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罪人

    良久，玉帝终于开口：“朕同意了。”
    江风起身行了一礼，“多谢玉帝，还有一事想请玉帝恩准。”
    玉帝笑骂道：“你今日怎么这么贪心，说吧。”
    江风道：“我想带张天师去见见张衡。”
    玉帝道：“朕准了，朕连这样的权利都敢给你，往后这样的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报朕。记得去李靖哪里一趟，总是要谢谢人家。”
    “是。”
    江风走后，玉帝轻叹一声，“罢了，左右以后这个位子都是你的。这些权利，给你又何妨。”
    东天门。
    张衡坐于青华大帝拂尘所化的囚笼内，远眺这方天地，那好奇的神色仿佛是第一次来天庭一般。
    江风带着张天师刚至此处，张天师看到囚笼里的张衡后，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泪水逐渐打湿双眼，轻轻地唤了一声：“衡儿。”
    张衡转身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背对张天师，“爹，您来干什么？”
    张天师走至张衡身前，张衡又连忙转过来看着江风，“江风，你带我爹来干什么！”
    江风道：“天庭的事，与你无关。”
    张衡顿时语塞，见张天师又站到了身前，虽不再躲避，但眼神依旧躲闪，低头不语。
    江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青华大帝身上，顿时心生惊叹。
    青华大帝实力自然是深不可测，可江风没想到的是，就连青华大帝九色莲花宝座旁边的九头狮子，竟然也是天帝境！
    原来妖族的天帝强者，不止有鲲鹏和真武大帝，还有这只九头狮子。
    青华大帝缓缓睁眼，对着江风温和一笑，“小友，过来说话。他们父子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
    江风道：“久闻青华大帝之名，但怕扰您清修，这才不敢贸然来拜见。”
    青华大帝笑道：“我这儿少有人来，以后想来就来，不用拘礼。”
    江风还未开口，不远处的张衡终于鼓足勇气直视张天师，“爹，您看也看过了，回去吧。”
    江风与青华大帝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子。
    张天师眼中饱含泪水，“你离家这么多年，我还不能多看你一会儿吗？”
    张衡道：“没什么好看的，听说您让江风留我一命，您答应了江风什么？江风眼中只有利益，您小心被他骗了。”
    张天师道：“不说这个，不是什么大事。你能活着，让爹做什么都愿意。”
    张衡深吸一口气，“我做的事，是为了众生。我一个人活不活，不重要。我知道您怪我，但即便是您怪我，我也要做。”
    张天师道：“我不怪你，道不同，各走各的无可厚非。只是我不明白，难道天庭眼中就没有众生了吗？你对天庭不满，尽全力去改变就是，何苦反出天庭。天庭，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吧？”
    张衡道：“天庭是没有对不起我，可天庭对不起众生。天庭对于强者是乐土，可对于弱者便是地狱。天庭，需要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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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天庭，不允许轮回道的存在。”
    张衡突然看向江风，“江风，你修出轮回因果，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九州大陆的那些未成神的魂魄，只能沦为食物。可在地府，哪怕是一个凡人的魂魄，我们也会拼尽全力将他送入轮回。在我们眼中，哪怕我们修为到了天帝，依旧与普通魂魄没有什么不同。若是我们的死，能救很多很多人，我们便不会有丝毫犹豫。”
    江风道：“即便你们是为了众生，愿意做出牺牲。可这不代表，你们可以让那些不愿意牺牲的人去牺牲，还美其名曰为了众生，然后便心安理得。既然众生平等，那生命便不可以用数量衡量。一个人，和一万人，是平等的，应当得到一样的尊重。无论你们救了多少魂魄，可你们总是害了一些人，做了一些肮脏的事，这是你们的罪。”
    张衡道：“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唯一不认同的地方，但这份罪我们不会逃避。那些枉死的人的名字都刻在了镇魂碑上，等我们的目标完成后，他们都会复活。我们会入轮回赎罪，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江风道：“我早就跟崔钰说过，你们代表不了众生。众生的路，应当由众生决定。而不是用你们自以为好的方式，去安排众生的命运。”
    张衡道：“众生皆苦，需人引渡。这条路，我不认为有错。你说让众生决定，可在天庭，众生能决定他们自己的命运吗？”
    江风道：“天庭做不到，难道地府就能做到？你我说辞一样，有何不同？灭了地府后，我也可以把轮回带到天庭。”
