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启正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僵,只是一瞬,他又很快恢复如常。
“低血压,不是什么大问题。”
宁傲月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温启正朝她看了一眼,带了点抚慰的意味。
两人的眼神交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温沫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爸,明天我带你去做个全面的体检吧。”
“不用,年中学校才安排了体检,除了低血压,什么问题都没有。”温启正温声道,并没有抬眼看女儿。
“学校的体检只是常规体检,你去做个全面体检,这样我才放心。”温沫不傻,她觉得老爸应该有事瞒着她。
“这件事后面再说,先吃饭吧。”温启正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个事情。
本应是欢欢喜喜的一顿饭,但温沫食不知味。
饭后,温沫和余博衍收拾桌子,温启正招呼宁傲月去客厅喝茶。
“余医生,我觉得我爸有事瞒着我,如果只是普通的低血压,他为什么不敢让我带他去体检,”温沫心不在焉地洗着碗,她忽然想到什么,手上动作一顿,兀地转头,“他会不会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所以才……”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忽觉心里非常惶恐。那是她最亲近的家人,从小相依为命的老爸。
手上一个打滑,手里的碗掉落在水槽里,发出“嘭”的一声脆响,碎成几片。
温沫心尖一跳,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
余博衍打开水龙头,将她手上的泡沫冲干净,把她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嗓音徐徐:“先别乱猜测,去找你爸好好谈一谈,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别怕。”
温沫点了点头,心里头突然就没那么慌了。
余博衍把碎瓷片扔在垃圾桶,接过那些没洗完的碗盘,示意她去跟她爸爸谈谈。
他眉目微垂,洗碗时专注又从容,无端地将她的心静了下来。
温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闭上眼睛。
片刻后,她再次睁开眼睛,俨然已经平息了情绪。
她走去客厅,见她老爸和她老师似乎起了争执。
印象中,她老爸似乎没与谁起过争执。
他总是那么温和儒雅,无论是对待学生同事还是街坊邻居。
“傲月,这件事你别再说了!”
温沫刚走过去,就听到了这句话。
温启正脸色不大好看,宁傲月也抿紧了唇,气氛有点紧张。
“爸,老师,你们在谈什么事?”
温沫小心翼翼地开口,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但她总觉得应该是跟她老爸晕倒的事情有关。
“温启正,如果你不说,那我就直接跟沫沫说了。”宁傲月的神情是温沫从未见过的严肃。
“傲月,你……”温启正转头看她,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好,让我自己跟她说。”
宁傲月点了下头,起身,走去阳台,把空间留给那对父女。
“爸,你想跟我说什么?”温沫直直地看着她老爸,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温启正微垂着头,似乎在犹豫应该怎么开口。
半晌,他才抬头看向温沫,神情平静:“沫沫,记得你刚上二年级的时候,曾经拿书上的一句话问过爸爸,”他略顿了下,才继续说,“你问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是什么意思?当时我和你说,人就像树上的叶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感受过阳光,经历过风雨,叶子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只是叶子的生命是有限的,有一天它们都会掉落,但是,不用伤心,叶子掉落在地上,变成了肥料滋养大树,大树就会长得更加高大强壮,长出更多的叶子……”
温沫苦笑:“爸,我都24岁了,你还当我是小学生吗,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直接告诉我好吗?”
