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来了,随了一场落雪,寒凝大地,道路阻塞,西北风见天遛遛得吹,地里的农活想干也不成了。赵黑在大喇叭上给人们放了假,各家的大人便全天守在自家,围着火炉子取暖,坐在热火炕上吃饭。对于圈养的猪,被主人一个多月的好吃好喝好喂养,一个个膘情在突飞猛进。进入大寒节令,年关也就临近了,村里人家攒肥了的猪,便在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被宰杀掉,成为社员们一年辛苦后肉食上的补给。一时间,一碗村人吃肉喝酒,东家一顿,西家一顿地油水不断。虽说家家缺少钱花,可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在这种滋润里,又一场更大的雪降临了,鹅毛一样的飘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把个大地铺盖的严严实实,一望无尽的白。
这个冬天里,疯子高远方人虽迷着心窍,嗅觉还是很灵敏的,加上因疯而无颜面之虑,村里谁家杀猪,他就游走在谁家的院子周围,最后也终能吃到一半碗施舍的饭菜。等猪杀得差不多了,这种好日子也就结束了,疯子在家里守住的这些日子里,偶尔还能帮着老爹做点小营生,与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会天性出几分亲情。只是他一身的肮脏,和那远远就能闻到的刺鼻的柴油味,成了家人和村民们除了疯傻外另一个躲避的原因。这一点对于疯子自身,却从不以为然,更不会把别人的呵斥记在心上,完全是生命本真状态下的我行我素。
赵黑自从遭了病痛后,对疯子也表现出以前从未有过的关心。这一天,他特意把自己过去穿的一条黑棉裤,交给高老二让给疯子穿上,还特别嘱咐说:"今年天气冻得了得,你千万把远方看好了,要是跑出去,没人照料,用不了半天就会被冻死的。"高老二谢着收了棉裤,对队长的话却反应冷淡,说:"真要是冻死了,那也是老天爷的功德,让个傻子早早地投胎转世了。省得他这么苦累人,自己也活受罪。"赵黑心里不是滋味,停了一会儿说:"你不能这么说,他虽傻了,可毕竟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你身边的一块骨肉。"赵黑沉吟着又说:"唉!要说远方,天生是个学习的料,可惜命不好。要说那次事情,我当时也有错,可是后悔也不顶用啊。我要是早知会闹成这种样子,天地良心,我是不会……,我是不会用棒打他的。"
赵黑忏悔时,疯子就坐在门口的土台子上,两只眼睛看着太阳,直直的一眨都不眨。他对屋里的对话充耳不闻,心里在想着什么呢?还是什么也没想地和这白茫茫混沌一片的雪世界一个样呢?他的儿子手冻得彤红,拿着一个由两小块椭圆形红纸,一根高粱杆扎成的风车,在院子里来回地跑着,嘴里呜呜着风的声音。疯子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从土台上呼地站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太阳。玩风车的儿子停下来,看着疯爹,然后也顺了目光去看太阳,结果小眼睛就被刺得睁不开了。
高老二送赵黑出屋,表情显得有点激动。他是被队长的话给软化了,那种麻木的心理有了些活泛。赵黑看了一眼疯子,摇了摇头走了,路过时顺手抚摸了一下远方儿子的头。
高老二喊着让小孙子快回屋,又让疯子也回家里换穿棉裤。疯子没有反应,一直盯着太阳。高老二就拉儿子回到屋里,说:"这是人家赵队长关心你,送过来的棉裤,你把身上的油衣服给我脱了,换上试试。要说这棉裤,比你老子穿得这件厚实也新多了。"疯子接过来看了看棉裤,烫手似的一把扔了。高老二骂着去捡,再次要求疯子换穿。疯子往屋门口退了几步,一转身逃了出去,跑进了冰天雪地。
高老二想起了队长刚才的话,不放心地提着那条棉裤,追着儿子在村里绕了差不多有一圈。疯子似乎与老爹玩开了游戏,老爹一追,疯子就走,老爹歇下,疯子也伫足不动了。高老二早已气喘吁吁,碰见了村人,免不了要诉上两句,村人自然理解,听完了也走开了。高老二坐在一截土墙上,想傻儿子此次回到家里,一直住着没有外跑,现在这么冷的天气,等一会儿冻了,他自己会回家的,便不再理会疯子,径自回家去了。
