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殇

第119章


莫非——
不等她问,席兰公子已经吩咐马车停下,看着绿奴出去,若琬连忙也跟着,一下车就瞧见绿奴站在车后,从箱子里抱起孩子毫不避讳的喂乳,她不自愣住了,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那个婴儿一直藏在木箱子里?可是每次遇到官兵检查,她明明看到那里面装着满满的布匹啊!
“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她正一脸匪夷所思,忽然脑子进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迅速捂住嘴,惊疑的盯着席兰公子,“莫非他是——?!”
“不要胡思乱想!”
一柄折扇毫不客气敲在了她头上,随即传来一声哀戚的痛呼“好疼啊!”
摸了摸自己受挫的头,若琬又想哭,又想气,最后还是干巴巴的问,“那怎么突然多出个孩子了?”
“那是绿奴的孩子。”几乎是不迟疑,他便脱口而出。
“绿奴?”
那个冷冰冰的人的孩子?若琬一脸震惊的再度看向那边,似乎已经喂好了,绿奴又给孩子嘴里塞进了一些什么,不一会儿,婴儿竟然一点哭声都没有了,将孩子放进箱内,悍汉又重新将箱子绑好了。
回到车上,若琬仍然觉得惶惶不安,瞟了一眼面色冰冷的绿奴也不敢说,只得怯生生的问另外一个人,“怎么不把孩子抱出来呢?放在里面不舍憋坏吗?”
席兰公子忽然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的笑道,“你看绿奴像那种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的人吗?”
温热的吞吐掺着梨花香味扑鼻袭来,若琬只觉脸上一阵发热,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去身子,笑得又尴尬又勉强,“那"""要不我帮她带吧,我不怕哄孩子的"""”
“可是  ”席兰公子忽然意有所指的捏起她的右手腕,充满兴味的瞅着她。
“你抱得住吗?”
犀利的目光捕捉着她眼里乍现的一丝惊愕,他勾起薄唇冷笑,这么久了,他早察觉出她右手有问题。
“绿奴也不希望孩子突然落地吧?”
他有意识的朝绿奴一看,绿奴那道如冰刀的眼神便射过来了,若琬顿时心头一骇,干咽了两下,噤语不再作声,她不该管这些怪人的事"""
天黑的时候,他们竟然发现了一家可以栖身的旅店,店子虽简陋得就像刚拿几块木板修葺好的,但是毕竟能遮风挡雨,况且店主和伙计们也很热情的款待他们,好酒好菜全搬上桌来,其实也难怪,整个旅店就他们几位客人,有生意店主怎会不高兴呢!
唯独茅厕搭在个偏僻角落,七弯八拐的把人都给绕晕,大家都在吃饭时,若琬一个人说是上茅厕跑出来,绕到现在还没绕回去。
 