闻言,温启正微微一怔。
是啊,女儿早已不是当初的小苗,小荷早已亭亭。
时光翩跹,如蝴蝶般扑闪翅膀而过。
心下陡然生了感叹。
女儿长大了,也有了抵御风雨的能力了。
也罢,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沫沫,爸的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概率不大,所以……”他顿了下,才继续说,“爸不想去折腾动手术了。”
温沫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是有想过老爸的病可能没那么简单,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宁傲月站在阳台,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楼栋,她微眯着眼,想寻找当年的中学旧址。
她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
她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容也只是一两秒,又消弭在她那张素净的脸上。
如果当年她没有在图书馆遇到温启正,或许,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可那一天,她抱着一摞书,正想再去拿另一本书的时候,手上的书一不小心掉落在地,没等她蹲下去捡,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捡起地上的书,还拍了拍沾了灰尘的书皮,将书递给她。
宁傲月顺着那摞书往上看,入眼是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一片灰蓝色映入眼中,是那个人身上的衬衫。目光再往上,一张年轻温润的男孩面容骤然闯入她眼中,从此,也闯入了她的心中。
少女情窦初开,从此满心满眼只有那个蓝衣少年。
她暗恋了他一年,却从未将心事告之。
高二那年,她鼓足了勇气想向他表白,却骤然发现,他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那个新来的女生身上。
那个女生是舞蹈艺术生,长得极美,身姿优雅,脖颈优美如天鹅,她不怎么笑,可一笑起来时,犹如冰雪融化,梨花绽放。
宁傲月的长相在一众女同学中已算是顶好看的,可与她相比,黯然失色。
爱情便是这么不讲道理,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突然来了,如她对温启正,亦如温启正对柳如兰。
温启正为了柳如兰,一直单身;宁傲月为了温启正,从未恋爱。
都说造化弄人,这话真是冤屈了造化。世间诸事,多数是人为。
二十多年来,她与温启正一直都是以同学和朋友相处,两个人其实很少见面,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一直关注着他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她也清楚,不见面其实只是不想让他觉得尴尬。
她在医院有熟人,这次她从熟人那里得知温启正的病情之后,她无法再坐视不管了。
这个男人太傻,傻到让她心疼。
日头逐渐西斜,宁傲月看着那一轮橘色的夕阳逐渐往下沉,她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夕阳在往下沉。
“老师,阳台太晒了,你进来吧。”
温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宁傲月身后,她的神情很平静,只是细看还是能发现她的眼眶微微泛了红。
宁傲月转身看她:“别怕。”
夕阳在她身后,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橘色的光,模糊了她的面容,可温沫只觉得美。那么美,那么温柔,像她想象中的妈妈。
“老师……”温沫忍不住瘪了瘪嘴,抱住了散发着柔光的女人。
余博衍跟她说别怕,温沫觉得心安宁定,宁傲月跟她说别怕,温沫却觉得心酸想哭。
人的一生都在治愈自己的童年,温沫的童年没有母爱,她的心里有一个窟窿,宁傲月身上的光似乎一点点地填进那个窟窿里,疼,但也温暖。
……
拗不过女儿,温启正最终还是答应了温沫的要求——去新城第一医院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也是余博衍提出的建议。
宁城虽然不是落后地区,但医疗水平远不及一线城市。
因着这件突然得知的事情,温沫本来只打算在家里呆两天,现下她决定在家里多留几天,帮老爸收拾东西,再带他一起去新城。
余博衍只有两天假期,医院那边不方便请假,加之他打算先回去跟神经外科的同事先沟通一下温沫爸爸的情况,于是他打算按照原计划,第二天回新城。
是夜。
宁傲月已经回去,温启正让温沫带余博衍出去逛逛。
她带他在附近逛了一圈,带他看她成长的地方。
“小时候放学回到家,我爸还没回来,没人煮饭,我肚子饿的时候就会在这家店里先买一个包子,坐在店门口边啃着包子边巴巴地看着路口,等着我爸下课回家。我见过这座城市不同的黄昏,阴沉的、绚丽的,等天边最后一点夕阳落下的时候,我爸就差不多回来了……”