疯子趿拉着一双破鞋,眼见老爹走了,一时没了情趣,在村里无目的地转了一阵子,又用眼睛盯了太阳看,哈出的热气在嘴前飘散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感到了寒冷,把双手对筒进了双袖,鼻涕流下来了,又腾出右手在脸上一抹。疯子就那么看一会太阳,走上一段路,结果走出了村子,向着公社的方向去了。
这种出走,对于他来说不是随心所欲,也没有任何情由,更不为什么目的,完全是一种自然状态下的游离。而所去的路线却从来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沿着一条由两道排水夹拥,冬天干涸,夏天绿草丛生,蛙声聒耳的土路,经几个村子,过一片不毛的盐碱地,到人家渐渐多起来的公社去。
疯子路过的第一处村庄,有十几个娃穿着各色衣物,在村外空旷的雪地上打雪仗,雪团在空中飞出一片亮亮的雪霰,喊声更是杂乱出一阵阵快乐的喧嚣。疯子路过第二处村庄,看到一个老汉赶着几头黄牛,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规律的蹄印。一头牛哞了一声,又有两头牛也跟着叫,哞声在凛冽的冷风里,像几根柱体一样伸向远方。疯子脸冻得有几分生硬,两手拢在一起,抱紧了衣服小跑起来。到了离公社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泥土屋子,烟囱在往外冒着灰黑色的烟气。疯子推开了虚掩的小木门,在院子里稍稍犹疑了一下,又推开了低矮的屋门,一身冷气地进去了。
这是一个孤寡老人的居室,生着一个小泥炉,炉子的一头通向小土炕,上面还接了几截火筒,和屋角的烟洞口相连。这是当地非常普遍的一种冬天取暖的手法,炕热了,用一块铁片或瓦片往洞口一挡,泥炉子的热量与烟便顺了火筒走,反之亦然。而且小泥炉省煤又保暖,火种可以连天不灭,很是方便。
疯子进屋后,探手在泥炉上烤火。躺在炕上的驼背老汉,咳嗽了两声,慢声慢气喑哑地说:"你这个疯子,这么冷的天在外面乱跑,还不把你冻死了。"老汉是认识疯子的,疯子要比一碗村中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更知名,这因为他无事而又特点显著地经常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不幸的故事更成为人们闲暇时品咂的趣味。疯子被渐渐暖和起来的感觉刺激着,嘿嘿地笑出了一点内容。老汉又说了几句,疯子一句也不接洽,老汉有点失望闭上了眼。
一只猫在老汉的身边躬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喵,喵,喵"地叫着,慢条斯理地走到疯子眼前的炕边,蹲了后腿支着前腿,斜着甜甜的猫脸,观察着疯子。疯子不会与人聊天,除了自言自语,便是一脸痴傻的表情。但他对这只猫却有了点兴趣,用黑污的手试探地去抚摸猫的额头,猫温顺地接受了这分爱抚。
老汉一直是闭眼的,居然就看见了这一幕,说:"瞧瞧你那脏手,你把我的猫给摸脏了。"疯子不理会,两只手合拢了去抱猫,猫"啊噢"一声突然发威了,用瓜子在疯子的脏手上一抓,几道血痕便哧然在目。老汉"呵……呵……呵"像只老颧一样放声笑了起来。
走出老汉的小屋,疯子又在冰天雪地里漫游,快近中午时,遥远的太阳散漫出毫无热量的桔黄色的光线,雪被映照的有了几分质感,风似乎比上午更加的坚硬了。因为寒冷,公社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偶尔出现的人也是紧裹了衣服,脚步匆匆地奔向目的地。只有疯子不知自己想去和该去哪里,当又一次被冻得急了,他才一头拐进了公社小工厂的车间。车间里十几个工人穿着油渍的衣服,有的在敲打铁器,有的在被吹风机吹烧得火红的炉前,用大钳子和铁锤在打制和修理农具,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倒是热闹又温暖。可惜,工厂的领导,一个长头秃顶吊眼竖耳厚嘴青面的男人看见了疯子,大声喊叫看大门的人来把他赶出去,嘴里还极为反感地骂着难听的话。
