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里的爱情

  两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李清璇的同桌茜子向这边走了过来。
  “我就想到你们两个会在这里打球的，果然被我猜中了。”茜子伸出右手食指推了推鼻梁眼镜，走到李清璇身旁坐了下来，带点小孩子习惯的抱起李清璇一只手臂。
  李清璇早习惯了小自己三岁、与自己同班同桌茜子的小动作，觉得茜子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女生，比肴安还小的那种，喜欢依赖人。
  “茜子，有什么事情吗？”李清璇猜茜子应该是急事才来找自己的，茜子是喜欢热闹的，甚少找沉默寡言的她说话。
  “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宿舍，宿舍里的人都回家了，除了你和我，无聊死了。本来我一个人在宿舍看小说的，但是宿舍的电话响了N便，我接的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找谁的？”应该不是找我吧，李清璇想。自己认识或得谈得来的同学朋友没几个，家人很少电话联系自己。
  “是一个女的，她说是你那边高中的同学。开始我告诉她你并不在宿舍。但她还是不停的打电话过来，我只好叫她下午再电话来。听她语气应该有要紧事。”茜子回忆电话里那焦急不安的声音，目光询问似的盯着李清璇，想从中得到某些信息。
  李清璇懵了。
  女的，高中同学，会是谁呢？虽然跟以前在原来那个高中学校的同学分开不到一年，但因她在这段时间甚少回忆过去，大半对以前同学的映像都模糊了。
  一旁的肴安也很好奇，心想会有谁会电话联系李清璇呢？据李清璇所说她跟以前的同桌和那个‘抢走’傅炎风的女孩洛菱外没有什么女性的同学朋友走的密切的。
  “不会是她吧。”想到一个人，李清璇愣了；看向肴安，这时肴安也看向自己。茜子也愣，原因是不知两人说的是‘哪国语言’。
  “时间接近五点了，我们也练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不管她找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不要害怕！”肴安注意到李清璇眼神慌乱、不安，知道她没有完全走出过去；他不知道洛菱这次联系她是好是坏。肴安伸出自己温暖的双手，紧紧握住李清璇微微发颤的双手，感觉他们是冰凉的。
  暖流从手上过度着，慢慢的，李清璇镇定下来；感激的对肴安微笑了一下。
  “要来的就来吧，总要去面对的，谢谢你。”
  旁边的茜子瞳孔放大平时一倍，焦距紧紧对准李清璇和肴安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两人注意到茜子的怪样，相互无奈的笑了。凭借茜子的快嘴本领，以后两人的‘恋爱’谣言在班上又被说的天花乱坠了。
  肴安松了手，对傻愣一边的茜子说：“谢谢你帮我姐传话。”
  没有对刚才自己的行为多做解释，觉得浪费口水；因为肴安清楚在茜子这类小女生的认知里，一般是‘解释=掩饰’。
  茜子古灵精怪脑袋转动着，贼兮兮的瞧着肴安。肴安白了她一眼，随便拈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茜子见肴安逃避自己的眼神追问跑掉了，觉得没意思，又清楚李清璇的性格；站在原地上忿忿的跺跺脚，对李清璇说：“我要出学校买点东西。”也离开了。
  李清璇拾起校服，拍拍上面的灰尘，往女生宿舍去了。
  李清璇走进宿舍，看见静静躺在公用桌上的固定电话，心里浮起了点点不安。电话旁边搁着一本书，看面式想必是茜子的。
  李清璇爬上床铺，拿起床头的一本历史书翻看着起来。
  时间到了傍晚接近六点。
  茜子手提了一袋东西进来，发现李清璇坐在床上看书，问：“你那同学电话过来了吗？”
  “还没，你说她会在五点打过来，对吧？”李清璇纳闷，也许茜子记把时间弄错了。
  “我没弄错，她的确说她在大概五点时候再打过来的……可能一会就来了呢。”茜子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着。
  好像为了证实茜子的话一样，电话终于响了。李清璇小心翼翼的爬下床，急忙穿好鞋子，接起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心也莫名的紧张。
  “清璇，是我!洛菱。”对方好似听出接电话的是谁，声音带点激动与不安。
  “洛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们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吧。”自己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确实了对方的身份，心反而没之前的紧张感。
