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科考了,家里几个男孩为了方便,都住到了镇里的客栈,谢渊作为姜家唯一一个读书人,陪着他们一块去赶考,作坊的事先让老爷子帮忙看着。
“外公,你在干嘛呐?进屋吃早饭啦。”看着一大清早就开始站在门口坐立难安的老爷子,谢皖音哭笑不得。
“来了来了,外公这就进屋,我们乖音音都饿了吧。”姜老爷子回过神来,笑着摸摸外孙女的头,一边往屋里走。
“外公,你是在担心哥哥他们几个的科考吗?”本来谢皖音也想跟着哥哥们一块去,但是家里人说每到这个时候镇上人来人往的,又乱又嘈杂,她一个小姑娘,不安全,所以死活也不带她一块去。
“可不是么,他们几个今天就开始考试了,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考出个名堂来,唉”姜老爷子叹了声气,他心里头惦记着,昨天晚上一宿都没睡好,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到底学的怎么样。
“外公,你别担心了,学堂的先生不是也夸咱家的几个男娃都没问题吗,先生说的那还能有假?”
“也是,村里头就咱家的娃最聪明了,音音说的对,是我老头子想的太多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吃完饭老爷子还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院门口,一直望着镇上的方向,谢皖音心里也能理解外公的惦记,索性也就不管了。
到了傍晚,几个孩子终于考完试了,姜老爷子远远的就看到自家的马车缓缓驶过来,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哎呀,老婆子快出来快出来,阿渊他们回来啦!”
曹叶眉也急急忙忙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赶到门口正好看到女婿跳下车,随后几个孙子外孙子也陆陆续续的下来,她少有的露出了慈爱的笑。
“爹,娘,咋没在屋里等着啊,咋还出来接我们了?”谢渊还头一次看到老爷子老太太在门口等着。
“哎呀,我俩咋能坐得住吗,你们可回来了,累了吧,快进屋,屋里有洗好的水果。”
老爷子赶紧让几个男孩进屋歇歇,那水果是早上让二儿子特意买回来的。
谢皖音也跟着出来接哥哥们进屋,却细心的发现大舅家的姜子竹还有自家的三哥谢散羽表情不太好,看起来似乎非常失落,可能是考试不尽人意。
进了屋,曹叶眉先让儿媳妇打了水,让几个男孩洗了脸上和手上的尘土,这一路赶回来几个孩子应该也没吃的上饭,又拿了一些糕点过来给孩子们垫垫肚子。
等几个孩子洗漱完了,也吃饱喝足了,姜老爷子这才忍不住出声问,“子书,大源啊,你们几个考的咋样啊?这次难不难,还有尔冬,你有把握没有啊,学堂先生可是对你最寄予厚望的。”
村里要是谁家能出个读书人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当朝天子重文轻武,考上秀才是可以免税免征兵的,要是哪家能出来一个秀才,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以前家里没想过读书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家几个孩子是学堂里最聪明的,没准还真有希望能考个秀才出来,要是能中两个秀才,那可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几个孩子里,没人敢说自己最有把握,姜子书和谢尔冬只说是全答上了,但不知道答的好不好,至于谢衣源,吹了一通大话,也没人放在心上。姜子竹和谢散羽则是支支吾吾的答表示直接没什么信心,说不上考没考好。
但老爷子听完还是挺满意的,家里五个男孩,三个都答的不错,另外两个答的也不算差,尤其对于谢尔冬,老爷子一直是抱着很大希望的,因为学堂先生都要把他给夸上天了。
“好好好,答上了就好,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好孙子好外孙,今天晚上我让老二媳妇杀只鸡,给你们几个好好补补。”姜老爷子觉得几个孩子肯定没啥问题的,哪怕中一个他也是高兴,所以准备提前庆祝一下,犒劳犒劳几个男孩。
“老婆子,这回可不能抠门了啊,一会给老二多拿几两银子,让他去镇上买只烧鸡回来,再买两斤排骨,再让老大去田里捞两条鱼回来。”
“好啦好啦,死老头子,我还能饿着几个孙子吗,这事还用你叨咕。”曹叶眉点头答应。
“哇,有烧鸡耶,谢谢外公外婆!”
一听见有好吃的,谢散羽心里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
当晚,饭桌上足足做了十道菜,其中还有一道主菜用的是野生的狍子肉,是老村长前些日子送给姜老爷子尝鲜的,到了今天这种好日子,老爷子才舍得拿出来下酒。
隔天,以谢尔冬为首,几个孩子又去了学堂,把答的内容给先生看,先生看到姜子书的作答很是满意,看到谢尔冬那答卷内容的时候,简直就是惊叹了,连连说这次谢家老二必然高中。
学堂里除了姜家的孩子以外,还有八九个村里其他家的小孩,自从姜家作坊开了以后,但凡在姜家做活的人家,都有钱送孩子上学,学堂里的孩子也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另外的几个孩子先生并没有寄予厚望,他们读书读的晚,底子比较薄弱,头脑又算不上十分聪明,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两个入得了先生的眼。
接下来的几天可谓是姜家最难熬的几天,老爷子日日坐在门口等着县衙来信,几个哥哥们也是魂不守舍的,就盼着赶紧出结果,中不中都无所谓,但这等着的滋味可是太不好受了。
总算是到了发榜的日子,这天姜家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几个男孩子都换上了前几天新做的衣服,就连曹叶眉都把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甚至还带了一只银簪子。
报信的衙役们骑着马。敲锣打鼓的,一行人到了姜家的门口,听着那锣声越来越近,姜家人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有人在吗,请问这里是曹家村的姜家吗,你家有人中秀才啦,快出来接榜啊。”
衙役带着一脸谄媚的笑,礼貌的敲了敲院门,来之前他们都是打听过的,姜家是这附近村里最富的人家,给这样的人家报喜可是好差事,给的赏钱必定不少。
“恭喜啊老爷子,您家有人中秀才了。”
“什么?!真的吗!诶呀,各位差大哥快进屋坐,喝口茶。”
老爷子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是谢渊拉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请衙役们进屋坐。
“老爷子客气啦,您家啊,一共中了三位秀才呢,分别是姜子书,谢衣源,谢尔冬,这三个都是您家的孩子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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