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鸳鸯

1 引


注明:灰鼠——秋墨史之《悲风叹》里的首护法,此故事中依然是他!洛阳。焱花舵。大门紧闭。
    篆书刻的“焱花舵”三字桐木大牌匾斜挂在金光暗淡的大门上,颓然不堪,摇摇欲坠。那颗颇为有气势的“舵”字上,插着一柄蓝绿相接,形态乖张怪异的飞刀。这牌匾自然便是被那一记飞刀给打歪的。
    门口围着一大堆人,多数为配剑男子,或锦衣玉带,或布衫褴褛,看样子都是些江湖游侠。此刻游侠们聚在焱花舵门口,看热闹一般指指点点,神色各一。那紧闭的大门中,当时有事发生。
    “看六个时辰了吧?那对鸳鸯还没杀出来?”有游侠颇为担忧道。
    “会不会夫妻双双挂在里面拉?那姓‘盛’的舵主可不是好对付的哦!”也有游侠满脸幸灾乐祸,“云锦夫人风骚迷人,若是被焱花舵给伏了。那还不……”周围一阵暴笑。却有人大喝一声,森然道:“你奶奶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焱花舵在洛阳横行霸道的还不够啊?这厮那□□的好不容易招惹到了黎锦佑,引来了灭顶之灾,咱不好生求老天助鸳鸯铲掉焱花舵,尽在那儿说什么晦气话!”
    “哟!敢情还有人将那对鸳鸯说成是救世大侠侣?”有游侠满是不屑,“若不是那好色的舵主同黎锦佑抢女人将他给惹毛了,你当鸳鸯会管这档子闲事?”
    “话不能这么讲!”有游侠和颜悦色地站出来当和事老,“借鸳鸯之手除了洛阳的一大害,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来,门口顿如闹市一般。惟有一灰衣男子站在角落,他既不参与游侠们的纷说,也不往门中探头张望,只仰头朝天,微眯双眼,似是在养神,似是在沉思,更似是在等待……
    突然间,沉默良久的门终于“咣”一声,游侠们刹时静下来。但见金门缓缓打开,先是涌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既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乱发飞扬,清俊优雅,额上环着一根赤红色的细绳,或隐或现地绕住乱发,自脑后飘然拴在一起;他神色极为复杂,桀骜之中略带一丝轻浮,手起手乱间,足以让人瞧出这是一个何等放荡不羁的浪子。女的遍身欲血,却将背脊挺得笔直,同男子并肩立在一块。她姿色绝丽,肤白盛雪,俏脸如花,毫无一丝仙子的气质,却更如地狱魔姬,隐然有股令人不可抗拒的邪美。
    这一对男女,无疑是绝配。
    “喂!陌娘,这么多人看着我们,真有点烦呐!”男人无奈地拢了拢乱发,双目倏尔平静,倏尔射出凌厉的杀意。众游侠均是一颤,再看焱花舵门中,已然遍地残尸,不由得统统向后大退几步,让出一条供二人通过的道来。“哈!这不方便多啦!我以为出了焱花舵还要杀一杀!”男子迈步前行,竟全然不顾身后的女子,走时甚至瞧也未瞧她一眼。女子倒也自得悠然,瞥眼望了望西边的云霞,绕有兴致地哼起曲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人呀嘛人憔悴!”一句好生伤感的词,却被她哼得甚是有趣,似在讽刺那急于赶往烟花之地的男子。
    游侠们皆愕然,全然不知这对鸳鸯为何在杀场齐驱后即刻分道扬镳。再看仍自站在门口望霞的妖艳女子,她已不知从哪里端来一杯茶,自饮自得,清闲恣意。
    茶未有腾出热气,却是一杯冷茶。
    血腥不断自门中扑出,熏得众游侠颇感恶心,当下又不由自主地朝街后疾退几步,留连于女子的美貌,却是无一人舍得离去。
    只有一人,尚自立在原地。他灰衣飞扬,细目精亮。
    “黎锦佑。”他唤了一声。这一声淡若写意,不少游侠并未听清。然那离开甚远、已然在街上肆意观赏来往姑娘的男子却骤然顿住脚步。
    “哈哈!灰鼠,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男子扬声大笑,点足后退,眨眼间又回到门口,“翎让你来做什么?”
    灰鼠负手转身,冷视住他,一字字道:“传宫主令,邀云锦鸳鸯,八月十五虹塔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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