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醒

    史诗和莫大亲王一样，都是见证过干100年工作，却买不起一套房的人。
    这个房地产的开发计划，使得摩西如同打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引发了他的无限联想，以至于整个人都安静不下来，脑子里面充斥着各种细节与思路。
    现在有钱了啊，有了这100万金元的输血，省议会的确能做好多事情，而这番关于房地产讨论，更是让摩西看到了省议会赚钱的方向啊。
    亲王大人说的不错，如果作为南方行省行政单位的省议会都特么没钱的话，下面的赫塞平民就更不用说了。
    开发房产，改善城市建设，将是一条能够解决诸多问题的光明大道！
    摩西陷入了沉思中，五牛会议却是还得继续，赫牛长老之后，发言的顺序到达了刚刚加入的青牛长老，薇拉队长。
    薇拉初入五牛会议，还不太熟悉五牛会议的情况，便简单讲了讲监察院的改革工作，陈述了现在南方行省各地监察院的人员配置情况。
    原班卡罗尔市惩罚者小队的众人已经分散到其他各个城市，成为了各地监察分院的一把手，惩罚者队伍的名字也正式更改为“监察队”。
    而各地的队员则是从原本的惩罚者队伍中吸了一部分，另外则是由南部落契约者组成，后者这部分力量的调配权原本掌握在史诗的手中，现在则是划给了薇拉。
    这是莫测一直想要做到事情，那就是让南部落尽快与省议会结合成为一体，这样避免了南部落是省议会背后的操纵者，更利于扁平化的管理，提升南方行省的行政效率。
    除此以外，莫测嘱咐薇拉要尽快培训新加入的监察队员，让各地的监察分院快速走上正轨。
    发言来到了白牛长老史诗这里。
    因为解决了资金的问题，现在史诗又加入南方行省的房地产新议题，她并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汇报的事情，只是犹豫再三后，同时看向了身边的红牛长老·梅琳达·萨曼莎以及高台上的“真实之眼”。
    “听联邦传来的消息，莫国师似乎和红牛长老走到了一起？”史诗眼神复杂地问道。
    整个五牛会议的会场顿时寂静，就连莫测化身的“真实之眼”都停止散发符源，瞳孔快速收缩。
    大写的尴尬逸散到整个会议高空！
    就连陷入沉思的摩西行省都茫茫然地醒了过来。
    梅琳达·萨曼莎则是嘴巴微张，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薇拉对突然的气氛转变有些惊讶，虽然他并不确定这尴尬的真实来源，还以为红牛长老梅琳达·萨曼莎真的和莫测发生了什么桃色新闻。
    嗯，老人都是知道的，白牛长老·赫塞圣女·索菲亚与莫大亲王是有婚约的，这可是当年乌牛祭祀定下的姻缘。
    人家有未婚牌照的史诗当面询问莫测是不是与同僚有染？
    这多少有点捉奸的意思.
    梅琳达一脸的尴尬，反应过来过后匆忙地解释：
    “这这件事.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索菲亚圣女！”
    “这这应该从何说起呢？我我是潜入联邦的密探，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结果阴差阳错之下.因为，因为与亲王大人在前段时间相互配合，走的的确很近，这让联邦方面.联邦方面误以为我与亲王大人有有私情。”
    梅琳达一张风韵的俏脸已经通红，顿了顿调整情绪，这才继续解释道：
    “没想到联邦联邦却是动了歪心思，他们嗯，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想用想用美人计，对，就是美人计来监视亲王大人，便收我做了干女儿，撮合撮合我与亲王大人”
    绕是梅琳达见惯了风浪，当着诸位同僚，尤其是还有莫测之前的队长·薇拉·亚历山德拉谈论与莫测的亲近，依旧是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只蚊子。
    摩西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于是，你们顺水推舟咳咳，不对，是莫亲大人假装中计，假装和你嗯，这不但是对你的保护，更有利于你进入联邦的权利中心。”
    “妙啊，亲王大人与你如此配合，将联邦瞒的死死的，联邦做梦都想不到你竟然是南部落的人，其实一直是在为南部落做事。”
    史诗：“.”
