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少女日记

第23章


 
  雷欧冲我伸出手,在那一片花吹雪里微笑着:“本来想捧着我特地为你做的‘花吹雪’和玫瑰来说的,但是这样也好。” 
  雷欧,那个样子,说不出的沉稳与漂亮。 
  我朝窗口那边望着,玛格丽特冲我们挥着手,微笑着。 
  而我,却很糗地在那一片漫天飞扬的花吹雪中发起呆来。 
  并不讨厌呢,日子的行进中,人类一代又一代的繁衍,就好象这花一年复一年的开放,但是每一片花瓣都不会一样。 
  时间和爱,互相超越,互相印证,但是又前进着…… 
  我抬头,好漂亮的一片花吹雪啊。 
  在报纸上看见一个故事,学习日语的一对大学生,从来不用中文交流,只用日语,在花开的时候,女孩指着漫天飞舞的樱花说:“花吹雪。” 
  那是女孩在他们分手数载以后的回忆,突然,心里面就塞满了柔软。 
  你曾经和谁一起去看过花开花落吗?那个人还在你的身边吗? 
    
 
 
  正文 猫吻 
  (起0V点0V中0V文0V网更新时间:2003-9-20 22:08:00  本章字数:4777) 
   
  那是一个猫的吻,湿湿的,凉凉的,没有温度。 
  早晨的时候,我的眼睛被一条软软湿湿的东西,舔着,一下两下,最后在一片呼噜声中醒来。 
  是津波。 
  津波告诉我,院子里面的樱花开了。 
  那还是春天时候的事情。 
  他穿着浴衣,露出他苍白而瘦弱的胸膛,因为怕冷,手缩进了袖口。 
  腰带漫不经心地系在腰上,那是春天时候的津波。 
  他在开满樱花的院,一片花吹雪之中,走来走去,好象一个小老头,提上一个沽酒的酒瓶就更象了,我这样嘲笑他。 
  “死丫头。”他骂我,扶着拉门伸下脚去寻找他的木屐,我伸出脚踩住他的影子,看着他的影子被我强迫地慢慢地拉长,最后细长得好象要断掉。 
  “丫头,你要等我回来。” 
  我想笑着回答说“是”,可是我却哭了。 
  后来……津波没有回来。 
  那天,我抱着肩膀从白天等到晚上,等到满树的樱,都飘完了最后一片花瓣。 
  我想过去找他,可是津波对我说“等我回来”,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我心里面想着。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看过樱花开过,一次也没有。 
  半夜的时候,从梦里面惊醒,我一身冷汗,门外,闪过一双幽绿的瞳孔,是猫,一只很大的花猫,它轻盈地跳进我的屋子,然后走进没有光的屋子的角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满意地“呜”了一声,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听过它出声。 
  第二天,我没有看见那只猫,大概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它离开了屋子,冷的时候,它还会再来吗?我想。 
  津波……我睡在塌塌米上面,让我潮湿的头发铺满半坪地面,我的头发好长好长…… 
  你在外面冷吗?你会寂寞吗?你有像我这样思念着我吗? 
  你知道吗……自从你走后,院子里的那颗樱花树,就再也没有开过。 
  再也没有开过……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坐在我们曾经并排坐着看樱花的屋檐下,向这棵樱花树许愿了,樱花开放的时候,你就会回来我身边。 
  我想,它不开花,就是要我更耐心地去等,等着你,再穿着那件浴衣像个小老头一样踱着步走近我,然后冲我张开双臂,笑着对我说:“丫头,我回来了。” 
  梦里面,梦里面,我看见你笑着对我张开了双臂,不知不觉地沉睡在樱花树下我的,被打在自己手心的自己冰凉泪水惊醒,然后,又是在风中,长时间无言。 
  那只猫,那只猫,又来了。 
  它踩在院墙上面,轻盈地,然后用它那双深沉而不见底的瞳孔凝视我,好象……好象要把我吸进它的猫眼里面去一样。 
  我突然害怕起来,顺手拾起一块石头扔向它。 
  我听见一声猫的尖叫,然后它在我面前,跳了一下,从那边逃走了,在它往下跳跃的瞬间,它一身花色皮毛变成了灰蒙蒙的一个影象,近乎透明。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我不敢肯定地说,我遇见的,是什么东西。 
  那只猫的眼神,太过深邃,看不出是从什么地方能投射出一丝光彩,它是黑暗中来的孩子。 
  所有的猫。 
  那只猫,到底来自哪里? 
