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夜色温柔

第9章


  她被送到了医院。
  别人的旅行还在继续,我是领队,只能我陪她在那里了。
  她在所有的人都离开的时候说:“我恨你!”
  “知道。”我真没劲,救了一个不想救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居然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如果你真的想死,你死在我的视线之外,别让我看见。”
  “你不是人!”这话她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了,却居然哭了。
  我把自己的脸被过去,看窗外泰国的风光。和她说话真是一种折磨,比对牛弹琴还累,我吃饱了撑的。如果是在昆明我早就走了,但这里不是昆明,我要把她安全地带回去,之后要死要活就随她去了。
  让她骂吧,只要她回去。
  我的郁闷到了顶点,在昆明的老脸相对已经苦不堪言现在居然对到了国外。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她不是山,我也不是山,所以我讨厌。比这郁闷的还有我每天都要伺候她的饮食,而且不能让她拒绝所以我在后来的几天俯首甘为傻子牛,象解放军一样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当飞机终于降落到昆明机场的时候我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接机口我对她家人的道谢冷若冰霜,“以后你们就看着了,别再把脸丢到国外我也不能天天做你们家的保姆!”
  我接过了先期回来的刘琲送来的鲜花就扬长而去,我不需要谁的感谢,我更不想因此成为一个英雄或者她家的恩人,我只想她最好从此在我眼前消失,我只想回到我的猪窝里想那个叫“夜色温柔”的人。
  2 ,
  我想我该离开昆明这个城市了,以前所以来了这个我不喜欢的城市先是因为有那个去了上海的人,后来是因为“夜色温柔”。但是去上海的永远去上海了,“夜色温柔”消失在春城的空气中,好象没存在过又好象无处不在。办事处的工作很轻松,轻松得在很多时候吃饭都是一种工作,但是现在呆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了。
  小王的脸越来越象一只苦瓜,我真是倒了几十辈子的霉了,就算是昆明阳光明媚你又经得起一个女人如此的摧残吗?假如昆明的女人都成了小王的样子我不相信“世博会”还会在昆明举办。
  “世博会”把昆明弄得象一个工地,办事处的接待任务也越来越多,无数的人来看这个没一点新意的人造公园,我一个星期倒有好几天是被暴晒在高原的阳光下。那些说“世博园”如何如何好的人绝对是白痴,那么大片园子弄得没有遮阳的树居然还说“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裸体就是发展?
  这样的时候小王象个摆设,摆设也还罢了,起码可以看看,小王有什么好看的呢?大家都在忙碌,就她四平八稳地坐在办公室里乘凉。
  “把小王换个地方吧!”
  “她怎么了?”
  “我看她肯定在昆明被怎么刺激了,要不怎么会跑去泰国出那么大的事情啊?”
  “归雁同志,她在昆明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啊?居然在昆明都这样你让她回总部怎么办?那里可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父母、朋友在那里,回去不是更没面子?”
  “那么我走算了,我回去。”
  “你回去?在你结婚之前我们都没这个打算。再说你女朋友在这里也是照顾你方便啊。”
  “领导你就行行好吧,我知道领导是照顾我,但是现在女朋友已经去上海了,你照顾我去上海算了。”在上海搞一个办事处根本就不可能,不然我也不敢这么说,否则领导真把你照顾去了那不是自掘火坑嘛!
  “别想,上海别说不搞办事处,就是搞也轮不到你去的。”我在领导面前多数的时候都是规矩的,也还能办点事情,所以虽然不在他们的体系中,倒也不会为难我,多数的时候和颜悦色。“这样就更不能让你去了,不然别人说怎么好事都照顾你了,影响不好。”
  领导就是领导,让你受了罪还让你觉得是为你好,这样的功夫要是拿了去泡妹妹真不知道多少天真的少女被玩死了还要自己先去预定棺材。这世道有的人天生就能当领导,有的不能,不是别的不一样,就是这门艺术没学好。
  “可是我和小王现在只能有一个在这里,我也不隐瞒你们,我们关系一直不好,都僵得要成冰了。”
  “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你是男人,而且岁数也比她大,人家还受了那个刺激,你不能让着她点?”
