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身海军制服的古伊娜,英姿飒爽,紧跟在努德身后,向着剑术馆出发。刚才船长吩咐她了,今天就是她告别家乡,加入海军的日子,船长特意给了她两个小时用来收拾行李、和家人、村人话别。
西摩志基村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古伊娜眼中,一切都不同了:陈旧的店铺是那样亲切、嬉闹的顽童是那样可爱,本来不近的路,好像一眨眼就到了尽头。
剑术馆外,耕四郎夫妻、十几个学生、二三十个熟悉的村民站在一起,人们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努德侧过身:“去吧,两个小时。”
古伊娜板着脸,敬礼:“是!”
努德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带着自己的海军留在了剑术馆院外,这是属于古伊娜的时间。
古伊娜向着亲人们走来,一路上在心中反复思考的告别仪式却怎么也表演不出来,走到父母面前,抬起头,还没等说什么,眼圈红了。
努德在院外,听着院里古伊娜哇一声哭出来,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一个海军凑过来:“她怎么哭了?是不是不想跟我们走了?”
努德叹口气:“到底是个小女孩。”
两人正说着,就见远处一个小男孩飞快的跑过来,圆脑袋、绿头发、大眼睛,腰里挎着三把剑。小男孩跑到剑术馆外,看也没看努德等人,直接跑进了院子。
努德摆手让海军们停下议论,侧着耳朵听着院里的动静,索隆来了,这可是大事!如果按照剧情自然发展,这个时候古伊娜已经死了,索隆来的时候正赶上古伊娜出殡。可因为自己的原因,古伊娜死而复生,天知道索隆这时候赶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就听院子里索隆愤怒的童音:“古伊娜,我还要和你决斗,你怎么能走呢?”
这时候古伊娜大概平静下来了,但是刚才的哭泣让她的鼻音有些重:“我要加入海军,找更多的高手决斗。而且,我的船长告诉我,女孩子一样可以成为世界第一剑豪。”
索隆愤怒的否定:“不是,不是!我不管你是不是能成为世界第一剑豪,我问你,你走了,我找谁去决斗?我还要战胜你呢!”
古伊娜骄傲的回答:“你已经找我决斗了两千次,你一次也没有战胜我,如果我继续在村子里,几年后因为我体力不如你输给你,也不是你真正的胜利!”
索隆猛的摇晃着脑袋:“我不管,我不管,在我没有战胜你之前,你不能走!”
耕四郎扶了扶眼镜走过来:“索隆啊,古伊娜是因为外边的海军前来征召她才走,你要知道,海军征召,是无法拒绝的。”
院外听声的努德一听耕四郎说了这话,心就是一颤!果然,索隆坚决转火了,几步跑出院子,来到努德等人面前,用剑一指:“就是你来征召古伊娜的?”
努德眼前三把锋利的剑,下意识的往后躲,可惜,他的小伙伴们躲的比他快多了,索隆坚决的指着努德,眼睛里好像冒着火。
努德强挤出一个笑容:“古伊娜剑术很好,应该参加海军继续锻炼,所以我……”
索隆一晃脑袋:“我不管!你夺走我的决斗对象,我决不允许!”说着,从腰里摘下一把剑丢到努德面前:“现在,我要和你决斗!你赢了,古伊娜你带走,我赢了,古伊娜就留下!”
努德的眼睛都直了,自己在村里这些年整天的撒尿和泥、放屁崩坑,哪里会什么剑术?整天仗着比小伙伴们力气大随随便便就欺负他们了,也没想着去学习什么剑术,自己整个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面前的可是索隆,虽然是少年索隆,但是剑术已经很高了,剑术馆里那么多学剑的孩子,他就是比古伊娜差一点,打个成年人毫不费力啊!
眼瞅着已经开了刃的剑,这要给自己脖子一下,那可就都完了啊!
正这时候,耕四郎、古伊娜等人闻声出了院子,努德这心才放下一点,救兵来了。
耕四郎笑眯眯的开口:“努德少尉,这个孩子是索隆,非常勤奋。昨天我听你跟古伊娜讲述的剑道非常高深,不如现在你就给大家展示展示你的剑术,也好让孩子们大开眼界。”
“我,我……”
努德心里这个骂,嘴上还说不出来,在这个世界里,人们都是崇拜强者的,如果自己说自己根本不会剑术,别说耕四郎、索隆等人会怎么说,就是古伊娜没准都会改变心意。
可是,要努德拿起剑跟索隆决斗?那肯定得死在这!
努德看了一眼古伊娜,果然,少女眼神里满满的崇拜和鼓励。正是在她昏迷时,努德说的那番话才把她唤醒,虽然醒过来从各种迹象里发觉少尉好像不会剑术,呼吸短粗、脚步沉重,怎么也不像个高手,但是古伊娜又认为,这是少尉修炼的剑术和自己不同,否则少尉怎么能对剑术有那么深刻的理解?
