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械师决定高调做人

    艾狄斯听完了米迦勒说的故事，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消化着故事里的情报。
    “天启机甲是人皮机甲，皮下的那些东西是起源之蛇，它们会选择宿主，他们的食物是注入以太能源的人的鲜血、米歇尔给我的以太就是为了让起源之蛇吃饱之后不再乱动。”
    艾狄斯像是行尸走肉那样拿出了卷烟和火柴，但他试了几次火柴根本擦不着，米歇尔拿过火柴，给艾狄斯点燃了那根烟。
    “我皮肤下的东西是起源之蛇。”
    “是的。”
    “我的身上有古煌人的血统。”
    “是的。”
    “只有有古煌血统的人才能穿上天启机甲。”
    “是的。”
    “我梦中的巨塔是巴比伦塔。”
    “是的。”
    “我会受到精神污染是因为我父亲的古煌血统。”
    “是的。”
    艾狄斯的每一个问题都被米迦勒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那被污染的平民呢？”艾狄斯指的是科莱尔玛琳区的切尔西和斯科特。
    “那是因为起源之蛇需要极低的温度才会被冷冻失去活动，或者就是用血液和以太喂饱他们。天启机甲是被封存在潘多拉之盒中的，在盒子中会持续的释放液氮让天启机甲保持冷冻状态。他们会被污染是因为液氮和以太都用完了。”
    “你父亲地下室中的那些东西就是用来喂食机甲的以太，但他被不知道多少代人的记忆折磨的疯了，他死了之后没人知道潘多拉之盒、也就是那具棺材的所在地，起源之蛇会释放一种气体，那些气体会让人受到轻微的精神污染。”
    “你是谁，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知道的那么清楚。”艾狄斯一开始就敏锐的发现了米迦勒故事中那无比详细的描述。
    “我就是巴比伦塔中的新人类。”
    这句话让艾狄斯直接愣在原地，手上的烟也随之跌落，没有想到的是闻名世界的骑士王居然就是古煌帝国的新人类！
    “那其他的新人类呢？”
    “死了，被起源之蛇侵蚀的太过严重，在痛苦中带着笑死了。”米迦勒毫无神采的眼神中居然带着落寞和不甘。
    “你也被侵蚀了，为什么没有死掉？”艾狄斯心里稍微安定了下来后，还是问出了这个冒犯至极的问题。
    “我？我是新人类计划第一位实验者，起源之蛇对我的侵蚀比他们严重的多，但托他们的福，我的寿命也更长，但每时每刻都会承受着被起源之蛇侵蚀的痛苦。”
    米迦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起源之蛇在自己身体内蠕动。
    艾狄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卷烟，直接坐在了冰冷的铸铁地面上，思索着接下来的问题。
    艾狄斯不是新人类，他只是具有古煌的血统，也可以说，是父亲的血液让他穿上了晨曦之星。
    可是，他的血脉太稀薄了，身体素质也很差，他应该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疯掉。
    现在艾狄斯没有办法不去穿上晨曦之星——米迦勒、伊莉娜、米歇尔，还有教皇，他们会立刻弄死自己。
    两个都是必死的结局……
    “我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起源之蛇已经等不及要吞噬我的躯体，即使我身上有抗体，但是起源之蛇的进化太快了，我的身体已经是旧时代的躯体了，起源之蛇却在不断进化。”米迦勒蹲下身，看着艾狄斯。
    “你们想让我成为下一任米迦勒？再给瓦尔兰纳续命一些时间？”艾狄斯也看着米迦勒。
    “是的，战争就快要爆发了，那天晚上你在玛琳区听到的爆炸声并不是什么邪教徒的炸药，而是圣罗伦斯、卡尔拉国、威尔斯的三国联盟的炮火声。”
    “那个联盟叫做特洛伊联盟，他们想要晨曦之星，把它抢回自己的国家，这种绝密任务都会被别国知道，瓦尔兰纳现在已经被间谍渗透的千疮百孔了。”
    “而且在那天晚上他们出动了名为赫拉克勒斯的巨型机甲，即使我能打败他们，但如果是他们有上百乃至上千台呢？”
    “特洛伊联盟的军队的人数已经碾压了瓦尔兰纳数倍，圣座正准备在年后大规模的征兵，但是军费被那些保守党的高官卡死，他们还天真的天启机甲可以碾压他们，他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之所以会被任职执行局的副局长，就是因为圣座想培养一个在暗处的米迦勒，帮他扫清瓦尔兰纳国内的绊脚石，懂了吗？艾狄斯·默纳克？”米迦勒伸手摸了摸艾狄斯的头，“你也是个可怜的人，还要重复你父亲的命运。”
    “我会努力成为骑士王的，我会驾驶晨曦之星，继承我父亲的机甲，还有他的遗愿……”艾狄斯深深的抽了一口烟。
    “米歇尔，带他去实验室，我会协助你们的。”米迦勒站起身，把坐在地上的艾狄斯也扶了起来。
    “适应过程是很痛苦的，希望你不要让这些秘密随着你一起死，而是把他们告诉下一任的米迦勒，至少让古煌在人们的记忆中传承下去，即使古煌做过那么肮脏和血腥的事，但是那里毕竟是我的故乡。”
    “米迦勒只是个代号吧，你的真名是什么？”
    “廖。”
    “奇怪的名字。”
    “名字也只是个代号。”
    “我会活着走出这里。”
    “尽你所能。”
    米迦勒走出了存放天启机甲的仓库，艾狄斯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刚要踏出仓库大门的米迦勒突然转过身带着一丝怜悯的说道：“你有没有继承你父亲的能力。”
    “已经继承了，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启动。”
    “我会训练你的，只有极少数有古煌血统的人会继承那些堪称神迹的能力，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米迦勒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艾狄斯的视线。
    “艾狄斯，你还需要做个手术。”米歇尔上前扶着艾狄斯的肩膀说道。
    “手术？”艾狄斯有些疑惑。
    “天启机甲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你的血统已经不知道被稀释了多少代，在适应的过程中你会受到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压力，我们只能通过手术换血把你体内的一些起源之蛇强行取出来，不然过多的蛇会让你肉体崩溃，至于精神上的压力就是被强塞进你脑中的那些记忆了。”
    “什么时候开始？”
    “一小时后，我们已经让专业的医生带着设备过来了，我会让人在亚空之井里腾出一个房间，等会让伊莉娜带你过去吧。我要去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米歇尔原本那玩世不恭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严肃，他现在看艾狄斯的眼神和之前看米迦勒一样，带着一丝怜悯。
    米歇尔也离开了，现在这里诺大的仓库中只剩下艾狄斯和伊莉娜。
    艾狄斯回过头看着被放置在液氮舱中的机甲，它们已经褪去了黑色的涂装，现在的颜色更是无比鲜艳。
    那些裸露在外的机械零件之间细小的齿轮和传统装置更像是造物主的手笔。
    除了塞壬，每具机甲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伤痕。
    特别是晨曦之星，它的胸膛整个破碎开来，不少的零件和防护机甲也已经脱落。
    艾狄斯看着它，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也同样是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