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狐疑地问:“小怪物,咱们没走错吧?那个姓虞的小子不是嫡出少爷吗?怎么会在地牢里啊?”
殷涧道:“不会有错,我能感应到虞子斐的妖力,他的确就在这里面。”
虽然她也有些吃惊,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半晌后,她来到地牢的最深处,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
就是这儿!
殷涧大惊:“虞子斐?”
那人影听到声音,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漆黑的地牢里立即响起刺耳的金属声。
她这才看到,对方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肩骨被生生贯穿,硬是钉在了刑架上。
这一幕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她知道这人在虞家的日子或许不好过,却怎么也猜不到,对方竟然会受到这种非人的对待。
殷涧走近了些,拨开对方额前的头发,露出了那张惨白虚弱的脸。
“虞子斐,你还好吗?”
虞子斐努力睁开双眼,因为长时间的剧痛,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当他看清了来人时,瞳孔才泛起光亮,轻轻唤道:“姐姐?”
“是我,我来救你了,我这就放你下来。”
她刚要动手斩断锁链,却被对方拦住。
“不要,姐姐……你不能救我,你该离开这里。”
“为什么?难道你想继续在这个鬼地方待着吗?”
虞子斐苦笑着摇头:“我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可我走不了,有人对我用了秘法,将我禁锢在虞家,即便我现在逃了,他们也能用秘法将我找回,我无法违抗他们的命令。”
自从他觉醒了异血后,秘法就在他体内日渐增长,逐步占据他的身体。
他的神智越低,就意味着他越好被控制,现在虞家的人还不能完全控制他,但只要那个人来了,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
到那时不光自己逃不了,就连殷涧也会受牵连。
殷涧攥紧拳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不是虞家的嫡出公子吗?虞家主就不阻拦?”
虞子斐摇头:“若我真的是家主的子嗣,大概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虎毒不食子,谁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不过是从旁支随便抱来的一个孩子罢了,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从记事起,他就是外界传闻的虞家公子。
所有人都说他是凤凰国第一天才,鼎鼎有名,享尽荣耀。
可实际上,他只是虞家培养的一个牲畜而已。
虞家只是想要他的实力,以此稳固虞家的地位。
没有人感受他的痛苦,更不会在乎他会变成怎样的怪物。
这一生,他连一丁点的温暖都没有感受的。
唯独殷涧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点光芒。
说来可笑,眼前这个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人,竟然是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
“姐姐,我没事的,虞家人最多只是折磨我而已,我是他们倾尽心血培养的,他们不会要了我的命,你走吧,不要被人发现,虞家背后的那个人,很危险。”
殷涧皱眉不语。
若她没有看到这一幕,或许不会管这种闲事,可现在她看到了。
她真的想过将这个人当弟弟对待,如今见他被这般折磨,她怎么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纵然虞家不会要虞子斐的性命,她也不想让这个人像牲畜一样活着!
“那个将你变成这样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殷涧冷声问道。
虞子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姓蓝,是凤迎琼的师父。”
此话一出,殷涧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凤迎琼的师父?那个教凤迎琼使用换髓之法的人?
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个人!
虞子斐:“你要小心那个人,他精通许多诡异的秘法,危险至极,他不喜欢自己出手,但他可以控制修炼妖力的人,就连我也无法逃离他的掌控。”
这种事,她早就从景琊那里听说了。
殷涧眉头紧皱,认真地看向虞子斐:“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值得我相信的人。”
“好,我承诺你,我会救你出来,让你摆脱别人的控制,如果我做到了,你愿意跟着我吗?”
听到这话,虞子斐愣了许久。
并不是迟疑,而是震惊。
眼前这个人要救他?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估计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对方却愿意为了他涉险。
“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殷涧微微一笑:“可能是受了妖力的影响吧,我能够从你的妖力中感受到情绪,所以无法放任你不管,有点像他们所谓的血脉相连,我想,我和你之间或许也有这种联系。”
虞子斐受异血的影响,会本能地依赖她。
她虽然不会依赖对方,但她从里面感受到了同类的感情。
况且……
“你不是叫我姐姐吗?姐姐救弟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吧?”
不知为何,明明是在黑暗中,可殷涧的笑容却极为耀眼。
虞子斐鼻子一酸,眼眶立马红了一圈。
多年来积攒的委屈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姐姐……救救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不想再做虞家的人,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殷涧笑着点点头,抚摸对方的脑袋当做安慰。
“别怕,我会带你离开的,在那之前,你要当做没见过我一样,在虞家等我回来。”
虞子斐用力点头:“我会等姐姐回来的。”
安抚好这人后,殷涧就回瞭月斋了。
阴山不解:“明明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以解除那小子身上的禁锢,干嘛不直接将他带回来?”
殷涧解释:“直接将他带回只能起到短暂的作用,他是明面上的虞家人,虞家一日不倒,他就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况且虞家的背后还有个神秘人,若不将此人引出,对方背后使计,我们防不胜防。”
她正愁没有途径打探那人的踪迹,现在得知那人与虞家有联系,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将威胁连根拔起。
……
第二天早上,殷涧进了一趟皇宫。
这次她不是去见皇帝的,而是去找凤祁遥。
砰的一声,殷涧几乎是横冲直撞地闯进了对方的寝殿。
凤祁遥放下茶杯,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姑奶奶,好歹是在宫里,不用这么杀气腾腾的吧?”
真是仗着受宠就无法无天啊。
殷涧才不管,她瞥了眼周围的宫人,凤祁遥这才摆摆手,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殷涧开门见山:“关于虞子斐……”
“打住。”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凤祁遥制止了。
殷涧疑惑地歪着脑袋。
凤祁遥道:“我知道你肯定查到了虞子斐的真实身份和经历,也肯定是想救对方于水火,那么你来找我,必定是为了隐藏在虞家的幕后之人,没错吧?”
殷涧点头,更加疑惑了:“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我帮不了你。”
凤祁遥拒绝得很果断。
殷涧皱起眉头,当场黑脸:“我还没说我想干嘛呢。”
“无论你想干嘛,跟那位幕后之人扯上关系都是很危险的,参与到这种危险之中,不划算。”
果然是精明的狐狸,极致的利己主义!
殷涧不肯罢休:“我们是合作伙伴。”
“就算是合作伙伴,我也有权利选择要不要帮你,而我的选择是,不要。”
见凤祁遥是铁了心不帮忙,殷涧只能选择另一种方法。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凤祁遥面前,面对面地坐下。
凤祁遥挑了挑眉,想看看这位小祖宗想做什么。
谁料殷涧一开口就来了一句:“哥哥,帮帮我吧。”
凤祁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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