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遇见

水果是给我的吗？”
  我点了点头。
  “可是，水果当不了晚饭呢！”
  “那你想吃什么？”
  “要请我吗？”
  “嗯，请你！”
  他笑了。
  这该死的微笑！我真的不是错觉，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让我觉得十分熟悉，像是相识已久。但是我也知道，在我的记忆中是没有一个叫闵浩的人的，他到底像谁呢，还真让人头疼。
  晚饭的时候，我居然跟他说起了那束百合花的事，但他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冷淡，好像一点也不好奇送花的人是谁。想想也对，这种事好像也不是他应该要关心的。
  送他回宿舍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我觉得他就像个迷，让人捉摸不透，可我偏偏还想解开这个迷。有时候，好奇心不是坏事，但太过好奇就一定不是好事。
  在校园的林荫道里，我们享受着四月末难得的和风，看柳丝飞舞，荷叶摇摆，听蛙声阵阵，笑语欢声……
  “你，喜欢我吧？”
  闵浩的话像一记惊雷，瞬间我就傻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现在还是学生，都没有工作。”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笑，好像很严肃。
  “那个……你好像误会了……我只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根本就没想好后面的词。只是什么？只是因他笑起来迷人吗？只是因为他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吗？只是因为心疼他吗？说不清楚了，也许，也许真的有那么点喜欢他吧。
  “我还得上三年研究生，你会等我吧？”
  “我……”
  “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我皱起了眉头，开始后悔自己这一系列的行为。
  “闵浩，能听我说两句吗？”我深深吸了口气。“我承认，我可能是在一些方面给了你误会的理由。可是，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
  我说这两句什么意思？是想表明什么？到底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真乱，我都搞不清楚自己说什么了。
  一辆自行车急速而来，险些撞上闵浩的时候被我拉开了。基于义愤，我冲着远去的自行车吼了两句。回头询问闵浩有没有怎样的时候，他说很疼。
  “哪里疼？是脚吗？你的脚还没好，怎么办？”
  闵浩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把它放在靠近左心房的我的胸口。
  “这里疼！”我的手在我的胸口感受着心跳的频率。
  这一幕，在韩剧里看到过，但却不曾想到自己也会在现实生活中经历。闵浩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双眼，我在他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有些不能负荷。
  “闵浩，别开玩笑了！”我极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抚一些，毕竟我不是18岁，25岁的人了，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总不能把这小子的话都当真。
  一瞬间，他吻上了我的唇，虽然没有第一次接吻时天眩地转的感觉，但我还是傻眼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都不知道是惊慌还是别的，有那么一分钟，脑子彻底短路，我们就像被定格在那里。
  “还是玩笑吗？”他问。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而且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半分钟后，我转身走了。
  回家后，我闯进了元越的房间，把正在写作的元越吓了一跳。
  “怎么了？”
  “能跟你聊聊吗？”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堵得我这一路上都难受。
  元越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从哪里说起呢？脑子有点乱。元越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很有耐心地在我对面坐下。
  “想好了再说！”
  我一口气把水喝完，好像那样能把堵在喉咙里的东西冲掉。
  “元越，我完了！”
  于是，我从第一次见到闵浩开始说起。元越听得很仔细，不时的向我点头。讲完之后，元越说，爱情不分年龄和国界，这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我也不例外。跟随着自己的感觉走，享受爱情路上的心酸和甜蜜，痛并快乐着。写文章的人果然不同，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文绉绉的，不过就是太没针对性了，我现在要的是一个一针见血的结论。元越看着我笑，她说，承认自己喜欢他很难吗？是的，不难！如果换着从前，我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在闵浩面前说‘喜欢他’，但现在不同了。人大了，经历了一些事，生活的苦难也磨练了自己，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的话。但是，喜欢就是喜欢，我能管住自己的行为，但能管住自己的感情吗？也许，我连自己的行为也管不住吧？