    史诗只感觉大脑有些发昏。
    这特么.简直赶上诡异故事了。
    竟然以公事为由，名明目张胆地鬼混到了一起。
    这让她还能说什么？
    这情况，哪里还有质问红牛长老的理由，史诗撅了噘嘴，转头看向中央高台的“真实之眼”。
    莫大亲王，你是不是应该也给点解释？
    莫测：“.”
    梅琳达见史诗转向了莫大亲王，连忙又加了句：
    “这索菲亚，请你不要误会，我岂敢岂敢对.对亲王大人.”
    她也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真实之眼”的方向，咬了咬牙：“岂敢对亲王大人存什么非分之想，亲王大人是我们南部落的领袖。”
    史诗闻言，冲着梅琳达点了点头，却是再次看向“真实之眼”。
    梅琳达说对你没意思，那你呢？
    你是什么情况？
    薇拉·亚历山德拉心中叹了口气。
    哎.这莫测，还是年轻啊。
    年轻人总是避免不了在工作上搞些这种事情
    咳嗽了一声，薇拉圆场道：
    “莫亲王与梅琳达同时在联邦高层斡旋，处境真的颇为凶险，能以如此方式取得联邦的信任，嗯我是说红牛长老·梅琳达，还是非常不容易的。”
    “为了南部落，牺牲也是颇大.”
    这算是为莫测二人开拖了。
    为了凶险万分的工作，何必在意那些小节，能够不暴露身份才是最为重要的啊。
    假扮情侣不是间谍工作的常规操作么？
    史诗再次点了点头。
    莫测叹了口气。
    薇拉队长的劝说似乎也没啥效果嘛.
    必须给个解释了。
    “真实之眼”缓缓转动，最终将焦距锁定在白牛长老史诗的身上：
    “因为这个话题.本王和大家分享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突破蓝级叹息之墙，晋级高级契约层次的秘密。”
    这一下，扯得似乎有点远。
    不过，涉及到高层契约的隐秘，自然还是吸引到众人的注意力，就连史诗都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真实之眼”的符源忽强忽弱，以特殊的节律将莫测的语音装饰得飘忽：
    “突破蓝级的叹息之墙，似乎要割舍过往，要湮灭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感情，这是通过叹息之墙的必要条件。”
    这正是莫测初入蓝级之后，尝试突破叹息之墙时候的感受。
    众人闻言，反应各自不同。
    薇拉已经晋升半灵级别，有生之年达到蓝级层次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此时听到莫大亲王的说法，顿时皱紧了眉头：
    “情绪消失？是指的.情感的消失吗？”
    红牛长老·梅琳达·萨曼莎以及白牛长老史诗则是对视了一眼，这个巨大的隐秘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只是两个人距离那一步还太远。
    摩西不是契约者，则是瞳孔放大，观察其他几人的反应。
    “是情感的消失！”“真实之眼”给出了回答。
    薇拉似乎经过了一针急速的思考，看向了“真实之眼”：
    “半灵阶段.契约者的身体开始逐步脱离肉身，通过符源虚化成为另一种存在，到达蓝级之后契约竟是要将情感也剥夺吗？”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薇拉抬头，面露惊恐的神色：“像是随着契约等级越高，人性逐渐消散！”
    “不错，正是如此。”莫测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这正是本王的感悟.契约，似乎就是在磨灭人性。”
    “在觉醒后，契约者要支付代价，而支付代价这种行为其实大多数都是违背人性，或者说违背铁民正常情感的。”
    “这样下去，无疑会使契约者的人性发生松动，逐渐脱离正常人的情感，逐渐走向疯狂。”
    “契约者一生都无法完全规避掉风险正是.情绪执念，正是情绪执念的终点——疯狂，所谓疯狂，其本质正是人形的极度扭曲之下，超过了自我控制么？”
    “契约者随时有死亡或者变成灵偶的风险，所谓的变成灵偶，其实就是失去意识，这同样等同于失去了人性。”
    “哎本王越发确信。”
