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广州的霓虹中沉沉醉去

但自从吴燎帮陈良把宣轩的事搞定之后，陈良与他的关系
有了质的突破，这一点从吴燎升职上可以体现出来。
    三月份董事长陪一个德国的客户来大陆工厂来参观，这是公司最大的客户，
可以说，公司所有人的饭碗都与他相关，因此，董事长非常地重视，亲自陪他前
来参观，并提前一个月通知工厂这边做好整理整顿，一定要让客户满意。为了传
达董事长的精神，总经理召集全厂的人开了个大会，作为重阵的生产部当然是重
中之重了，为此，陈良与吴燎也是铆足了劲，准备在董事长面前表现一番，车间
全体人员整顿，严格按5S执行（5S是：整理、整顿、清洁、清扫、素养之意，是
公司的管理方法）。并且要求各生产线的人员连夜加班，做好产品的样品工作。
这一切的努力工作，都没有白费，德国客人走在车间连说：“very good ”，乐
得董事长的脸上是开了花，一脸的肥肉是一波又一波地涌动着，把一双小眼睛都
遮住了。
    陈良这段时间也表现的非常积极，董事长在工厂几天，都屁颠屁颠地围着他
转。董事长在临走的前天找吴燎谈了一个小时，问了他生产方面的一些问题，到
最后才说：“我听陈经理说，小吴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管理人员，在陈经理任职
这段时间，全心全意地配合他的工作，才令生产线的工作大有起色，昨天，陈经
理向我推荐了你，准备提议你当生产部的副经理，你看怎样？”
    “哪里，哪里，工厂管理的好，还不是董事长您指导有方，才能使我们顺利
完成工作”听到这个消息，吴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这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啊！这个陈良也他妈的聪明得透顶了，他这一提议，一方面是抬高了自己，另一
方面，又能拉拢吴燎的心，让自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真绝！
    “小吴，好好干，我们是相信你的能力的”董事长说着，用手拍拍吴燎的肩。
    “谢谢董事长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好意的”
    走出公司的大门，吴燎的心也飞了起来，多年的愿望就这样清晰起来，苦苦
追求的今天终于得到实现，心中是无比的亢奋，看着身边忙碌的人们，也感觉到
格外的亲切。街道一个邋遢的老人伸出一双颤抖的手，眼中露出无比渴望的眼神，
吴燎想也没想，从口袋里掏出身上仅有的伍拾元递了过去，那老头初是一愣，等
看清楚之后，马上露出异常的眼神，连声说：“谢谢！您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望着老头渐渐远去消瘦的背影，吴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童年时，记忆最深的就是为了生计而眉头紧锁整天默默不语的父亲，以及怨
声叹气的母亲。吴燎出生于七十年代的初期，也是社会主义最艰苦的时期，社会
底层的人们普遍处于在温饱线上徘徊的阶段。在平均分配的制度下，吴燎一家七
口一年的口粮才几百斤大米，为了使家里的锅不断炊，爷爷奶奶父母一日二餐全
都是用红薯充饥，而把米饭留给吴燎兄妹几个吃。记得那年才开春不久，母亲因
为实在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迷了几天，最后，父亲实在没有办法，把家里准
备换油盐的老母鸡杀了，炖了一些汤灌下去，才慢慢地好起来。从那时起，吴燎
就对贫困的印象刻骨铭心了，同时，也许下了今后不管运用什么手段都要让物质
生活丰富起来的愿望。今天，在资本主义工厂工作了两年多，默默地奉献两年多
之后，终于迎来了自己打工生涯的最顶峰。
    阿华打电话给吴燎时，吴燎正站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眼看着身边的芸芸
众生，而任思绪飞扬。接到电话，他有些意外，自从那天疯狂过后，两个人仿佛
生疏了许多，平时都是各忙各自的，最多见面也是打打招呼，好几次吴燎看见阿
华玲珑的曲线，，藏在心底的欲望又涌现出来。但刚用手在她的身上捏一把时，
便被阿华用手挡了过去，惹得吴燎心中像猫抓一样，可又无可奈何。
    怎么她今天会突然打电话过来，翻开手机，传来阿华嗲声嗲气的声音“吴经
理，你现在在哪逍遥快活呀？”
    “还快活呢，我现在是流落街头，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呢。”
    “嫂子呢？她不管呀”
    “她现在正忙着修万里长城，带领着一班兄弟姐妹努力拼杀，那还有时间管
这些”
    “既然这样，赶快到大富豪酒家来，我们等你，一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二来，也顺便庆祝你步步高升！”
