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关西当屠户那些年

    全聚德的烤鸭，的的确确是一绝，当然，你要让郑洪说具体是个什么味，他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只有两个字“好吃”，略微有些油腻。
    吃鸭子这件事啊，郑洪是自然不能和定北侯坐上一桌的，他跟赵无极这个傻大个坐在一桌，倒也不用显得太过拘谨，没看人家赵无极都直接用手抓着鸭子啃吗？咱还拘谨个屁。
    全聚德一共四层楼阁，定北侯他老人家被邀请上了四楼，郑洪和赵无极两人在三楼，剩下的甲士们自然只能待在一二楼。
    倒也不是刻意划分阶级，毕竟，在定北侯府，定北侯也经常和身边的军士们一同吃饭的，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定北侯府，所有一切也就要按照规矩来。
    喝了口度数不高的烧酒解了解烤鸭的油腻，郑洪眼睛一撇，瞧见了正在上楼的一群人。
    为首的那名看起来有些年轻的男子身着一身红色蟒袍，不用说，肯定是这上京城内地位比较高的那一批，不过，是哪位王爷，或者哪个高官，这，郑洪就不知道了。
    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过来的意思，郑洪就权当没看见。
    而让郑洪没想到的是，一边的赵无极居然也是连头不带扭得，那模样，分明也是和郑洪一样，权当没看到。
    “很惊讶？”
    “的确很惊讶，毕竟，看起来最起码也是个王爵，赵兄居然不去见见。”
    赵无极笑了笑，道：
    “王爵，在这京城，不值钱。”
    不值钱？
    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公爵到现在，已经没了，只剩一个势力最大的定北侯，现在赵无极居然说连王爵都不值钱了，这让郑洪脑子有些混乱。
    “郑老弟，我问你一句，王爵，有兵吗？”
    郑洪身上一震，是啊，王爵又怎么样？皇帝的兄弟，虽然有个王爵的头衔，但，他有几个师？
    定北侯府可是有兵三十万啊。
    在这上京城内，一个王爷，着实不能和定北侯相比，上去的目的，估计也是拉拢为主的。
    反正吃完鸭子，也没别的事情，郑洪就坐在桌前，和赵无极闲聊着。
    “郑老弟，你能猜出侯爷这次回京的目的吗？我好像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郑洪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猜的出来，两人站的高度都不同，名义上定北侯这次回来是为了皇上的寿辰，但是定北侯的真正目的谁知道是什么。
    而且，郑洪又不是没猜过，但是目前看来，他似乎猜错了，毕竟，上京两万禁军，定北军这次只来了三千，就算定北侯想要帝位，就带这么多点兵力，也还差的很远。
    但总不能，堂堂一会世袭三百年的侯爷只来京城给皇帝祝寿吧？这未免有些太简单了吧？所以，定北侯一定有别的目的，但郑洪猜不出来。
    侯爷这次来京城，名义上给皇帝庆生，但实际上就连郑洪这一个边境小小的总兵都能看得出来，此行不简单，别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天下英雄，郑洪可从来都没有小看过。
    “定北军七镇，五镇坐守边疆，其余两镇，我带兵三千跟着侯爷进京，我那位兄弟呢，则是去了南边。”
    “南边？”
    郑洪听着赵无极的话，微微思考了一番，但还是感觉没有任何头绪。
    赵无极看着沉默的郑洪，继续开口道：
    “郑老弟，你知道的不多，想不到也正常，眸是个粗人，我说，你帮某分析分析对不对。”
    “好。”
    郑洪现在确实很需要一个人来给他讲讲京城的局势，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毕竟，自己就算说错了，那也有情可原。
    “京城里，什么最多？”
    “人？”
    赵无极摇了摇头，淡淡吐出两个字：“富人！”
    富人？
    这么说，貌似也对，毕竟这里是京城，整个大周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富商数不胜数，世家门阀宗族的中心更是都在京城，说上京富人最多，倒也没错。
    “这些富人，很多，也很团结，他们和勋贵相互勾结，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门阀。”
    郑洪点了点头，这个他知道，门阀嘛，历朝历代都有，这些郑洪在历史上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好像没有哪个王朝能够彻彻底底的消除世家门阀这些不稳定的因素。
    毕竟，一个王朝的兴或者是衰，这些世家门阀也都起了一定的因素，是封建王朝不可缺少的一环。
    难道，定北侯要对他们下手？
    郑洪摇了摇头，觉得根本不可能，就算定北侯得到皇帝的全力支持，也不可能，世家大族族人遍布大周，行程一张巨大的网，这些网就像是后世的互联网一样，只要定北侯对京城这些人下手，那么这些世家大族的族人，特别是读书人，估计能把定北侯的名声直接搞臭，舆论致死，这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侯爷，他还年轻。”
    赵无极这句话一说，郑洪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无非就是称帝呗，看来这家伙也想到这里了。
    “嗯，不过，皇上，也还年轻。”
    赵无极没有说话，默默的灌了口酒。
    “郑老弟，你说，侯爷会被封王吗？”
    封王？
    郑洪的眼睛瞪的老大，直接跳过公这个爵位封王？如果真的这样，那么定北侯将士大周最有权势的异姓王，彻底成为这天下除了周皇帝最有权势的人。
    但是，这种情况可能吗？郑洪自问，如果自己是皇帝，那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定北侯封王的，即使要让他封王，那也一定会扶持一个东西南王为对象，来确保平衡，不可能让他一家独大的，那样对于皇权来说，太危险了。
    周皇帝，那位年轻的帝王一上任，便开始了增强皇权的举措，如果这么一搞，那以前做的事就全部报废了。
    所以，封王这条路，难。
    不是说没有可能，但那种可能太低了，除非定北侯没有一丁点黄袍加身的野心，可是，可能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定北侯能撑住？
    就算定北侯能撑住，那位皇帝就不会怀疑？不，就算他不怀疑，那也得怀疑，毕竟，拥兵三十万的异姓王，你就算说他没异心，就算他真的没异心，可，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