  一夜无眠！闹钟响的时候，我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甚至觉得时间怎么那么快，我还没来得及睡就天亮了。
  化妆品没能遮住我的熊猫眼。刚一走进办公室，李洁就凑上来说，罗姐，昨晚没睡觉啊。我点了点头。趴在办公室上，觉得挺累，提不起半点精神。倪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情况跟我差不多，也因为如此，我们昨天晚上的行踪受到同事的猜忌。更有同事不怕死的跟倪尚说，就算再疯狂，也得注意身体，然后还笑得很鬼。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个上午，我跟倪尚谁也没有搭理谁。他去开完早会回来后，一直趴在桌上睡觉，如此的心安理得。明天就是五一了，考虑到办公室的同事都要回家或是外出旅游，我把自己安排在了一号值班，反正我五一也没什么计划，也没有男朋友可会。说到男朋友，我又忍不住想起闵浩。我真的能爱那家伙吗？他可是个学生呢？
  吃午饭的时候，倪尚已经睡饱了，精神头也比早上好了很多，而我就显得更加疲惫。我不知道倪尚昨天晚上去哪里鬼混了，看他这样子，应该玩得很happy吧。
  “你怎么也这样？跟花店老板约会了？”倪尚说。
  “切！干嘛非得是花店老板？”
  “那是谁？”
  “有那么个人。”
  “恋爱啦？那多没意思。”
  “不是你说让我趁自己还有两分姿色的时候嫁出去吗？”
  “也对哦！什么时候约他出来喝酒吧，我也给你参谋参谋，把把关。”
  我白了倪尚一眼，这小子除了喝酒好像也想不出别的了。
  “那你呢？昨天晚上去哪里鬼混了？”
  “鬼混？嗯，还真是跟鬼混了。”
  “说什么呢？”
  “有那么个女人，跟鬼差不多。”倪尚笑着说。
  “那不正好，你可算找到伴了。”
  我们俩一向都这样，没事的时候闲聊些有的没的，真假都无所谓，反正谁也不会去在意，聊得开心就行。
 
        
目录 九
    吃饭回来，我就趴在桌上睡觉，同事们热闹的闲聊丝毫没有影响我。被人叫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花店又送花来了，但这一次不是百合而是一盆栀子花。我拦住了送花的小伙子，追问订花的人是谁。小伙子说顾客是在网上订花，然后通过网上银行转帐，所以他没有见过订花的的。有点失望，看来想找出那个送花人来真的很难。随花一起的卡片上写着让看不懂的句子：你笑的时候，总让我想起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春天——柳重烟深，雪絮飞来往。如果没有遇见，不知道人生的道路会不会不同。可是，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如果。
  “那个人送的？”倪尚像幽灵似的凑过来问。
  “谁？”
  “不是说有那么个人吗？”
  我摇了摇头。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因为手里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所以加了一会班，而倪尚破天荒地也没走。想想，他还能有什么工作呢？就算有工作没做完，他也从来都是到点就下班，才不管工作的事。
  “还没走？可千万别说是在等我啊！”
  “对啊，等你！”这小子笑得一脸灿烂。
  “我看看，”我走到窗户边，“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有事就说事吧！”算起来，我还是比较了解倪尚的吧。虽然我们关系不错，但那小子每到下班的时候跑得都比兔子快，我才不会相信他会专门等我。
  “这两天能住你家吗？”
  “你的房子是被人卖了，还是家里失火了？”我回头看他。
  “喂，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不然呢？住我家，总得需要理由吧！”
  倪尚显得有些为难。虽然我并不是要逼他说什么，但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收留一个大男人。
  “那个……有那么个女人，她霸占了我家，所以回不去了。”
  “占人便宜了？所以人家大着肚子找上门来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没老婆，娶她就行了。”我用一种兴灾乐祸的口气说道。
  “喂，罗菲！我倪尚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吗？还搞大人家肚子，你当我是什么？”
  “男人啰！”我笑得很鬼。
  “行，行，行！我不跟你计较，反正一会我得跟你回家。”
  认识倪尚一年多了，他还从未去过我住的地方。有时候他载我回家，也从不曾上楼去过。这小子突然说要去我那里住两天，看样子还真是惹祸了。当然，也许并不像我说的那样，可能因为别的什么事，但既然跟女人有关，很难让我不往那方面想。我知道，不答应他，他是不会罢休，所以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谁让我们是兄弟。
  开着车从公司出来，刚到大门口，我们的车就被一个女孩拦住了。
  “倪尚，出来！”女孩用车拍打着车门，倪尚则别过脸去。
  “你完了！都追到公司来了。”我给了倪尚一个同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