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吉家

    西湖城的战争虽然没有完全结束，可是胡三死了，结局就已经非常明朗了。
    帝国的百姓也逐渐的安定下来，各行各业都逐步有了活力了，没有了战事的压力民生恢复的很快。
    皇帝莫屠执政越发成熟稳重，处理朝堂上的事务也是驾轻就熟。
    那个丑陋的盟邦人恩格尔 .马斯也在帝国的朝堂上逐步站稳了脚跟，对一些帝国的弊政发表自己的看法，然后引起各种争论。
    帝国朝堂上的大臣们逐渐适应了新的政治环境，谨小慎微而又匆匆忙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生活在帝国的老百姓并不知道那些可能会影响自己一生的决策会在谁的手里产生，也照样匆匆忙忙的过着或者开心，或者悲伤的日子，偶尔听听敲鼓说书的说说军神武封又在西湖城取得大捷，一战定乾坤啥的，也就只是当作故事听，不觉得跟自己能牵扯上关系。
    莫屠再一次看着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再次确认胡三已经死了，也知道武封已经带队缓缓逼近胡家军的老巢西湖城，同时也知道西湖城因为北地蛮族的参与将变得更加复杂。
    西湖城那里有北地蛮族集结的军队出现，西湖城极有可能卷入另外一个漩涡。
    帝国朝堂也逐渐会泛起一些声音，攘外必先安内是现在帝国朝堂上主要的观点，主要是针对西湖城胡家一些善后。
    可是孔家呢，虽然没有人发声，可都知道这是帝国心里的一根刺。
    当年，孔家孔悟道带头在朝堂上当面斥责武太后：妇孺当政祸国殃民，置老百姓于生死不顾，与盟邦签署丧权辱国的允许人口买卖的契约，胡家起事也是旗帜鲜明地要支持孔家老大的，为帝国的百姓谋取福利。
    孔家与胡家一唱一和的几乎不加掩饰，胡家面临灭顶之灾，孔家岂可能独善其身呢。
    又是一天朝会，丞相姚宾寅在朝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提起如何处理胡家后事，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胡家孔家本就是帝国的大族，根深蒂固，错综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深陷其中，帝国在朝的官员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么个烫手的山芋。
    姚丞相看了一眼一旁的马斯，知道这个时候需要马斯这个人。
    莫屠心领神会，转身问道：“马斯大人，你可愿意牵头处理胡家的后事？”
    马斯沉吟片刻说道：“陛下，我有些想法想单独汇报。”
    朝会过后，莫屠请马斯到自己的书房商议事情。
    马斯也没有兜湾子，直奔主题的问道：“陛下，叛国者是重罪，按照律法应当用重型罚，可是如果过多用刑，会导致帝国动荡，如果牵扯到妇孺能否有缓和的余地？”
    “不能，”莫屠很确定的说：“以律法来处理，不能有含糊。”
    莫屠看上去非常坚决，可言语间也带着些许无奈，因为他知道从他这里给出的指令不能有一丝犹豫。
    能言善辩的马斯再次沉默了好长时间，今天能来莫屠的书房调子就定了，自己能做的是在律法空隙间留一点人情，本以为在私底下陛下能稍稍缓和一点，没想到莫屠也是滴水不漏。
    莫屠也不催他，安静地看着长相有点丑陋的马斯。
    思索片刻马斯欠身说道：“帝国有人口买卖的政策，如果没有缓和的余地，胡家这些妇孺避免不了被售卖的命运，其中恩怨是非会牵扯好多年的。”
    莫屠听吧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还是按照律法来处理吧。”
    马斯也是叹口气：“陛下，可有不得已的隐衷。”
    莫屠轻轻摇头，没有打算就这个话题展开，这其中的曲折还要马斯自己去体会，有些事情不可以从他嘴里说出来。
    马斯正要换个思路问问，这候有位青衫的男子缓步赶过来。
    青衫男子浅浅鞠躬，声音略带疲惫地说道：“陛下，我来迟了。”
    “石头，快请坐，”莫屠竟然起身，亲自招呼这个青衫男子坐下来说话。
    马斯先是很意外，因为他注意到这个青年进来的时候并没听到通报声。
    在帝都竟然有不需要通报就可以直接来到莫屠身边的人，而且是在商量这么重要国事的时候，在帝国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点，他混帝国朝堂有些时日了，也猜得到是谁：吉家吉磊。
    马斯先细细打量这个青衫年轻人，是一愣，随即面色铁青，似乎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站起身来走到这个青衫男子身边，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青衫男子满脸疑惑，看着眼前这位长相丑陋，提问的问题更是诡异的年轻男子，转头轻声问莫屠：“陛下什么为什么？”