索隆找努德决斗,全村的人都抱着让少尉展示高深剑术、大开眼界的目的,所以,楞是没有一个人来阻拦,反而都很期待!
努德被众人期待的目光,灼烧的汗都下来了,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咬了咬牙,弯腰捡起了剑,众人立刻就送上一片掌声。
在众人围观中,海军少尉单手执剑,摆了一个古怪的姿势:右手执剑举过头顶,左手前探,呈立掌,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的索隆,气度凝重,犹若山岳。
众人不自觉的将呼吸放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尉。连对面的索隆都不敢大意,双剑一前一后,警惕的关注着对面这个陌生的剑客。
俩人谁也没动,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索隆按耐不住了,大叫一声,双剑一摆,刚要冲过来,就听对面:“啊”的一声惨叫。
众人都是一惊,海军少尉好像刚才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身体猛的向后飞出去,随即,重重的摔在地上。
众人什么都没看见,傻了。
还是那些少年海军反应的快,忙冲上去将努德扶起来,有一个压不住笑,刚想说什么,被努德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刻吓的不敢出声了。
这时候众人都围了过来,连索隆都收起了剑走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你刚才怎么了?”
这时候的索隆刚刚九岁,才1米2,而努德已经13岁了,身高1米7,俩人站起一起,就好像一个小孩一个大人。
努德笑道:“你真厉害,刚才我们还没有交手,我就被你的剑气所伤。”
索隆瞪大了眼睛:“剑气?”
努德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是的,剑气,刚刚你要冲过来之前,摆动了手中的剑,一股看不见的剑气击中了我的前胸!了不起!”
耕四郎看着努德竖起大拇指义正词严的胡扯,大笑:“是啊是啊,索隆真厉害,居然都会剑气了!”众人明白过来,也跟着大笑。
古伊娜跑到索隆面前,略弯着腰笑嘻嘻的道:“索隆,你真厉害,没想到你居然连剑气都会了,现在要决斗我一定赢不了你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索隆的无形剑气,索隆大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小少年整日痴迷剑术,对努德的这种鬼蜮伎俩完全不理解。
这时候努德分开众人走过来,蹲下身很诚恳的对索隆道:“索隆,我听说你和古伊娜决斗了2000多次,你都没有胜利。如果古伊娜继续留在村子里,你又怎么敢保证你一定能战胜她呢?”
“我……我会更努力!”
努德笑着摇摇头:“你努力,古伊娜也会努力啊。”
索隆回答不了了。
“继续留在村子里,你们的水平也就是这样了,剑术的提高是需要不断的到外边闯荡,见识到更多的高手才能更快的提高的。这几年,你只盯着古伊娜而努力,而古伊娜要继续提高要怎么办呢?只能走出村子。我在海军里认识许多剑术高手,我带她走就是要让她继续磨练提高啊。”
索隆皱眉:“那她走了,我怎么办?”
“她走了,去更高的境界上去提高自己了,那么你就要更加努力的练习。我相信,你知道了她去更快的提高自己之后,你会比以前更努力!”
索隆坚定的点头:“是的,我会比以前更努力!”
努德心中暗笑:“小孩子就是好骗!不知不觉间索隆就已经接受了古伊娜跟随我离开的事实。”
不过,努德嘴上可不敢泄露一点,站起身来思考了一会,坚定的跟索隆说道:“索隆,你年龄还有些小,而且在村子里练习还没有像古伊娜这样达到了顶点,不出去就无法继续提高的地步。所以,我们来定个约定吧。十年!十年之后,当你已经无法继续提高自己的时候,你可以到海军里来找我,到时候让你和在海军里磨练剑术的古伊娜再进行一场决斗,我相信,这十年里,索隆你一定不会放松自己,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继续输给古伊娜,是不是?”
索隆的眼神很坚定:“当然,到时候我一定会打败她!”
努德用力的点点头:“好,那我们十年后再见!”
努德伸出手,和索隆严肃的握了握手,定下了十年之约。至于约定的另一个主角古伊娜,则跟在努德身边,丝毫不觉得这个约定、这个握手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努德。下意识的已经接受了努德替她安排的事实。
索隆突如其来的决斗,被努德勉强糊弄过去了,却也使这场本来会是哭哭啼啼的离别,变得斗志昂扬了起来。
战舰在波涛中驶离港口,古伊娜在船舷上冲着送别的人们挥手,站在人群最前边的正是索隆。
船走的很远了,海风依旧送来了索隆的高呼:“十年后,我要打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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