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之凤栖芳草

第22章


是什么把她的心都装满了,就连自己一点点的影子都没有办法再放进去。
  曼沙皱眉,看来刚刚的自己又走神得厉害。
  “皇上,那雪海——?”
  “那是宫里的禁地,先祖定下来的规矩,除了朕,没有人能进去。”
  啊,曼沙惊的下巴掉得生疼,这怪怪的地方是禁地?
  “恩,而曼儿昨夜闯进去了,还没有经过朕的允许。”他斜倪着她,淡淡道。
  暖风如簌,流苏如丝,水面倒影,参差着,却恰倒好处的谐美。
  “那,也是因为皇上,曼儿才误入禁地的。”
  “因为朕?”
  “因为不知皇上去了哪,宫里上下都干急着,这不去找皇上,万一皇上火气上扬,又要祸及无辜了,既然这事是因我而起,那自然该我去理它不是。”
  “曼儿还知道这事是因你而起!”呵,她倒是诚实,直截了当的告诉朕,寻朕不过为了怕怪罪下来,罚了她的奴才。
  “我——”他强悍,这不,我又理亏无言以对了不是。
  “曼儿,若朕不是这君王,只是个平凡男子,曼儿可还会这么生分于朕?”双手抵着她的削肩,认真的问道,这倒是慌了曼沙的神了。
  “我——不知。”梗着咽喉,吐出来的便是这不上不下的三个字。
  “曼儿,朕这几日时常在想,若你不是祁曼沙,就只是朕的妻子,便好了。”
  他说的可是妻子?他居然称自己为妻子,此时的他,分明没了狂妄的君主气焰,多了暖暖温情的绢细。
  “可你就是皇上,我也只能是祁曼沙,这些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回过神,低声道,仿若怕更撮伤他的奢望。
  “朕原以为自己无心,不可能动情生爱,曼儿,你可是来索债的?”
  这什么逻辑思维,没听懂。曼沙凝凝神,纠结着他说都是因为自己是祁曼沙,难道和将军爹爹有关,得想个法子问问他才行。
  “若朕说,想要和曼儿做个相儒以沫的夫妻可好?”
  “自是不好,没有感情何来相儒以沫之说!”曼沙随口而出,却看到他陡然阴冷下来的双眸,直直的瞪着自己,有点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倾向。
  “曼沙已经入驻于朕的这里,如何无情?”他紧扣住曼沙的手,放于他的心胸所处的位置。
  “难道就是这样,曼儿也感觉不到么?”坚决的语气,冷楚的神情。
  他在逼她,尽管他知道回答会是“不”字,因为他更逼的是自己!
  