“还有这个秋千,那会我六七岁,看到一个妈妈带着她女儿在荡秋千,那个妈妈很温柔也很有耐心,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往前荡,那个小女孩笑得很开心。我从来没玩过秋千,那天不知怎的,特别想玩,我就一个人坐了上去,然后自己荡,用力不对,整个人从上面摔了下来,手肘和膝盖都蹭破了皮。那会也不知怎么那么倔,一心只想着我一个人也可以玩好荡秋千。我就一直试,一直摔,摔了几次,就学会了……”
温沫絮絮地讲着小时候的时候,余博衍间或应一声,充当最佳听众。
夜略深,温沫带余博衍到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
两个人在房间里腻歪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回到家里,温启正还坐在客厅,温沫有点意外。
平时这个点,老爸一般都睡了。
看着温启正那了然的眼神,温沫蓦然有种早恋被家长抓包的窘迫。
“爸,你怎么还没睡?”温沫说。
温启正微微一笑,眼底带了戏谑的笑意:“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温沫更窘了。
“好了,很晚了,去睡觉吧。”
温启正笑了笑,起身回房。
其实刚才他一个人坐在客厅,想了很多事情。
一晃眼,女儿就长这么大了,还交了男朋友。
他跟余博衍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从他的言谈举止间,温启正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良好的家教和性格,人品端方,文质彬彬,女儿跟他在一起,他还是能放心的。
在那一个小时里,他还想起了自己曾经与柳如兰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天他如往常般早早就去了学校,路过舞蹈室时,却被里面的一道倩影吸引住了。
清凌凌的早晨,朝阳远未升起,空旷的舞蹈室里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跳跃,轻盈宛若精灵,在木地板上翩翩起舞。
他一时看呆了眼,脚下生了根,那根丝丝缕缕自下而上,钻进了他的心间,并悄然萌芽。
他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女孩,美得脱俗,不似凡人。
仙女下凡。
这是他当时的第一反应。
“仙女”察觉到窗外有人,她停了舞步,转身,直直地看着他。
年少的温启正脸上蓦然一红,清俊的脸霎那红成了关二爷。
“仙女”微微一愣,而后却笑了起来。
她的脸清冷脱俗,一笑,冰雪消融,满山桃花开,少年心里的那颗小芽仿佛也在瞬间生长开花。
都说年少时的暗恋最难忘。
只一眼,温启正从此再难忘记。
从前,他满心满眼只有学习,可自那之后,除了学习,他的眼里和心里多了其他的事物——那道白色的倩影。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朦胧而内敛的。
他和她之间,谁也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终于等到他大学毕业了,他毕业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跟她表白。
可是,当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看到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笑得如一朵含羞绽放的百合花。
那个男人长相英俊,气质不俗,一身西装更是衬得他气度不凡。
他默默地离开了她的学校,一个人买了一箱啤酒,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醉酒。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失恋。
这场暗恋,无疾而终。
酒醒后,他离开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回到故里。
他的梦始于那所高中,他考了教师证,去那所高中应聘,当了一名数学老师。
后面学校历经更迭,辞旧迎新,焕发新貌,过去的痕迹早就湮灭在时光里。
温启正仍然选择在新学校任教,在他心里,学校的面貌虽然焕新,他心里的梦却依旧如故。
谁曾想,后面她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思及往事,曾经的清俊少年,而今的儒雅中年男人,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得知自己的病情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很平静。
这一生虽不圆满,但他无悔。如果命运叫他在此时止步,他亦能接受,只是,奇怪的是,此刻他内心不再执念于那道白色身影,他满心不舍的只有他的女儿。他不愿接受手术,一来手术的成功率很低,若折腾一趟末了只能躺在病床等死,不如坦然接受这最后的平静时光;二来如果选择动手术,女儿必然会舍了自己当下的一切去照顾他。
他知道她有今时今日很不容易,从小学舞,好不容易才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舞者。舞者能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的时间何其有限,这本应是她最美好的艺术生涯年华,他不愿因为自己的病情累及女儿的前途和生活。
今日的事确实是个意外,既然瞒不住,那就先顺着女儿的心意吧。
