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吟

“天啊，这是王府的公共厕所吗？”饶是我再忍得，也忍不住叫了起来。更别说，我入眼的竟是满目烟尘滚滚，这还是个被炸掉的厕所吗？
    “咳咳！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这里乱说话！”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迷蒙的烟雾中响起。
    很耳熟，很耳熟。
    我捂着鼻子，睁大眼睛，是谁？
    一个下人着装的老太婆从烟雾中咳着走出来，或者说——逃出来。
    待得看清来人的面貌，我恍然大悟，竟是我成亲那日训斥我“成何体统”的李奶奶。
    “公共厕所，是个什么东西？”她看着我，恶声恶气地问到。
    “你既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说我乱说话？”我反问到，也不客气。
    笑话，一个容琰的侍卫已经给了我气受了，你一个老太婆凭什么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林芷茗，现在可是欺软怕硬得很，正没有找到人出气呢！
    “哼，你这丫头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她哼一声，斜着眼不屑地看着我。
    我正待发火，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我看着面前这个老太婆，细细地看了又看。
    “做什么？”她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粗声问到。
    呵呵，这么沉不住气啊！
    我突然感兴趣的问到：“老太婆，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啊？把这院子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
    没想到，这么平常的一句话竟使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你管我在干什么，这儿烟大，夫人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哟，不叫丫头了，改叫夫人了，这可大有文章。我怎么舍得走？
    “切，请我逛我还不愿意呢！谁稀罕！”我嘴里说着，看着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我作势要往外走，却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团烟雾之中！我倒要看看，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这是。。。。。我看着一锅咕噜咕噜开着的水，里面泡着一块块的不知什么东西，那刺鼻的臭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我吸了吸鼻子，这个臭味虽臭突然却觉得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在，你在做臭豆腐？”我讶异地看着追来的她。
    她本来满脸怒色，听到此话，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爱吃啊！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个气味想叫人不知道也难啊！心下转念一想，一扬眉，我笑到：“我自然知道。”
    “可是，可是这是小姐才会的。”她看着我，瞬间竟有点恍惚。
    小姐，这又是谁？想不到我想卖个关子，让她给我帮忙，倒引了这么一号人出来。我刚想问，却见她脸色一凛，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冷冷地看着我：“夫人看也看了。老奴并没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您该走了吧。”
    赶我走？现在我就更舍不得了。
    我惋惜地看着锅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拉长声音说到：“人家希望我走我就走好了，可是，这个煮啊，也做不来臭豆腐的，煮？呵呵呵呵，还真是想得出啊！”我掩口笑到。
    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松动，但却还是犹豫，我又开口到：“这做臭豆腐啊，要备好棉布、稻草、恩，还要一个大的箱子。。。”我顿住口，看着她倾听的表情，卡住了下文。
    “对对对，这些东西我都有，然后呢？“她急急地问到。
    “然后，可不这么这么地这么做。我们那儿，十岁小孩儿都会，有什么难的！”我眯眯地笑到。
    “我就知道你在胡说！”她突然脸色一沉，变脸如同翻书，“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这大盛朝就我家小姐一个人会做，你唬谁！”
    什么？看她的表情不像在说谎的样子，我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这做臭豆腐在这里是她家小姐的独门绝活？”
    “我是不是唬你，你再听我说。”眼见她虽对我语气严厉，眼中却含了一丝泪花，我大胆估计，这个据说全国唯一会做臭豆腐的她家小姐，不是已经不在了，就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这个李奶奶做豆腐是假，借此怀念故主才是真。心中计较已定，我说到：“是不是唬你，你再听我说就明白。你家小姐既然会做，你必然见她做过，那听我说得像不像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说了。”
    她哼一声，不再理我。
    “把豆腐切成小块，用湿布包紧，将包好的豆腐一片一片放在一个木板上。”我顿住，看到她已经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我笑了笑，接着说下去，“将稻草去掉叶子和稻穗，只留下稻杆，洗干净，剪成20公分，呃，大概这么长段洗净晾干备用。将另一块木板压在豆腐上。。你看我说得像不像？”
    她静了静，说到；“到是没有胡说，不过你说的我也会，没什么大不了，也许小姐有次做的时候被些别有用心之人看了去也不一定。”
    你说你家小姐做个臭豆腐谁还当商业秘密来看么？我又好气又好笑，人说老还小老还小，还真的有道理。
    “过程你虽然知道，但每一步可都有讲究的小窍门，要是没掌握好，可做不成。何况据我所知，做臭豆腐没有煮这个环节吧，你确定你真的会？”
    她脸色绯红，也不知道是气还是羞。
    “怎么样，想不想让我教你？”我敲敲那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大锅，好整以暇地问。
    “谁稀罕！”她一拧头，赌气地说。
    “你不稀罕，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做得乱七八糟的？老馋猫！”我嘲笑地看着她。
    “谁说是我要吃的，那是。。你，你真的会做？”虽然不情不愿，她气势却矮了很多。
    有戏！
    “呵呵，做不好你就把我吃了！”我拍手叫到。
    “吃你，我到没那份心，我倒不怕，只是我家小姐最是慈善之人，断断不会草菅人命。”她哼声说到。
    听听，我不敢苟同的皱眉，这都是些什么不伦不类的话！
    “做不好，我这院子你就不用来了，要做好了，你说你想怎么样？”她突然抬眼，警惕地望着我。
    我倒是一愣，我是有想法了，但是她也不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吧，难道被她看出了什么。
    我心中有点不安，面上却还是笑到：“我想怎么样我可没有想好，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老是王府中的下人，我是王爷的妻子，你说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对啊，我只是王府一个普普通通、年老体衰的下人，所以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她将锅端下炉子，说到。
    我眼角一跳，还是笑着：“那可不一定，我若做好了说不准让你去给我当贴身丫鬟，天天打骂你，看你还敢跟我顶嘴不！”
    “得，这豆腐做出来我一头撞死算了，也比给你当丫鬟强！“她没好气地说到。
    。。。。。。。。。。。。。。。。。。。。。
    “老太婆，这块石头不够大，再去搬块！”我拿袖子扇着风，冲李老太嚷着。真是，做这个臭豆腐可把我累死了。
    “你看我老太婆这把身子骨硬呢，还是你年轻人力气大，自个歇着，倒叫我搬！”话虽说着，她却满头大汗地搬了一块大石。
    我斜眼扫了一下院子，“哪儿找的？”这么大的石头，据我所知王府里只有一个地方有。
    “花园假山。”她答得倒干脆。
    我摇摇头，“谁不知道容总管宝贝他的大石头得紧，你老胆子够大的。”
    “容总管？没事，他要问起我就说夫人叫我搬的。”她不慌不忙地答到。
    “死老太婆。”我恨恨地骂到。
    “满肚子坏水的恶毒丫头。”她豪不客气地回了我一句。
    这个府中的人。。。。真不知道容琰是怎么管教的！
    “好好好，就这样，我数123，一起放，1、2、3！放！”我大叫着，终于把大石压在了木板上。
    我和死老太婆放下石头，双双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说。。。哈哈哈哈。”我看着她突然笑起来。
    “疯了吗丫头，笑什么！”她看着我，莫名其妙。
    “你刚才弄稻草了吧，看，头上贴着呢！倒像是插着准备被卖！”我说着，伸手去帮她理头发。
    她身子一震，眼中仿佛有一道流光闪过。
    这人，是想起了什么人。我心中驾定的想。也许是她的小姐，也许我无意的一个动作她的小姐曾经做过。
    这样的神采，我太熟悉，在镜中无数次地看到过。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我的手僵住，扭头看着来人：容琰。
    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