    “真实之眼”的瞳孔紧紧收缩：“契约，其实就是以消灭人性为代价的，这个过程贯穿整个契约者的超凡生涯。”
    “而在半灵级别的终点，在迈过蓝级层次的门槛，在进入高级契约者的层次之后，这种对人性的磨灭已经彻底完成。”
    “高级契约者，紫级，仍然活着的契约者恐怕已经不再具有人性，或许已经不再可称为‘人’，紫级或许已经初步具备神性。”
    莫测的话语回荡在整个“幻术空间”。
    四位长老同时被这个结论惊住了。
    蓝级契约者，半灵层次的顶点，通过叹息之门的代价是消灭人性，是.消灭情感。
    紫级的那个契约者，已经不再是蓝级的那个曾经的自己了。
    “这”
    就连摩西都是喃喃说道：
    “难道这契约竟是与人性有关？”
    薇拉·亚历山德拉点了点头：“是与人性有关，更确切的说，其实是与人性的情感相关，所谓人性，不就是各种情感的综合体么？”
    正是如此啊.薇拉所描述的，正是莫测晋升蓝级后，对符源与契约越发笃定的猜测。
    微微顿了顿，他操控这“真知之眼”，使其瞳孔缓缓张开：
    “所以，对于契约者而言，如果选择突破叹息之墙，去挑战神位的话放弃人类情感是必经之路。”
    “在达到高级契约者层次之后，现在所有的情感都是虚妄，都将消失，不复存在。”
    “圣女，你可懂得？”
    史诗被莫大亲王忽然提问弄的一愣。
    急速思索之后，她顿时放大了瞳孔，隐隐明白莫大亲王所要隐晦表达的深意。
    晋升高级契约者之后，所有的情感都将消失。
    忘情，自然无爱，又何必对姻缘执着呢？
    那是早晚都将必然消失的东西。
    史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莫大亲王的话，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某种东西般，失魂落魄。
    莫测微微叹了口气。
    他必须拒绝史诗，拖延下去的话，不如今日就将这件事做个了断。
    哪怕用的借口是契约会消灭人性的发现
    史诗嘴巴微张，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懂了。”
    她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这三个字说完整。
    而在一旁的红牛长老·梅琳达·萨曼萨则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令人意外的，她的眼神同样复杂，同样欲言又止。
    不过，她最终也没说什么，直到五牛会议轮到她最后发言。
    梅琳达连忙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这才组织好语言：
    “属下.属下这段时间一直在配合亲王大人行动，所做的事情，嗯前面已经说过了。”
    “只有一个发现需要与亲王大人商议，原本属下是想与亲王大人私下沟通的，既然在五牛会议上，不妨当面请示亲王大人。”
    “请讲！”“真实之眼”没什么变化地响起。
    梅琳达·萨曼莎点了点头：
    “明日覃南锴就将承继王者之杖，这件事亲王大人已经知道了我要说的是，今日傍晚时分，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竟然被坤瑟斯宫警卫带出宫内。”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亲王大人，你这可有什么消息？”
    “真实之眼”闻言顿时符源外放，漆黑的瞳孔变的有几分迷离：
    “这件事啊.本王的确知晓。”
    “此事由联邦代元首覃南锴而起，他今日与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对代元首夫人，莉娜·韦伯斯特产生了误会，误认为代元首夫人与本王.”
    “有染。”
    这两个字，让严肃的五牛会议再次陷入静默。
    四名长老几乎同时张开了嘴巴。
    “真实之眼”少有地流露出情绪，那是看上去有些无奈的样子：
    “覃南锴与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者被覃南锴命警卫赶出了坤瑟斯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