长夜漫漫,月华皎皎,静若深潭,温启正心里平静如水。
一墙之隔的温沫,心里并不平静。
她卷着薄被,望着窗外如雾般的月华,往事如倒带的镜头,一幕幕闪过。
她只知道妈妈跟老爸在她两岁时就离婚了,但在读小学之前,她对柳如兰的印象其实非常模糊。
小学一年级的暑假,温沫刚从邻居家回来,发现家里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老爸房间的抽屉里一直放着这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只有十六七岁,但温沫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照片上的女孩;陌生是因为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几近空白。
那个女人就是柳如兰。她突然出现,问温沫要不要跟她走。
温沫怔愣,下意识就看向了老爸。
老爸沉默不语,却是默认的神情。
柳如兰告诉温沫,她是她的妈妈。
她的面容高贵又华美,目光淡淡又似乎带着一丝柔情。
小时候的温沫分不清那种眼神的涵义,她本能地拒绝,惶恐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一门之隔,她似乎听见老爸在跟柳如兰说着什么“给她时间”之类的话。
后来,老爸来敲她的房门,问,他能不能进来。
老爸是温沫最信任的人,她给老爸开门,老爸似乎看穿了她的不安,他进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沫沫,别怕。
然后老爸跟她聊了很久,告诉她,那是她的妈妈,说妈妈很想她,想带她去新的地方,那里比这里更好。
可无论老爸怎么说,温沫都不愿意离开他。
后面,老爸跟柳如兰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让温沫这个暑假先过去玩,如果她愿意,就留在那里,如果不愿意,那就开学前送她回来。
从那之后,温沫每年寒暑假都会去柳如兰的新家玩,假期结束,她就回来。
这种模式一直持续到温沫初三暑假那年,那个暑假发生了一件事,温沫受了极大的委屈,从此再也不愿过去那边。
后面柳如兰时不时会来看她,但自从那件事之后,她跟柳如兰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熟悉又陌生。
这次老爸生病,温沫估摸柳如兰应该还不知道。
成年后的温沫已然明白老爸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不是没有人来说媒拉纤,而是老爸不愿开始新感情。
小时候,温沫偶尔会看到老爸看着抽屉里的那张照片发呆,他面容平静,眼底却漾着淡淡的笑意。
后面,她才明白,老爸一直深爱着柳如兰,即使她已嫁作他人妇。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能有多深情,温沫从她老爸身上看到了。
老爸习惯了默默承受所有事情,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他连温沫都没告知,又怎会告诉柳如兰。
她从前并不怨柳如兰,可不知怎的,她此刻却满心愤懑和怨怼,不为自己,而是为老爸。
那个女人何德何能,让这个端方温和的男人记挂她一辈子,一生一世的情和爱都给了她。
网络上总有人说,在这个快餐年代,爱情亦如快餐,果腹罢了,吃饱了也就不惦记了,不合胃口就扔了。
她不认同亦不吐槽,但有时她又真希望老爸也能换一份“快餐”,可惜,她的愿望从未能实现。
乱糟糟想了一夜,代价就是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
余博衍的机票是上午十点,送他离开后,温沫回到家里,帮老爸收拾行李。
收拾完行李,温启正打开抽屉拿身份证,看到那张照片时,他的手指微微一顿,凝视着照片好一会,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带走这张照片。
“爸,你为什么一直忘不了她?”
这句话憋在温沫心里许久,一直不敢问。
温启正微微一怔,目光落在照片上,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人的面容。
半晌,温沫才听到他的回答,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知道为什么,大概这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温沫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余博衍。
嘈杂的地铁车厢,熙攘的人群,他蓦然回头,两人在刹那间眼神对视,目光交汇,她,春心萌动了。
爱情似乎真没什么逻辑可言。
温沫也沉默了,似乎有点明白了。
温启正的目光落在那张旧照片上好一会,轻轻叹了口气,阖上了抽屉。
他的动作极缓慢,慢到让温沫觉得,他阖上的不是一格抽屉,而是他的回忆。
少年时的温启正曾读过一首诗歌,名字叫《独白》,其中有一段:
梦里的黑暗的流水
在废墟间涌淌,
从虚无中构成了你:
痛苦的发辫,已经遗忘。
夜色中湿润的岸边,
横陈着拍击着一片
梦游里的海洋,一无所见。
……
几近三十年的深情,只是他内心的一场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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