心仪的人......已经死了。" 
"这就对了,大丈夫志在天下,岂能为一颗棋子所牵绊?" 
"臣下谨遵圣诲。" 
"恩,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 
刘颉把头压得很低,缓缓退去,不想让呼延瀚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有谁知道,他当时叫住玥儿,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只是害怕他再次离去,并不是真的要陷他于险境? 
一声苦笑,刘颉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他再也不会原谅自己,再也不会了。     
断锦   
楚都的"地"字号大牢里,有几个隐秘的小房间,从外表看来跟其他的牢房无异,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那里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简陋的土墙把这里围得密不透风,只有一个小小的出入口给人透气,几口粗大的火盆日夜不停地燃烧着,炙烤出地狱一般滚烫的炼炉。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锋利的铁刃泛散着狰狞的光,像野兽的牙齿准备啃噬光鲜的肉体。 
被押来这里受刑的,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不是被判斩首的囚徒,而是那些尚有利用价值,用来套取情报的奸细,级别越高,会被伺候得越细致。在他们说出敌人想要的东西之前,身体会被这些刑具一遍又一遍地摧残蹂躏,直至变成一滩烂泥。 
带着细钩的鞭子每次落下,都要撕开一大块皮肉,鲜血飞溅而出,条条血痕溅染着混黄的墙壁。 
锦冷冷地承受着向他飞来的黑鞭,仿佛它抽打的不是自己,他在心里默默地数数,祈求下一鞭下来的时候,他的灵魂就此离开肉体,飞往另一个国度去...... 
不知过了多久,鞭子突然停了,行刑的人气喘吁吁,扔下鞭子大骂:"妈的!抽了大半天,就像抽一条死尸一样,哼都不哼一声,敢情是死了?" 
"不会吧,还没套出点东西来,上面不好交代呀。" 
两人当下走过去,犯人低垂着头,不知是生是死,探了探他的气息,已经接近消无,却还是感觉得到。 
"娘的,诈死!" 
其中一个气急败坏,拎起一木桶辣椒水,朝锦泼了过去,在一阵火烧般的剧痛中,他痉挛着张开了眼睛,低低地喘着气。 
"没想到这小白脸还真挺得住,看来光用鞭子是翘不开他嘴巴的。我用针把几个活命的大穴制住,让他多挺几个时辰,你去把墙上的夹具拿下来,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他的嘴巴硬!" 
锦迷迷糊糊地,听得不是很清,只看见一个矮个子的小丑走过来向他施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墙上取下了一副铁夹走到跟前,解开了他左臂上的绳索,把他的手臂夹在铁片的中央。 
"呵呵,小子,赶快说出这城中的同伙,老子我省些工夫,顺便送你个好死,如若不然,这铁家伙准叫你粉身碎骨!" 
对着小丑的叫嚣,锦置若罔闻,他不明白,对一具尸体行刑做什么?他是不会感到痛的。 
是的,真的不痛,他听见夹具往下压的"嘎嘎"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卡嚓"声,可他就是不疼......一个心死的人,还会感觉到疼痛吗? 
翼走了,带走了连绵不断的思念,带走了提心吊胆的挂牵,带走了翘首以盼的幸福,带走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不是说好"锦翼齐飞"的吗?你这个骗子。 
锦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用过刑的手臂无力地耷拉了下去,他的心却是一片安宁,像是擦拭干净的明镜,连悲伤的尘埃都消散不见了。 
"青草地,绿依依,半坡牛羊半江水碧。" 
"晚霞竟,风轻轻,一面笙歌一腔柔情。" 
还记得那时,正是三月天气,你我放马踏青,舒展少年意气。行至草原深处,忽现眼前美景,天上白云朵朵,耳边牧笛阵阵。我出了一个上联,竟然得到这样的对子,羞得我一转马头,匆匆跑了,尝不到古书里青梅的味道,却落下了满身的芳草。 
我们一起练字,一起习武,一起骑马,一起读书......仿佛苍鹰的一双翅膀,天生就是一起的。 
离别的那天,我们那么悲伤,虽然知道家国天下的道理,但真正做起来却不容易。 
我们约好数三下,转身走,谁也不回头......对不起,我回头了。 
苍茫的天地间,只剩下你孤独的身影,和我模糊的视线。 
一朵雪花,从天上飘落。那年的冬天,是彻骨的寒冷。 
十年了,我搜遍了所有的记忆,就只有落日下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和飞舞的雪花中那渐行渐远的人影...... 
天堂里有没有沁人心脾的淡淡草香,有没有洋洋洒洒漫天纷飞的雪花,有没有一块供我们休息的清净之地......告诉我,翼。   
意识在朦胧间快要飞离,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猛然间伸出一双黑手,把他牢牢地套住,硬是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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