[正文:第四十四章 断情之思乡]
  “皇上,起风了,进去吧。”既然无力回应,莫再招惹便是了。
  “恩。”
  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她的三千青柳飘逸而后,漫过了他的发,随风痴缠着,似他错乱的心思。
  进了屋,除了沉闷的空气,便再寻不到一丝可以笼络人心的东西了。
  “茶凉了,我重新沏壶。”余光间,看到他拿起瓷杯的身影,忙出声制止他喝那有毒的茶水。
  “茶再凉,终抵不过心冷。”他缥缈似一尘不染,不以为意的浅茗着。
  “不要喝!”她夺过杯子,这晨间泡的茶她还未来得及撤掉。
  “为什么?”
  “有——毒。”隐忍着,说出口,无关风月,只是单纯的不想害他,尽管也许会因此成了代罪羔羊而丧了性命。
  “朕知道。”
  知道,那你还喝?
  “朕知道有毒还是要喝,因为这茶——朕戒不掉。”
  “皇上不是说曼沙的配法毁了茶的原味么,为何反倒上瘾了?”龙心果然是反复无常的。
  “朕想喝,是因为它为曼儿所沏,也只有这茶,曼儿会真心真意的泡给朕喝了。”
  曼沙怔怔的,楞住了,他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只有想谋害他之时才肯为他沏茶,就为了这茶,便甘毒如怡。
  你这家伙,真是个笨蛋!
  “绿毒无色无味,喝了它还是可以活三年五载的,朕想,若非这毒,曼儿怕是连杯茶水都不愿施舍于朕了。”他继续说道,只是想告诉他,他不为茶,不为自己,只为她。
  “你别喝它,以后只要你想喝茶,我便——泡给你喝。”看着他落寞神伤的样子,曼沙只觉得自己隐隐作痛,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置自己安危于不顾,就为了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
  “只要我想喝?”他重复着,想要她更加肯定的答复。
  “恩,只要你想喝,我就沏。”曼沙坚定道,她只是觉得亏欠了什么,可自己呢,明明是失去了的人,为何还要去偿还别人,就好象被惩罚的反倒是自己一样。
  “曼儿,你可要记得说过的话,若反悔,朕定治你个欺君之罪,让你生生世世都呆在朕身边。”
  呃,那个,怎么和其他穿越台词不同,欺君不是该处死么?
  曼沙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倒掉那壶茶,看着杯中的水,流下,滴干。
  他也没有介意曼沙的熟视无睹,径自出了屋子,在错过门槛的那一瞬间,轻声说道:“其实朕是今日才知道这茶有绿毒的,不过,既然曼儿自己因愧而答应的事儿,朕只好却之不恭,勉强领情了。”
  虽然他很低的说着,就好象喃喃自语般,她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他,实在恶劣!
  他缓缓停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愤愤的将茶叶揉烂,掩埋着,原来喜欢一个人,一并连喜怒哀乐都爱上了,大概是受了爱屋及乌之蛊惑吧。
  她楞了许久,他便凝视了许久,他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有关她的美好。
  ……
  等到他走了,她取下余下的绿茶,无意间瞥到了一旁的精美盒子,指如削葱根,慢慢抚着盒上的图腾,多瑾致清雅的牡丹图啊!
  “兰儿,把这些都扔了。”遗憾掠过眼眸,覆上冰冷的漠然。
  “娘娘——这——恐怕”兰儿迟疑着,一个是自己的主子,不可违抗的命令,一个是待自己情如姐妹的娘娘,舍身救过自己性命的如山重恩。
  “墨丞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不说。”
  “是,奴婢遵旨。”她还是选择了她,因为她知道面上清冷的娘娘,比谁都来得善良,在这混沌后宫,恐怕也只有她出淤泥而未染了。
  看着兰儿缓缓退出门外,看着晃眼的墨色渐渐弱然,曼沙闭上眼,不想再让思绪氤氲了自己的眼眸,更不想让亦真实假的回忆扰了一池清水,掀起沦陷之澜。
  只可惜,理性,远不能左右万千情丝的纷扰。于墨丞,还朦胧着的倾慕便要就此割舍下,他为权不择手段,可以不顾自己生死,难道那一幕幕的生死相随的承诺都是自己凭空杜撰的么?于皇上,他不过是为了根除那些不为己所用的势力罢了,看似只有自己知道的隐情,其实他早以了如指掌,正如这下毒之事,就是自己不说,他也已看穿,不过多费点时日和自己消磨而已。
  何处寻得真情,又何来什么真意,恐怕还是黄粱一梦,镜花水月而已。
  墨丞,为的是天下,茶树询为的,也还是天下,曼儿暗自告诉自己,该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离开这是非之地。自己,终归不属于这儿,也许穿回去了,真的曼沙也便回来了,这里本该是属于她的,自己是不该再留恋什么。
  “下雨了?”看着兰儿匆忙的躲进屋,轻掇身上的雨水。
  “恩,绵绵细雨。”
  驻足窗外,雨落叶纷飞,风过花粳折。
  ……
  下雨了,不知道雪儿可好?她不知道,雪海林与世相隔,无风无雨,只有漫天的雪花飘遥着。
  “兰儿,给我拿件厚袄子来吧。”她想去看雪儿,茫茫香雪海,也许可以沉净心底的浮躁和不安。
  “娘娘可是要出去?”
  “恩,不用跟着了,我一会就回了。”接过兰儿手中的衣服,朝外走去,急切着,想找个角落,躲起来。
  “娘娘,伞!”看着已没入烟雨中的纤瘦身影,兰儿无奈的摇摇头,娘娘,兰儿只希望您能好好的。
  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上次的入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了,曼沙愕然,明明一样的路,尽头却完全不同了。
  呆呆的杵在路边,细细摸索着……
  人近黄昏,依然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沿原路走着,颓然无功而返。
  对了,找他去,他是皇上,这禁地之事他一定知道,可是他,又在哪?
  此时并非早朝时辰,那他一定是在御书房!
  碎步跑着,就到了仅来过一次的御书房,那次,是他为了让墨丞落魄而归强制自己来的,想不到,今倒是自己悻悻地来求他了,末了,为了能回去,这又何妨!
  “大胆,竟敢擅闯御书房!”门外的侍卫威严一吼,就把曼沙给堵了。
  “我是祁曼沙,请你替我通报一声。”盈盈一俯,嫣然一笑,便恍掉了侍卫的犀利。
  “是曼贵妃啊,皇上早有交代,曼贵妃无须通传,直接进去便可。”
  哦?原来自己还有特权。
  轻缓着踏进去,绕过前厅,眼前一阵眩目,那缠绕在一起红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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