  “清璇，别这样说，行吗？当初我并不知道你们已经在恋爱了，以为你和傅炎风只是姐弟情；再说，这些都过去了，不说也罢。我听Jone说你复读了，他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
  李清璇后悔把自联系方式告诉Jone了，同时鄙视洛菱至今仍厚脸皮不肯承认错误。
  “那你联系我，不会是为了增进老同学情谊吧？说吧，有什么事？我呆会还要出去。”李清璇不愿和洛菱再谈下去，觉得和她认识是自己犯的一个大错误。
  “哦，我—我—怀孕了！”轻轻的一句话，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清璇震惊了，手里的电话差点掉下地。在门外收衣服的茜子被突然的惊叫声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李正激动愤怒对电话那头说着什么；本想出声关心问一下，但怕妨碍了李讲电话便作罢。
  “我怀了傅炎风的孩子。”声音很轻，却显示了说话人带了些许兴奋与不安。
  “他知道么？”李清璇静默的闭上眼，眼泪滑了下来。
  “他知道，可他说不想要这个孩子。”声音带着落寞。
  “为什么？”李清璇额头开始隐隐作痛。
  “他说我们还是学生，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李雅还在哭着。
  “那你呢？”
  洛菱的回答出乎李清璇的意料。
  “我也不打算要这个孩子，我爸妈知道了会很担心的，也会对我很失望；你知道，我现在考上广外，不能因为孩子赔掉了前程。”李雅止住眼泪，认真的说着。
  “那你是要打掉孩子咯？”李清璇突然局的洛菱和傅炎风的残忍。对一个小生命即将被扼杀在胎腹，她不禁感到生命的如此悲哀。
  “没办法，只能这样。”低沉无奈也无力，洛菱心是很想要这个孩子。但学生怎么可以挺着大肚子去上学呢。
  “你现在联系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呀。”
  “我找你，是想要你陪我一起到医院打掉孩子。”洛菱声音苦涩，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回L市了？”
  “广州的手术费用很高，我不能向家里要钱。趁国庆放假，我回来把孩子打掉，再回学校。”
  “你现在在哪？”
  “我没回家；在L市，你学校附近的小旅馆住着，因为这里离医院较近。”
  洛菱竟瞒着家人怀了傅炎风的孩子，现在还继续瞒着他们把孩子做掉，胆量蛮大的。
  “风没和你一起吗？”
  电话那头的洛菱停顿了一会才回答：“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是哪，我明早九点前过去找你。”如果傅炎风在的话，洛菱应该不会找自己陪她去医院了。李清璇突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洛菱怀孩子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自己对傅炎风还有希翼吗？
  李雅把地址告诉了李清璇，道了谢谢便挂了电话。
  李清璇放下电话，徘徊着是否需要将刚才的内容告诉肴安。
  茜子这时候提着大半桶洗澡水蹒跚的走进来，李清璇急忙跑过去帮忙。
  因为多了一个人分担重力，茜子一下子轻松多了。两人把水提到浴室放下，茜子想起刚才的电话，担忧问：“刚才你同学电话找你，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情吧？”
  “没什么，是以前一个同学放假回来了，找我有点小事。”李清璇微微一笑，没继续说下去。
  “小事？但我看你刚才激动的表情，不像是‘小事情’哟。”茜子是那种神经大跳，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孩。
  “只是老同学想约我见个面，没什么要紧事。因为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再见面难免有点激动。”说谎脸不红气不喘，一口气说完，李清璇不得不佩服自己。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应该是和傅炎风分手以后，欺瞒亲友，说自己很快乐，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快乐。
  茜子狐疑，即然李清璇不想说，问也是白问；所以她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了，关上浴室门之前，她不忘提醒李清璇早点去打洗澡水，否者没有热水洗澡。国庆，大家都回家了，饭堂不会供应太多的热水。
  李清璇最终还是将洛菱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给肴安，并把自己明天会陪洛菱去医院的事说了。
  听到洛菱怀上了傅炎风的孩子的消息，肴安也震惊了一下；但他不同意李清璇陪洛菱去医院，如果要陪，他坚持自己也陪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