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笑天下

第36章


“都安排妥当了,你们要多加小心。”他脸色凝重地叮嘱。关于劫天牢一事,他虽不赞成,却拗不过几人救主心切。而作为一国大将军,目前他能做的仅仅如此。
唐夏道:“伏将军,有件事我们想向你坦白。”
伏羲疑惑问:“何事?”
唐夏摊摊手,“其实,当初我们是想让王爷去勾引你的。”
众人点头,伏羲则一脸黑线,不说话。
唐夏变得前所未有地认真,“王爷她……太善良,也很无辜,我们都希望她能有个好结果。如果我们遭遇不测,希望将军能替我们照顾一下她,关键时候能扶她一把都是好的。夏在这里先谢过将军了。”说着,他竟低首单膝跪地。
伏羲只觉双足变得沉重,却仍扶起唐夏,只有两字,无多。
“放心。”
四侍不离不弃的坚决,令他这个做将军的人也不得不心生佩服。她们之间,有的并非是命令与服从,而是情到深处的患难与共。这份情谊,不可多得,他又怎好令她们失望。
.又冷又热是皇帝
皇帝与王爷同乘一骑日行八百里。为求及早赶回皇城,风是寒选了人烟稀少的捷径,入夜便在荒地破庙里将就着休息,饿了尚有河里鱼,林中兽,树上果可裹腹。作为皇者的风是寒似对一路的风餐露宿并不陌生,就连不太挑剔食物的莫晓风都觉得那些粗食鄙味难以下咽,风是寒却能食之津然,好像那些是理所当然的珍馐美味。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莫晓风终于忍不住地问。
风是寒看了她一眼,将最后一块烤肉放进嘴里,咀嚼咽下,淡淡道:“挨饿会让你知道,能填饱肚子的都是美味。”
被他这么一说,莫晓风顿时食欲大增,吃起来感觉果真不同了许多。
新的一天,天空刚显鱼白,两人便又快马加鞭地上路,不久,他们到了釜国的边城陲塞。
城外,两人下马步行了一会,莫晓风忽然停住脚步往两旁看了看,正巧发现一辆破边上挂着一块被人遗弃的黑帆布,遂跑过去捡了回来。用黑帆布包好凤舞九天,她将撤下的衣服递还给风是寒。
“一会就到城里了,我看皇上还是把它穿着吧。”
风是寒看了看那皱得没形的衣服,缓缓抬起眼皮。
“不是什么东西你用过之后别人还能继续再用。”强调是你用过之后。
“……我明白了。”
莫晓风又不是呆子,这点机灵要是没有,还怎么当王爷。见她跑远了几步,将衣服平整地摊在路旁草地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立定,吸气,呼气,再吸气,双臂猛地大挥,口里忽念诀:“天女散花第一式!”伴随着嘭地一声闷响,那方陡然爆出一股强气竟还携着滚滚白烟。
皇帝侧过头,手指撑额,额角青筋很有节奏地一跳一跳。
这边,以莫晓风为中心,方圆一丈内的青草均呈散发状倒向一边,弹都弹不回来。她捡起地上绷得直直的衣服,哪还看得出半点褶痕,一路小跑到风是寒身边,抖着衣服说:“瞧,跟新的一样。”
风是寒微微抖着手,突然一把抓过衣服,慌忙离她几步,背对着她悉悉索索穿起来。
莫晓风瞅着那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蹲在一头拔草,不禁疑惑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不然皇帝的脸色不会比拉肚子还难看。
风是寒稍一回首,眼角瞥到她在地上不知捣拾着什么东西,眼皮竟莫名地一跳,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摸摸脖子,转过脸去捋头发。
“皇上。”后方声小气虚,明明应该提防,但被叫之人一时松懈,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见一张脸凑上来,快速说了三个字:“得罪了。”他刚要思索得罪是什么意思,便眼睁睁看着两只沾满泥灰的手掌很不客气地拍上他的脸。
一时间,那张被颂为冠世容颜的俊脸,白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灰,灰里透着……杀气。
黑深不见底的眼将其烘托得寒意森森森几许,连同及腰的乌发也笼着暗黑之气,慢慢摇曳。
到底有多可怕?莫晓风举着手,悔不当初,赶紧儿退后好几步,往自己脸上也狠狠抹了两把,以示有难同当。
风是寒往前一步,她退一步:“请别误会,我只是想给您易下容……嗯,易容。”
“王爷聪明绝顶,竟能想到如此妙招。可喜可贺,我釜国有如此人才,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对了,我要不要说声谢谢?”