  男人是什么东西?男人就是钢筋铁骨没心没肺?男人就一定要把痛苦化成微笑?这样的男人是人吗?我怀疑。“让她干主任算了,我回公司。”
  “这个也不行,你在昆明几年了,方方面面的关系也都有,换人很麻烦。等你结婚一定让你回去,以后都不会考虑你的这个问题了。”
  “那你们组织帮忙把她给嫁了算了,怎么也是为组织作贡献的啊。”
  “我看你们就很般配嘛!何必舍近求远?如果你们两个结婚单位可以考虑照顾你们一套昆明的房子。”
  都说不是人的人才会当领导,说得一点没错,能想出这样主意的人能是人?
  我他妈是捡破烂的啊?如果他不是领导,我刚才一定要让他此刻星光灿烂。
  全世界都是下岗的人,我没胆让领导星光灿烂也没勇气离开这个让我生于安乐的公司,所以我只能把悲伤留给自己,面对一个残花败柳。怎么就没有管理情绪污染的单位呢?我要是忧郁成疾我要报职业病的。当然这些只是在心里放胆想一下而已,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干不出来,有个叫翠花鱼的人就鄙视的说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那是他知道我在“锦华”放走了祖国的花骨朵的时候说的话,看上去有点道理。
  我有点想念小王那个神秘的男朋友了,现在可能只有她才能救我于水火了。
  3 ,
  刘琲电话来约我出去喝茶。
  我笑,“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当我是什么了?请你喝茶居然还被这样,没面子,我去跳滇池算了。”
  “呵呵,当你是刘琲啊。不过如果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猪啊牛的我也没意见。”
  “你真是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牙,我不请了!”
  “小姐息怒!不去也真是太不给你面子了,不见不散了,你就在新闻路那棵歪脖树下等我。”
  “哼!”那边收了线,我一边笑一边继续在《体坛周报》上看“红塔”的积分。现在似乎除了足球和“夜色温柔”我已经没有别的想念了。“夜色温柔”象一个神话,而“红塔”是永远是外省人淘金的福地,都让我在心里隐隐作痛。
  “哼!什么刁样(德性)!”
  这是小王说的,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得救之后就经常这样在我兴高采烈的时候弄一句冷若冰霜的话出来,而且并不是对你说但却让你难受。我除了在第一次的时候说了声“变态”之后就再没说过话了,我只要开口就会变成她的一阵唾沫横飞。
  晚上,我散着步穿越了西坝路和西昌路,街上涌动的气息让独处深闺的我有些荡漾,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真的是一种考验,我一直想要检验一个干部的好坏最好就是把他送到西坝来了。
  “帅哥,过来玩哈。”
  “玩什么呢?”离刘琲约的时间还早,我就站在一个树下调戏或者被调戏那个四川女人。
  “什么都玩,包你满意!”
  “什么都包括什么呢?”
  “哎哟,进来你就晓得啰,妹子又温柔又‘能干’。”女人的手都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往发廊里面拉,一只手居然摸到了我的下面,说:“你的东西好大,等哈爽死你也爽死我啰。”
  再不脱身就要完蛋,“妹子,我没装钱,可以赊账我就和你去。”
  “没装钱你来这儿搞那样?回去找媳妇爽去。”女人的手立刻松了,好象是怕我缠住她似的。
  “不要脸!”
  又是小王的声音,从我身边过去了。奶奶的,我欠你十万八千也不至于这样啊!你他妈的再这样真得找一猛男来把你给操死。
  到昆都的时候刘琲还没来,小王站在酷吧的门口,象是等人。暗淡的夜色中她其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如果不是与我为恶,我会由衷地歌颂她的美貌。
  刘琲从车里下来就直奔过来,我说:“美女,支我的老桩啊?”
  “美女迟到是一种美德!”
  “哇!”我做出了呕吐的姿态,让她捶了一粉拳。
  “刘琲,你也在啊?”又是小王的声音。
  “你好,一块儿去吧?”
  “不了,我等人。”
  还好还好,要真的来了我今晚一晚都要吐死。
  除了“夜色温柔”和上海女人,我在昆明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女孩泡在这样的地方。
  “你被人暗恋了你知道吗?”刘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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