疯子被赶了出来,走到一家小饭店门前,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车体散发出的柴油味,让他顿时对应了自身的兴奋点,绕着车身转了两圈,停步在锁着的油箱边,抓弄了半天打不开。司机从屋里出来,顺手提了一把放在饭店门口的扫帚,虚张声势诈诈唬唬把他给赶离了。
疯子并没有在车边多留恋,似乎找到了一个愿望,趿拉着烂鞋快步往东走去,在临近国道边上,看见了那家多次光顾过的加油站。加油站不大,摆放着十几个大铁筒,和一件能手工从桶中抽油的工具。加油的工人都被冻回到屋里烤火闲聊呢,疯子跑过去,毫不迟疑,毫不费力拧开一个油桶的铁盖,用那根抽油的软管连气都不换地猛吸。
屋里值班的人发现,两个年轻人跑出来从他手里抢回软管,其中一个还给了他一拳。疯子勇敢地抢夺着,软管里还在流淌的柴油淋了他一身。两个年轻人又气又急,连推带打把疯子赶离了油桶,恼怒地说:"这个柴油疯子,有几个月没来了,咋突然这么冷天又出现了。瞧瞧,这一口气喝了差不多有一公升还多。他奶奶的,不怕喝死你个鬼东西。"
喝饱了柴油,疯子如饮多了酒一样,走路有点飘飘然,不停地打着嗝,脸上泛起了粉红色的色晕。疯子带着满身的柴油味,目光迷离神情怪异,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从街的东头晃荡着走到西头,然后又返了回来。最初他还没什么反应,很快喝进肚里的油,身体无法节制地开始通过皮肤往外渗,通过屁,眼往外滴漏,所过之处的雪上便留下点点污秽的油渍。
走了两圈后,疯子站在街心一个圆形的水泥台上,抱着空无旗帜的铁旗杆,缓缓地坐了下来。坐下来后,他先是有点犯困地打了一个盹,又好象听到什么声音,睁开眼就看见了天上西斜的太阳。疯子盯着太阳,足足有十几分钟,像一尊雕像坐在那里。
风越刮越大,扬起雪粒给人的视力造成雾雾的效果。街上行人更加稀少,几个不怕冻的小娃,吸溜着鼻涕,围在疯子的身边看,还用随处拾来的小石头打他。只是疯子没有一点反应,这让几个娃没了兴致,先后都走开了。
疯子从太阳里看到了一个生命的黑点,如初生婴儿的瞳仁。那个黑点旋转着,就走进了他的身体,在他原本混沌的意识世界里活动。疯子感到了那黑的光亮与温柔,纯粹与简单,从那种黑里获得了一丝让生命恋恋的依稀的幻影。那是什么呢?疯子开始思索,他想起了寒冷,想起了自己的生命,慢慢收缩了眼睛,手脚僵硬地动了动。
在本能的驱使下,疯子站了起来,趔趄着走向了有人出入的公社供销社。
供销社里有三两个顾客,和两名衣着鲜亮的女售货员。疯子是用身体撞开吱纽作响的弹簧门,摇摆着走到了地中间那个用汽油桶改制而成的大火炉旁取暖,对女售货员尖嗓子喊叫让他出去不根本作理会,而且还伸出了双手,用一种合抱的状态烤火。
尖嗓子售货员走出了柜台,用一块绣花的手帕捂着嘴,手里拿量布匹的木尺点击疯子。另一个忙喊着说:"不要用尺子,弄脏了!用炭铲子赶他。"大火炉边上有一个木头做的方形炭槽,里面堆满拌湿了的煤,和一把小铁锹一样的煤铲子。尖嗓子售货员把木尺顺手放在柜台上,拿起了炭铲子捅着疯子的后腰。疯子绕着炉子,炉子里的火烧红了小桶一样粗细的铁皮拐弯和炉筒。绕了两圈后,尖嗓子没辙了,让另一个售货员过后面去找人。
疯子停在了炉边,感到腹内有一个大嗝要打出来,便顺畅了脖子,对着炉子"呃"地一声吐出一股油气,一团火呼地烧向疯子,转瞬间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火球。售货员和几位顾客喊叫着躲向一边,火球"啊啊"着跌跌撞撞往门口扑去,带火的双手抱了门板时,身体已完全被火吞噬了。随着木制门板被燃着,门旁边的一堆货物也被点燃了,火舌开始了四处舔嗜。
两个小时以后,烧得面目全非的供销社大火灭了,残垣断瓦里还往外冒着烟气。救火的人们一个个黑灰着脸面,提着桶拿着锹和盆,立在现场周围,面对废墟嘁嘁喳喳低声议论。
公社书记从两个浑身发抖的营业员嘴里知道了着火的原因,一个电话打到了疯子所在的大队,大队又派人火速通知了赵黑,赵黑跑着去通知了高老二,相随了往大队赶。因为下雪路滑,一人骑了一头骡子,到大队后和等候的人一碰面,又匆匆赶到了公社着火的现场,接受了一通训斥,才被指引着在废墟里看到了烧成一根黑炭似的疯子的尸体。
