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妃

第34章


似有若无的轻唤,如一阵清风轻拂过,若不仔细听,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她听得清清楚楚,阔别了五年的名宇;五年,没有人这样叫她了,自从她踏进那个奢华的后宫起,再也没有人这样叫她。
  
  “羿……”这世上,能这样叫她的人,只有他。
  
  “别来无恙吧。”
  
  “真想不到,你还肯来见我。”她一如从前,优雅的笑着,只是那笑容中,却没有了以前的纯净。
  
  是后宫那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地方令她变得虚伪?还是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以为,你会怪我一辈子,毕竟当年是我负了你。”她说,却掩不住对他的歉意。
  
  “如果我一直怪你,岂不是说我一直走不出你的阴影?”
  
  闻言,景仪的身手轻轻一颤,随后轻笑出声,“那么,看来你已经彻底忘怀了。”尽管是笑,却是笑得苦涩。
  
  曾经,他是愿意舍命为她的男子,如今,能令他舍命的女子,会是谁?
  
  心底尽管在说不在意,但仍免不了有小小的失落。
  
  “是的。”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当有一天面对她时,他会亲口说,他已经不爱她了,他已经忘掉一切关于她的记忆。
  
  她垂首,嘴角含着笑,却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落寞。
  
  “你怎么会晕倒在街上,宫女侍卫呢?”他拧眉问道,鹰眼紧紧的锁着她闪过一丝慌张的小脸。
  
  “我和青梨小离逛集市,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
  
  雪过,枝上半落的梅花传来幽香阵阵。
  
  月色倾泄,柔柔的光晕将拱桥上,迎风而立的白衣女手轻轻笼罩着,衣带飞扬翩飞,宛若天仙。
  
  “难得,今晚的月色这么美。”恬静而幽雅的嗓音打破了这份沉静。
  
  她转首回眸,狐疑的看着她。
  
  “萧姑娘这么晚还不睡?”
  
  景仪凝视着她,欲从她脸上看出些破绽,然,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她说,“你长得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白雨淳吗?”她微挑眉,随,淡淡的说道,“天下之大,两个人长得相似,也不足为奇。”
  
  “可是,你们长得太像,我到现在还在怀疑你和她是不是同一个人。”景仪直直的看着她,眼眸隐晦曲折,语中意有所指。“就连神态,也几乎一模一样。”
  
  白雨淳坦然与她相对,半晌后,她释然一笑。“不过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她亲眼看见她死在皇上的怀里,也亲眼看着她被入殓,何况中了她的毒,天下间无药可解,白雨淳——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是吗?真是可惜,否则我倒十分想见识一下这位白雨淳姑娘。”她佯装惋惜,轻轻一叹。
  
  景仪望着她绝美的侧脸,思绪百转,尽管她不是白雨淳,但……那张脸,她始终不能释怀,尤其,她不能让皇上见到。
  
  月光,零零星星,投入河中,折射着金光点点,投映回她雪白的衣裳上。
  
  涓涓溪流与玉石碰撞发出咚咚的声音,她细细的聆听着。
  
  “你是羿的妻子?”她,就是他用生命保护的人吧?
  
  羿?雨淳轻蹙眉,她是指圣邪吗?他叫羿……
  
  “我听相公说过你们认识。”她漫不经心的说,隐藏着试探的意味。
  
  景仪浅浅一笑,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很久以前……
  
  她要她不必放在心上,能让她这个“妻子”放在心上的是……
  
  那么,她猜得没错。
  
  一一灵仪阁,是圣邪这些年来怀念景仪的地方……
  
  一丝黯然浮上她的眼底,心口一阵沉闷。
  
  “萧姑娘言重了。”她莞尔笑道。
  
  她何需放在心上?那些,她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她扯了扯嘴角,哀戚涌上心头,淡淡的悲伤,她竟说不出来由。
  
  纤手拂上心口冰凉的玉,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定眼一看,似乎还有水波流动,白雨淳一时忘记了哀伤,定定的观察着胸前的玉佩,秀眉越敛越深。
  
