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调查员

    林洋和陆澄要在柯西莫委托的南极之行建立唐人的国际声威，获得协会的认可。
    但南极的疯狂山脉那边还没有任何进展，先为提升在调查队的实力，杀了一个协会A级调查员，实在不智，平白授予了本来理亏的劳伦斯那边一个把柄。
    不过，协会外的陆澄顾忌比协会内的林洋较小，怙主既然特地来取丹增性命，他们就在幕后协助怙主，至多是一个胁从，事成把责任都推给怙主好了。
    “怙主，你一定在这个房间做了特别的布置吧——即便‘丹增’拥有周知吉祥岭的神力，也无法洞察我们在这里的密谋。”
    陆澄询问道——否则，哪怕化身成普通的上师，怙主也无法在丹增的眼皮下活动至今。
    “不止这个房间，整个囧瑟夫学院都有防止窥视的结界——这里本来就是泽维尔选择的避世之地。
    如果没有了丹增，囧瑟夫学院就彻底掌握了吉祥岭，解除了潜在的威胁。
    他们会掩护我，也会掩护你们——直到丹增临死，他都无法把你们和普通的登山客那里区分开来。”
    怙主似是很有把握。
    陆澄和林洋互望了一眼。林洋点了点头，她决心冒险了。
    陆澄道，“怙主，雪域是唐土一部分，丹增侵夺雪域灵脉，我们自然要追究。
    但我们本来可以通过谈判，迫使米旗国吐出灵脉，不必横生枝节。
    你执意不敢放过丹增，要先下手为强，我们能做的极限是解除丹增的抵抗力。你要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交给你来决断。”
    ——总之，陆澄他们不能暴露身份。
    怙主嘎嘎一笑，
    “好。我会用‘骷髅幻戏’再度改变你们的外形。今天晚上，随我拜访丹增的府邸，了结这桩事件。”
    王神陆澄都无法彻底窥破“骷髅幻戏”，丹增就更不能够了。
    两边谈妥了暗杀之事。
    林洋问起怙主他所知道的“吉祥岭”虚境的信息——离三宝太监抵达此地，时间流逝了数百年，还是一直灵栖雪域的这位住世神灵更加熟悉。
    “无论空门的经典，还是梵教经典都记载，这一带的雪山是梵教的创世主兼灭世主‘大自在天’修炼的道场。
    ——十数亿年前，这里本是古海。‘大自在天’从海底升起天竺大陆，与唐土碰撞，才诞生了大雪山。
    ‘大自在天’从此一直大雪山苦修，直到被‘爱神’的甘蔗弓鲜花箭射中，才离开此处道场，回归外海求索他爱欲的女神。”
    怙主娓娓道来，那丹增府邸就在大雪山的上山入口。
    整块天竺大陆有430万平方公里，和唐土传说“逍遥游”之中的“鲲鹏”一个面积。连完全王神状态的陆澄都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如何能把这块陆地升上海面，撞击唐土造出大雪山。
    ——神话传说本来都是荒诞离奇，陆澄本来要嗤之以鼻。但从一位公爵神灵口中道出，陆澄倒不敢否认有几分真实的信息。
    ——假设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神，那唯有“帝神”的马甲。
    如今的实境的超凡上限无法逾越王神，但在十数亿年前——按照现代地质学的研究成果，如今星球的面貌还未完全形成，甚至不存在人类这个物种的时代——陆澄又怎么敢断言这个世界没有帝神活跃呢？！
    ——在其他文明的神话里，陆澄只听说过青帝的化身造人补天，白帝的化身划破银河，明尊的化身七天造世界、暗魔的化身发动大洪水……种种不交税的牛皮。
    ——有创造雪山作为的“大自在天”难道是“海主”的帝君级化身？
    林洋的心中也是思绪万端，不禁道，
    “我们进行的‘海神巡礼’——本来就是超凡者得到‘海主’认可的巡礼。三宝太监希望下南洋的唐人超凡者通过巡礼，从‘海主’那里得到这五处灵脉，转换为青帝之地。
    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大自在天’的灵迹。”