    善于抓住机遇的人，也总是会善于观察的人。人们常说：机遇总是青睐有准
备的人。如果这句话放在阿华的身上，应当改为机遇总是青睐善于观察的人。没
料到自己升职后第一个祝贺自己的却是阿华。
    当吴燎赶到大富豪酒家时，发现只有阿华与另外一个女孩，心中有些意外。
阿华看见吴燎来了，连忙起身过来招呼。
    “来，吴哥请坐，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妹甄歆，刚从学校毕业出来，以
后还有望吴哥你多多照顾”说完，又反过脸来：“阿歆，叫吴哥”
    “吴哥！”那个女孩有些害羞，怯生生的。
    这时，吴燎才细细打量那个女孩，一袭长发乌黑亮泽，圆圆的配上一双会说
话的眼睛，显得分外的清纯，白色的套裙衬出苗条的身材，胸前的双峰好像要呼
之欲出，又凭添几分妩媚，看得吴燎的眼都有些直了，被阿华拉了几把之后，才
回过神来。
    吃饭时，阿华频频劝酒，让吴燎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酒过三巡之后，阿华
才把自己的真正想法说出来，因为她的表妹刚从学校出来，没有什么经验，找工
作比较难，希望吴燎帮帮忙，看能不能在工厂找一份事给她做。
    看着甄歆清纯的样子，吴燎突然想起自己的初恋，多年深藏在心中的那份记
忆又清晰地一幕一幕地翻印过来。吴燎的初恋情人叫莲子，一个像甄歆的清纯女
孩子，在学校里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所有的山盟海誓他们都经历过，但终难敌
毕业之后的各奔前程，莲子去了省城的一家晚报社做记者，而吴燎则分到乡中学
教书。分手的那晚，两个人哭得一塌糊涂，在学校旁边的招待所，他们第一次了
经历灵与肉的接触，莲子躺在吴燎的怀里，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留下一道深深地
疤痕，莲子说这样吴燎便一辈子都会记住她的。刚分离的那阵子，他们几乎是一
天一个电话，通过电波传递彼此的思念之情，但慢慢地便没有了音讯。最后，是
吴燎通过另外一个同学的消息，得知莲子已经找了省城一个大公司的经理做男朋
友，结婚时，吴燎悄悄地一个人躲在床上流了一晚的泪水，为那个纯真的初恋，
为那个曾激情四射的青春。
    吃完饭后，阿华叫了一辆的士送甄歆先回去，而与吴燎一起手挽手地走进了
宾馆，那情形有些像情侣，又似分离几个月的新婚夫妻。
    黑夜，漫过这座城市的每个神经末梢，就这样把整个城拥抱在它的怀里，轻
轻地抚慰着。有些像母亲，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等到四处漂泊的游子归来，
而细细打量着，轻吻着。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欢歌笑语声。谁又在哭泣、谁又在
欢笑，一切的一切，组成这色彩斑阑的夜幕。
    第六章十年前，我们的主人公吴燎曾为初次的恋情划上一个句号时，躲在被
窝里偷偷地哭了一个晚上，任意地把俩个人曾携手走过的情感记录撕得粉碎，昏
天暗地感觉离开曾心爱的女人，一辈子都将失去幸福，感情将穿透漫漫人生的每
个日日夜夜。第二天强装着铁石心肠地忘掉她，而越是想遗忘越是想起她，最后
只得借酒消愁，企图用酒精麻醉自己。
    十年后的今天，当吴燎每天面对着柴盐油米以及时时提防着自己的江红时，
感觉到爱情与婚姻，只不过为有一个合理的性行为而找的一个借口，而情感只是
幼稚少男少女天真浪漫的一个念头。当男男女女相互知道对方身体上的每一个部
件时，激情变成一种权利与义务，在无穷地索取中变得荡然无味。
    当吴燎与阿华极度缠绵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打开门一看，发现江
红一个人在哭泣，吴燎心一惊但不敢过去问，因为通常在晚归的情况下，江红有
如聚积了几年能量的火山一样，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最好离她远点。急忙溜进
浴室冲完凉，披着睡衣准备去隔壁的房间睡觉。刚走到江红的房间门口，便被江
红叫住：“吴燎，你过来一下好吗？”
    “天已经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
    吴燎一看江红的语气如此的沉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耐烦地说：“什么
事，我明天早上还要开会呢？”
    “吴燎，是不是我在你的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了，还是你已经厌倦了这个家”
    “看你，胡说些什么，我不就是今天在公司加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