    莫屠一时也没有明白马斯怎么突然就变脸，走过来打圆场：“马斯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吉家吉磊，负责民风调查工作，你们后续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介绍的吉磊的时候，莫屠明显是没有说得清楚而是有隐瞒。
    转过身来莫屠换了个称呼：“吉磊大人，这位是盟邦的法律学者恩格尔.马斯大人，是个律法的人才，胡家的后续事务，由他来依照律法处理。”
    吉磊就拱拱手，马斯他是知道的，只是被马斯突兀的盘问搞得有点懵。
    马斯依然死死地盯着吉磊？“就是你，你还记得两年前地那起沉船事件吗？”
    吉磊看了一眼前的名为恩格尔.马斯的青年人，联想到几年前的那起沉船案件，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哑然失笑：“马斯大人，难道你是怀疑我是凶手？”
    马斯一字一句的说：“我只是想当面问一问，为什么？”
    青衫男子吉磊再次施礼，不急不忙的问道：“马斯大人，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想确定我是不是沉船案件的凶手，还是有确凿的证据指认我是凶手呢？”
    “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凶手，但我可以确定肯定与你有关，所以我要当面问一问，你为什么？”马斯继续说道“你离开的时候，我就站在甲板上，我看到你与你的扈从，从容离开，我能确定的是，你肯定是知道有危险，我就想问一问：你为什么不提前能通知船上的其他人？为什么？”
    吉磊看着眼前的这位长相丑陋的年轻人，竟然是无言以对，这位叫恩格尔.马斯的大人，浑身透着怪异，眼神却是极为犀利，咄咄逼人，他提问题的角度也是刁钻。
    马斯继续说道“吉磊大人，我知道得罪了你，在帝国我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可我就想问问，为什么？那是几百条人命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漠？”
    吉磊稍作盘算说道：“马斯大人，这起沉船案是与我有关系，他们的目标就是我，我当时离开的时候还不知道对方会放火烧船，所以无法提前警告大家，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解释你是否满意。”
    马斯朝莫屠施礼道：“陛下，我不完全相信吉大人的说辞，我将要对这起沉船案件，一查到底的，然后告诉陛下真相，请陛下允许我这么做，我也希望吉磊大人与这起案件无关。”
    吉磊轻声补充到到：“马斯大人，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马斯：“谢谢吉大人，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我只想知道真相。”
    吉磊依然轻声说：“马斯大人，请相信我的忠告，真相从来不美，我期待你解开真相的那天，我再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诉你。”
    “我才不要你的忠告，真相就是真相，没有丑美之分，你对别人造成了伤害，难道就因为他不美丽，受害者就要选择了逃避，还要自欺欺人说什么世道本就不美，要学会原谅？”马斯压抑着愤怒说：“收起你那套骗人的把戏吧。”
    “不管真相有多丑陋，这个世间总要有几个人有勇气去戳破，让丑陋晒在太阳下，最起码大家都知道他是丑陋的，”马斯的情绪有点失控。
    莫屠了解马斯的为人，就打圆场说：“马斯大人稍安勿躁，吉大人与我都同意你独立调查沉船案件的所有细节，要有确切的证据之后再来讨论，你看如何？”
    马斯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吉大人呢，是我失态了。”
    吉磊依然安静的看着马斯，不过语调也变的冰冷：“你这是在道歉吗？是因为你的情绪失控，还是因为你的证据不足？”
    马斯稍稍平复的心情有爆发的冲动，显然内心是在剧烈的挣扎，深呼几口气强压自己的怒火：“你是个调动情绪的高手，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只是轻轻的几句话就把我带到死胡同，我现在没有办法平息自己的情绪，在愤怒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往往容易带着自己的成见，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陛下，请原谅我的失礼了，我先告退了，”然后马斯就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