月黑凤高的夜,静悄悄的过廊只有啸啸的风声刮过,走在凉飕飕的地上,每一步都似踩在心头一样沉重,跳动那样厉害,忽然停了下来,她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哽咽了一下,应该是放在这间房里的吧?
颤抖的手轻推了一下,随着一竺咯吱声门渐渐被敞开,廊上轻轻摇晃的一盏风灯,微黄的灯光透过来,依稀能看到房里那个四四方方的轮廓。
第五章 何人此路得生还
脚一抬,她信步进屋闰上门,房内的静寂就像沉睡中婴儿安稳而微弱的呼吸,落脚的每一步都迟疑而紧张,惶恐的内心却被一股更强烈的不安驱使着,她只是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只是"""直觉在心里作祟。
  刚摸到箱子,房外的长廊上忽然有两个人影从这边经过,被拉长的高悍身影像走马灯一样在纸窗和门扇上浅然越过,熟悉的声音令她骤然一惊,若琬僵直了身躯,与同擅沉浮的空气一起凝固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就你误事儿!”
    一人愠火的碎骂道,
    “磨蹭个老半天才出来,现在人也没看到,咱们回去怎么交代!”
    “你急什么!反正刚才的两个人被我们喀嚓了,那娘儿们能有什么事啊!”
    另一人反而气势更凶,
    “说不定人已经回去了,去前面儿看看不就得了!”
    “你就拽吧回去要没有,让头儿扒了你的皮!”
    渐渐远去直至完全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若琬才倒抽了一口气,顿觉背后一阵凉丝丝的,用手背拭了一下额头,一片水凉的湿意,原来早吓了一身冷汗,还好没发现!这两个悍汉是来技她的吧?那他们喀嚓的两个人是谁?莫非她刚刚说要上茅厕,还有人悄悄跟在后面不成?
  思忖到这,手一惊,无主的打在了箱沿上,“咝——”突至的麻痛感让她蓦地回神,想起呆在这儿的目的,她连忙摸索着打开箱子,好在没有上锁,透一拿掉箱内的卷卷布匹,又拆掉隔板,有些迫不及待,也有些气喘吁吁。
  黑暗中那双盈盈的水眸在看到襁褓的那一刻陡然碎星闪烁,一个鲜括的小生命在她面前,不管这是谁的,此刻都己让她情不自禁的抱入怀中。
  襁褓中的婴儿一动不动的沉睡着,安静得有些异常,若琬心咯噔了一下,急忙用自己的脸贴耶张柔嫩的小脸,还有气儿,不自松了口气,小小的呼吸声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倏忽想起绿奴最后塞的那些自色粉末,忍不住一阵揪心,真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吗?正是不相信,才来的吧?
  右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借着透进来的弱光,她将手中的婴儿凑过去,左手差一点抱不住,幸好右臂及时环上,若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块桃心的印记,娇弱的身躯还在鲕抖不己,就算不幸被她猜中,但是真正不敢相信——她竟然和劫持皇长子的人呆了这么长时间?
  那些官兵日夜搜捕的人不就是他们吗?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为什么要掳走当今皇子呢?脑子倏地闪过席兰公子的那魅身影,这个人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定有什么可怕的阴谋
  虽然如今她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是不能和他们呆在一起!她要逃出去!她要带着皇长子逃离魔掌!
  越是这样想,越不敢再久留,他们说不定马上就会来这儿了,她抱紧襁褓拉开门出来,寂寥的空廊上只有过往的风冷冷的拍抒她的侧脸,凌乱了发丝,冷凝暗浮的空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淡淡腥味,一扭头迎面的臊风扑了她满脸,那是从前面儿的堂屋吹散过来的朔风,风里仿佛还伴随着锵锵的打斗声。
  不敢走前面,他们都在那边,她随即向相反的方向而去,一路小跑,还不时慌张的向后望几眼,并无他人,这样简陋的一间店,一定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逃的!
  结果没有后门,这家店似乎不打算给人逃出去的机会。垫了把矮木凳,她最后是从茅厕边的一培矮墩边吃力而艰难的翻爬出去的。
  墙外是一望无垠的荒山黑林,她抱着孩子在林中不知跑了多远多久,体力渐渐有所不支,两旁过眼而去的穹树虬枝,杂桠乱藤,晦暗难辨真貌,一陡然间都似面目狰狞的怪兽张牙舞爪作势扑来,令若琬不敢多看一眼,满腹恐惧的拖着沉重的步子踽踽独行,抱在怀中的,是此刻能支撑她的,唯一的勇气。
  不大的厅堂内横尸满地,流动的红色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席兰公子满腔厌恶的踢掉长凳上的尸体坐下,一边扬扇轻摇凉汗,杀了二三十人,体力确实耗了不少,这些缅国的杀手武功果然不弱!
    “那娘们儿不见了!”
    一个悍汉进屋搜了一遍回来禀报,席兰公子柳眉一挑,斜扫了他一眼,手中扇子一挥,那悍汉突然痛叫了一声,
只见他捂住耳朵的左手有鲜淋淋的血从指缝间流出,却不敢抱怨半句,
    “头儿,饶命啊!”
    “不要有下次!”
    森冷的话语一说完,他旋即转目移向另一个人,
    “去把她抓回来!”
    步子终是被迫的停下来,前面没有路了!若琬垂眼俯望了一眼,脚下的直角陡坡延伸而去是黑黪黪一片,站在这上面有一种不自觉的目瞎欲倾之感。
  索性后退了几步,瘫坐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湿凉的寒意陡然一下子从皮肤沁入心肺,她忍不住咳了两声,浓浓的倦意顿时袭来,头缓缓垂靠着襁褓,两只眼睛不知不觉的就要阖上。
  地上树枝沉闷的断裂声,一次又一次,她猛然被惊醒,抬起头警惕的望着前方的一片漆黑,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越来越情晰的印入她的视线当中。
  绿奴冰冷的双眸在夜里依然如锐利的刀锋刺射过来,
    “跟我回去见主人!”
    若琬惶然的站起身,慢慢向后退,直到感觉脚后松动的土块不停下滑才慌然止步,注视着一步一步逼近的绿奴,心,一丝抽凉,为什盘就算她用尽全力的跑,还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找到了?
  一滴水突然落在脸上,就像绝望而失意的泪,又一滴"""一瞬间湿润了脸颊,若琬这才明自过来,下雨了!
  林子里哗哗啦啦的声响顷刻间越变越大,就像如市的雨线越来越急的模糊了她的视线,怀里的小家伙似乎也讨厌打在脸上的水花,居然也动弹了一下,要屈服了,或许此到,她应该跟着绿奴回去,孩子不能淋坏"""
  这样想着,她便真的迈出了步子,不料一动,脚下的土块便在突然间完全松塌,毫无预防的若琬整个人便随着塌陷的土块坠落,随乱失措中她的右手被人一下子抓住,若琬一抬头,雨水便如注般肆无忌惮的灌入全身,眯着眼看到绿奴湿漉的脸冷冰冰,却头一次不觉得可怕,可是她不行,她的右手使不上力,不听话的下滑根本就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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