    张衡冷笑道：“你想多了，天庭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江风道：“你们都信地府未来会复活那些人，可你们又有谁能预见未来？同理，你又怎知我做不到？你信地府能做到，不过是先入为主。你那看似崇高的信念，实则毫无根据。我更愿意相信，地府只是想灭了天庭。”
    张衡道：“你我道不同，多说无益。等地府灭了天庭，你会看到的。”
    江风道：“大道之争，落到最后，也只能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来决定。谁输，谁的道便是错的。我不与你论对错，只与你论成败。地府，赢不了。”
    张衡冷笑道：“你就这么自信？会不会太高看自己了？”
    江风平静道：“不是自信，而是事实。我轮回已崩，混沌却即将大成。混沌为天地之初，轮回为天地之末。我修的是无敌法，一世无敌。有我在，你们便赢不了。”
    张衡顿时沉默不语，深深地看了江风一眼，这才愧疚地看了张老师一眼，“爹，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张天师落寞转身，拖着越发佝偻的身躯，“好，好。”
    江风看向青华大帝，“若是能让张衡开口，我们会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麻烦您了。”
    这番话，江风当着张衡的面说出，毫不避讳。能修到这个境界，彼此目的心知肚明，用不着避讳。
    青华大帝笑道：“我在这东天门闲来无事，有的是时间，我试试。”
    江风离开后，青华大帝并未开口劝张衡，与那九头狮子一同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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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衡继续远眺这方天地，“他让您劝我，你打算劝劝我吗？”
    青华大帝闭目道：“他只是说让你开口，没说让我劝你。时机，还不到。”
    张衡道：“我在天庭时，对您一直景仰，哪怕现在也是如此。可惜我成天帝太晚，不能领教您的手段。对您，我知道的不多。我很想知道，您会怎样让我开口？”
    青华大帝笑道：“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衡眉头紧皱，不再言语，只是心中却另有盘算。
    云楼宫外，哪吒见江风前来，一把拉住江风，“快快快，我爹等你很久了。”
    殿内，李靖负手而立，看着那高高悬挂的九州與图，察觉到江风到来后，头也不回，“来了。”
    江风道：“天庭兵马大元帅之事，多谢李天王成全。”
    李靖道：“并非是我成全你，而是你成全我。九州大陆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我无力回天，只能靠你了。若是能扭转战局，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江风道：“李天王如此胸襟，让人佩服。李天王执掌天庭兵马多年，可有建议给我？”
    李靖道：“天庭的天兵天将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唯一的问题便是兵源。九州大陆被封锁，成神者越来越少。若是此事能解决，天庭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兵力。”
    江风道：“此事，在下铭记。”
    李靖道：“我那小儿子现在已是你的下属，他生性顽劣，往后便麻烦你看好他。”
    江风道：“不知李天王卸职后，可还算天庭军队一员？”
    李靖猛地转身，“自然算的，一日是兵，一辈子便是兵。”
    江风道：“我常年待在三十六重天，没时间掌握军队，不知李天王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做我的副帅？”
    李靖重重点头，“好，我不在乎职位，只要能待在军队中，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风抱拳道：“那便告辞了，天庭军队，便劳烦李天王了。”
    江风走后许久，李靖终是苦涩一笑，喃喃道：“谢谢。”
    哪吒探出头来，“爹你看，我就说江风不是故意要和你争权，他不是那样的人。”
    李靖笑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你这个兔崽子惹的祸。”
    哪吒道：“我哪里想的到那个道天就是帝释天，其实爹你不必这样的，让天庭免我的职就好。”
    李靖道：“说这些干什么，你娘走了，你两个哥哥都被带去地府了。我这个当爹的，还能放弃儿子保全自己不成？从玉帝任命他为妖族的兵马大元帅，我便知道有这一天。帝释天的事，只是一个引子而已。好在，江风还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往后，你我父子为他一战便是。”
    皇极殿，玉帝看着江风派人送来的任李靖为副帅的奏折，缓缓写下一个准字，“不错，你果然明白朕的意思了。李靖是个难得的帅才，便留给你了。”
    三十三重天，江风刚要去昆仑山见西王母，江思雨便跑了过来，“爹爹，师父找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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