“不……用……”
见他对自己笑,莫晓风的小心肝就像被钻了洞的玻璃,哗啦啦地向四周蔓延裂缝。
笑靥生血花,咬牙蹦石。
“风莫里,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掐死你!嗯?”皇帝终于抛开面具说出心里想说很久的话,一边伸出手来,直指面前人。
莫晓风汗毛倒竖,哪还看得出半点绝代风华。她晃动着身子,看着他食指上的螺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后挪着步子,干巴巴地道歉:“我知道我又错了。”
眼前,玄黑衣袂一阵鼓吹,周遭气焰陡然升至最高点。她难道不知道,那个又字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此话无疑火上浇油,送脸找抽。
莫晓风蓦地一转身,抱住一旁的树就往上爬,嘴里不断地念:“你说过的,你不是暴君。”
声音从下面凉飕飕地传来:“对,所以你打算用你那些狗屁不通的胡行乱为来见证一个暴君究竟是怎样炼成的。”
不不不,应该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莫晓风泪,“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怎好扭曲事实?”见皇帝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只好拼命往上爬,只是半天也才到半树腰。
气温正在急遽下降,每一寸土地都在呈蔓延式冰冻,主人公在与时间赛跑,土地,墙壁,树木在身后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快速布上冰体结晶……
太可怕了!莫晓风将眼一闭,张口便如弹珠道:“皇上你不能杀我我还没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没有替您找到要找的人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对不起皇上你对我的信任!皇上——啊!”
不等她说完,风是寒将人从树上一把拽了下来。莫怪晓风会因此重心不稳,挥着手朝后倒了去,顺便栽到皇帝的胸口。她立马屏住呼吸,身子跟挺尸似地一动不动,就连头发都保持着静止状态。
风是寒的手,穿过她的胳肢窝,正扶着的位置相当十分之令人尴尬,只要他的手轻轻地往前挪个几寸……
感谢苍天,赐她胸无“大”志。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其实不过是喝口茶的时间。
风是寒有点不耐烦,所以问:“你还想在我身上靠多久?”
王者天生有种寡人的气息,有时,它如同掺进了致命剧毒薰香,诱惑,然后腐蚀你。莫晓风被他轻轻一推,人往前冲去,脚底弹了两下才稳住,慢慢回头,露出迷茫的眼神。
风是寒脸上已看不出最初暴戾的情绪,一转身,抬手欲擦脸上的灰尘,手指却在触碰到脸时顿了顿,一甩袖,朝赤龙马走去,骑上它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莫晓风擦擦眼,瞪大再看,确定那人的确是丢下了她。
“等等我!”小白兔在后面喊了声,跳啊跳地朝骑着马的大灰狼奔过去。
陲塞城中,一眼望去皆平房。
莫晓风追着马屁股跑了许久,风是寒终于在街头下得马来,她则在一旁扶着柱子大喘粗气。也幸好是有了内力,不然在背着份量十足的凤舞九天的情况下再跑上这么一段,早就四肢抽搐着口吐白沫。这会,脑中的小人牵着狗冒出来,一边跳脚一边喊,“咬他咬他,以牙还他。”
心有灵犀,恰巧风是寒转过头,朝她一瞥。莫晓风心虚地咧了咧嘴,趋步跟上。
陲塞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有跑生意的,有混帮结派的,有路过歇歇脚的,还有无所是事蹲在路旁胡侃乱吹的。
一半以上的人,在看到那两个陌生来客时,都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们一会。
走在左边的男子一身玄衣,步履虽低调,仍格外引人注目,可惜了一张轮廓分明的人偏偏脏得可以,根本看不出个芝麻绿豆来。而走在右边少年模样的人,一身新鲜花哨的装扮,配上同样脏兮兮的脸,加上一副萎靡相,身后却背了把半人多高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像弓可更像弹棉花的架子,竟令人生出‘一拳打不出屁儿来’的微妙而奇异的感觉。
人们缩回头,该干嘛干嘛去了。
莫晓风仍不吸取前经往鉴,斗着胆子与风是寒打了个商量,暂时称呼他为张三,而自己则是李四。
“粗俗不堪。” 风是寒只是如此评价倒未多说什么,大概也累了。
“出门在外就别太讲究了,咱也应该入乡随俗,你看……”她指指前面,“那个人叫王八,可看起来也还是很威风啊,多少人围着他一个。”
风是寒嗯了声,“你怎么知道他叫王八?”
莫晓风一脸精明地说:“他手里摇着的折扇上面写着那么大的一个王字,还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叫他八爷,摆明了是怕别人不知道他叫王八。”
“很好,很有见地。”风是寒不禁笑着鼓掌。
正巧那叫王八的人转了转扇面,两人一看,另一面写着一个霸字。
莫晓风咳了声,学南递抬头看天。
风是寒不愿再听她胡诌,有些乏道:“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莫晓风点点头,正要去摸胸口,突然想起来,银票都用光了。
“张三,我没有银票了……”刚起的名好叫起来已是朗朗上口。
张三精神不振,“算了,用我的银子。”
伸手欲至怀内取钱袋,几个浑身又脏又臭的小孩突然追闹着跑了过来,没注意到前面有个果皮,有人脚下一滑,偏偏撞上了张三,一只黑漆漆的小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小孩身上似乎几个月没洗澡的味道足以媲美任何一种毒烟,楞把张三熏得直以袖捂鼻,另一只手刚要出掌将人挥开,小孩却吓得动作迅速地窜了起来,哪知刚往前跑了两步,领子就被人轻轻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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