    “揭底，揭底，波罗揭底，波罗僧揭底，菩提萨摩诃。”
    怙主夫妇合十，念诵般若心经——反正他们作为八大住世金刚中的一对双尊，自有大陆之主，长生天佛母的眷护。远古时候，外道“大自在天”也没有撞毁大陆，反而撞出了雪山。如今这个神灵衰退的时代，即便吉祥岭头还有“大自在天”的灵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陆澄不远万里而来，不就是替他们挡劫的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七天的旅程，陆澄、林洋的时间也已经只剩下两天了，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到了黄昏时间，他们用望远镜从囧瑟夫学院窗外窥视雪岭上的丹增宅邸，宅邸已经华灯初上，摆起宴席。
    ——陆澄和林洋的视力更超凡人，他们甚至能穿透石头宫殿的避风小窗洞，看到赴宴的宾客——也是一些很奇怪的人
    ——十数个穿着黑色类军礼服，配着泰西鲁尼字母袖章，金发碧眼的泰西男子。
    这时候，王嘉笙和香雪也来到囧瑟夫学院和他们汇合，学院的教务长麦考伊听陆澄对宫殿宾客的描述，文质彬彬的脸上泛起了难掩的恨意，又开始扭曲成野兽的样子。
    “当熄嗔心。”
    怙主安慰着麦考伊的心灵。
    麦考伊消去了身上的杀意，惭愧，但还是含着愤怒道，
    “丹增府邸的那些泰西人是马克国的‘奥丁学会’——马克国一个极端种族主义的组织，以泰西传说里北方大神，冰火岛主‘奥丁’为旗帜。他们认为马克人是世界上最高贵的人种，以纯净其他‘低等人种’，包括我们变种人为己任。
    马克官方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不闻不问，任由他们的势力像癌细胞那样在马克国发展。”
    ——那些人是麦考伊最厌恶的存在。
    “你们变种人避世到囧瑟夫学院，“奥丁学会”的人也追到了这里？”
    陆澄心里却想“奥丁学会”的人没有这么蛋疼吧，如果他们要贯彻自己的邪恶主张，首先不是应该在马克国夺权，清洗完马克国内的所谓“低等人种”，再向全世界推广他们的疯子思想吗？
    “‘奥丁学会’的章程里宣扬，马克国人发源于世界之巅，和雪域人是同一祖先——我想，他们是巴结‘丹增’去的——丹增是泰西世界最有名的雪域人，世界最高峰的‘攀登者’嘛。
    他们可能还要通过丹增，寻找雪域的神秘国度‘香巴拉’——丹增无所谓合作者是泰西哪国人，只要能扩充他在这里的势力，来者不拒。”
    麦考伊道——作为奥丁学会的仇敌， 他最了解自己的敌人，熟背他们的宣传册子。
    ——一群精神病人的话，如果被绝大多数人当真，就不像是疯话了。
    “那么怙主，也请把我们幻形为‘马克人’的祖先‘雪域人’吧。”
    陆澄点头，向怙主道。
    怙主开始施展“骷髅幻戏”，林洋和陆澄逐次幻为雪域服饰雪域面孔的姑娘和汉子。
    ——他们会向丹增府邸宣称，自己是流浪来此，证悟无上瑜伽之法的僧侣。按照当地自古以来的传统，丹增无法拒绝上师的乞食，一定会邀请他们进入宫殿赴宴。
    然后，陆澄他们就可以协助怙主夫妇进行暗杀。
    陆澄又向易安等道，
    “小王、雪姐留在这里，如果不妙，我会发出信号，你们用鬼车接应。”两人应允下来。
    易安倒不肯干等，
    “让我也带‘倒吊猫’去吧——唯有我可以命令倒吊猫施法。另外，倒吊猫也想看看那些‘奥丁学会’的底细。”
    ——倒吊猫的原型是塔罗牌上的“倒吊男”，也就是“奥丁神”的一个化身。猫对“奥丁学会”的人起了兴趣。
    “好。”
    陆澄道。
    怙主在易安的脸上抹了一下，她也变成了一个地道的雪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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