  突然,手中一空,玉佩已落入景仪的手里,只见她瞪大了眼睛盯着王佩看,神色激动。“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洁璧无暇,缕空的“景”宇,那正是她当年送给羿的玉佩。
  
  “相公给我的。”白雨淳淡然说道,一点也不奇怪景仪会有这样的表情,而实际上这块玉是她娘的。
  
  闻言,景仪似失了魂魄,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将玉佩还给白雨淳,轻笑,“对不起,我……”拢了拢散落耳鬓的碎发,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萧姑娘喜欢?那我把它送给你吧。”说罢,她作势解下红线。
  
  “不!”景仪伸手制止她,“既然是羿给你的,你就该好好保管着。”
  
  他果然对她忘怀了,不然,怎么会将她的玉佩赠予他人,意思是,他将对她的情,给她了。她本该高兴,但心底却一片苦涩。
  
  她不怪他,谁叫当初她负了他们的誓言呢?
  
  她不怪他,她不也同样爱上了皇上?
  
  她不怪他,爱情里,是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谁的,她懂!
  
  “他一定很爱你。”
  
  白雨淳不语,对景仪,她始终不知道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恨她,她也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身为后宫之首,皇帝的宠妃又如何?权利的背后谁懂得其中的辛酸?
  
  怜她,却因她的狠绝、她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可谁又不是为自己活着?
第三十五章 情伤断肠诗
  
  
  “淳儿,你在看什么?”圣邪经过白雨淳的房间,发现灯光从未掩的门缝泄出来,走进去,却发现她手中拿着什么在端详,一阵好奇。
  
  “玉佩。”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手中的玉佩中。
  
  圣邪定眼一看,认出那块玉佩,“是景仪的玉佩。”
  
  她停下动作,转向他,神色一如平日的冷漠,却多了一分凝重,“你看。”说着,她将玉佩举高,对着灯光,在灯光下,隐隐看到有像液体一样的东西在沿着镂空的景字流动,呈怪异的淡红色。
  
  起初她以为是火光的原因,但仔细一看,发现是玉佩里面的液体呈红色。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的,除非经过光亮的映照才能看到。
  
  “这是怎么回事?”圣邪也甚是奇怪,不由得将它好好端详一番。
  
  “不知道。”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两块玉佩她拿来对处过,景仪的那块跟娘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她隐约觉得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也许只是玉的质地问题。”他将玉还给她,注视她片刻,随后淡淡的说道,“你,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对他的问题,她只是略点点头,不多作答,又带着疑惑的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玉佩上面。“这与质地无关。”
  
  圣邪有些不满她对自己的忽略,她过于专注一件事情就会将他忽视,那种感觉,令他很不高兴。
  
  “这里面到底会是什么?”她似对他说,亦似在自言自语。
  
  “你想知道?”
  
  她狐惑的转首看向他,眼底写满了问号,似在说:你知道?
  
  他二话不说,几乎是用抢的夺过她手中的玉佩,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狠狠的摔至地面,顷时,玉的碎片散落一地,换来她的愕然。
  
  “不要——”她疾呼,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一一那是她身上,惟一一件属于娘的东西。他怎么可以把它摔碎?
  
  他把它摔碎了,那么,她连惟一可以用来想念娘的东西都没有了……
  
  “你……”
  
  顾不得指责他,她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捡拾玉佩的碎片,正如她的心,碎了一地。
  
  她还要用什么来保留对娘的记忆?还要用什么去怀念娘?
  
  揪心的感觉蔓延她的全身,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背,浸入骨髓,透彻刺骨。
  
  娘,你可以不爱淳儿,也可以不要淳儿,可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属于你的东西也不留给我?
  
  “淳儿?”他不解,她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难过,是因为玉佩?可这玉佩是景仪的,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好像,他听见……
  
  她心碎的声音!
  
  他轻抬起她的脸,只见小脸上的泪迹斑斑,他的心,顿时像被狠狠的一震。
  
  从他认识她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哭过,无论遇到什么事,她永远一副云淡风清,骄傲冷漠的姿态。
  
  她一直是那么坚强,那么冷漠,以至有的时候令他忘记了她也是个弱女子,一个该让人捧在手心里呵护一生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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