赵黑从公社要了一个麻袋,与高老二合手把焦尸装进去,扎了口子,绑在一头骡子的后胯上,颠簸着一路无话回到一碗村。遇到村人打招呼,两人谁也不去搭理,径直到了高老二家,卸下麻袋,各捉了袋子的两个角,把轻如一只死羊的疯子的尸体,放进了经常那间黑屋的冷炕上。
赵黑这才说:"今天上午我还给你安顿看好了他,看好了他,跑出去会冻死的。这到好,没被冻死,却被烧死了。唉!你老汉让我咋说你才好呢。"高老二的心麻木着,对儿子的死多少还有点解脱的念头。他看见了放在炕头的那条黑布棉裤,一种联系倏忽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说:"队长,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要不是我让他换你送的这条棉裤,也许就不会是这样了。这是天意啊!"赵黑的心被针扎了一下,木木地说:"远方的事,你晚上就先不要嚷了,我去让田木匠给连夜打棺木吧。下葬的事等明天天亮了,由村里来安排。"
太阳落山了,暮气四合,但雪映着天光,使黄昏并不那么暗,显得光色暧昧,意韵不清。村里的人家早早地饮完了自家的羊,喂饱了上架前的鸡,早早地上了灯,挡上了纸做得或是棉布的门帘窗帘,一家家守在热炕上,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开始熬过冬天又一个慢长的黑夜。
赵黑从田木匠家出来,脚步沉重地回到家里,两个娃正在灯下写作业,黄脸婆坐在炕的一角,手里纳着鞋底,穿引两下停一会儿,失神地不知在想什么。看见男人回来,才精力集中地问询,又下地从饭锅子里拿出了留着的晚饭。赵黑洗了手,草草地吃了几口,躺在后炕的棉被上,一声不吭,半迷着眼想着疯子要是没疯,要是真上了大学,要是……,确实是个学习的人才呀!
黄脸婆招呼两个娃过里屋睡觉,自己到院子里锁院门拿尿盆,一会儿回来展被子铺炕。赵黑把身子挪了挪说:"你先睡吧,我睡不着。"黄脸婆说:"又咋了,从一进门就见你不对劲。"赵黑叹息说:"疯子远方死了,临死还把公社的供销社给烧了。"黄脸婆"啊"了一声,又有点不明白了。赵黑简略地讲了一下情况,黄脸婆说:"快死了算了,疯得连自己娃和爹都不认,一天四处乱跑活受罪。死了对高老二也是个解脱。"赵黑白了老婆一眼。黄脸婆又说:"当初还不是他把你砍成这个样子,现在死了,你还咋可怜他啊!"赵黑训说:"妇道人家,你懂个甚。"黄脸婆不服气说:"我不懂,你懂。你懂你不要忘了吃药。我先睡了,省得一会儿看着你难受。"
用麻药控制自己的生物钟之痛,是赵黑两个多月摸索到的一种解决头痛的办法。只要在半个时辰里,提前服用一定量的药,就能缓和头痛的强度,有时还能麻木着借昏睡度过难关。
夜深人静,窗外寒风吹着什么东西,发出啪啪地响声。偶尔有几声狗叫,硬梆梆的,直直的像声音都结了冰棱似的。赵黑想前思后,还是不能摆脱对疯子之死的不安。他便主动转移思路,去想黑玉英,想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村里的秘密,一桩心事如巨大的影子压了过来。
赵黑想着就忘了吃药,感到了头痛的火苗在大脑里往起窜,才着急地找药来吃。一切都晚了,为了不影响老婆孩子,赵黑快手快脚穿上了衣服,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觉得还是不行,双手哆嗦着开了院门,脚步匆匆踩着积雪,在村外的旷野里,在雪地上咬牙切齿,压抑声音,摸爬滚打地熬过了那生不如死的十分钟。
疯子的葬礼是在他死后的第三天上午举行的,这比赵黑原来的计划晚了一天。因为疯子的两个姐姐得知消息后,都赶回一碗村,坚持为疯弟弟临时设了个灵堂。还因为田木匠做的棺木太过粗糙,赵黑让他打倒工,费去了半天时间。派到村外挖墓炕的人,又因地冻着,速度自然不比其它的季节。而在农村,下午一般是不埋人的。
一切准备好了,赵黑一声令下,村里的四个壮汉抬起了柳木棺椁,疯子的两个姐姐跟在后面哭着,高家的两个小辈扛着两个花圈,在阳光和雪光互映中,来到了村西南的墓炕边,用绳子吊住下了葬,同时也把一碗村一个悲剧的人生,交还给了大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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