  津波,你在哪,为什么还不回来,我抱着肩膀,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在有风的日子里。 
  我抬头看着满树绿意的樱花树,只……看见期盼花开的绝望。 
  樱花树下埋着尸体,也许那只眼神深邃的猫,就是睡在这樱下的寂寞的灵魂吧? 
  因为它嗅见了我的寂寞,所以,才会在寒夜里面,跳进我的屋子,用它习惯注视黑暗的眼神注视着我,和它一样寂寞的我。 
  结果,我的确不该想“樱花树下埋着尸体”这件事情,那个晚上,我梦见一个陌生的女孩,就那样垂着手站在那棵不再开花的樱花树下面,样子是那样模糊不清着……可是却足够让我看清她脸上暧昧不定的笑,然后拖在后面那声几乎无声的叹息。 
  那只花猫,撒娇地在她脚下转来转去,柔软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小腿滑过。 
  我转个身继续睡去,于是再也无梦。 
  白天醒来的时候,阳光灿烂,我听见有女人的歌声。 
  “昨天太近明天太远默默聆听那黑夜 
  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 
  等你清楚看见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 
  “你醒了吗?” 
  我转身,装做看不见她,一旦和它们搭话,我也会被拖入那无边的黑暗中去…… 
  所以绝对!不能当它们是存在的。 
  不管是那个在檐下亲切地问我“醒了吗”的女孩子,还是那只她抱在怀里的打着呼噜的大花猫。 
  看不见,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对自己说。 
  那只花猫从她的手里窜了出去,抬起头,露出雪白的下巴,稚气十足地看着屋檐上面一只黑翅的蝴蝶,在上面翩翩地翻飞。 
  然后它从她的怀里挣扎出去,去扑那只飞进我屋子的蝴蝶。 
  我惊叫一声,看着它不看路地去追逐那只蝴蝶,与我擦过,撞上了,它擦过我的身体,好象一阵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果然和我……不在一个世界里面…… 
  我不要把和津波一起等待樱花看樱花的位置让给别人,于是我在她身边坐下,只是抱着肩,看着那发白天空下面,在空中摇曳的樱花树的枝叶,有时候眼光远远地落在那扇班驳的门上面,津波,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回到我的身边的路上。 
  他马上就会穿着他那套可笑的浴衣,冲我张开双臂,我也许会在他的怀抱里面喜极而泣吧…… 
  那首歌,一直唱到月亮从隐没的云彩里面升起,而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她开始还和我说话,却发现根本不会理她,于是她一直在唱着那首歌“等你清楚看见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哪一个人爱我将我的手紧握” 
  我看着天空在天空挂在两边的太阳和月亮, 
  津波说过,白天就会出现在天空的月亮,是真昼之月,就好象心底浅浅的伤痛,你装做看不见它,但是它就那样挂在你的苍茫天空之上,无法抹杀掉。 
  那个挂着笑容的女孩,歌唱着的女孩,也许也有好象浅月一样不能抹杀的伤痛烙印心头吧? 
  那只猫抓住了那只蝴蝶,女孩挥着手,赶走了那只猫,让那只蝴蝶缭绕着樱树飞去,然后,那蝴蝶也化为了暮色中淡淡的烟雾。 
  “你听过一句话吗?”她突然问我,促不及防的我看着她灰色的诡异瞳孔,她笑了“樱花树下埋着尸体呢。” 
  她的声音远去了,她模糊地说:“天黑了,回去吧。” 
  那是在对谁说呢?她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孔上面,那只猫仰脸看着她,轻轻地“喵”。 
  好象漏沙一样,他们的样子,在那棵樱花树下崩溃成沙,洒入树下,隐没不见了。 
  晚上睡着以后,我的脑袋里面,那个女孩一直在说“樱花树下埋着尸体呢。” 
  她还说“天黑了,回去吧。” 
  我再也睡不着了。 
  那天晚上,有月光,照在那棵樱花树上。 
  “樱花树下……有……” 
  我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右眼流出眼泪。 
  我已经受不了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我要疯了。 
  为什么樱花树一直不开呢?也许并不是因为我许愿的关系,而是树下的死人的怨念……我知道了……它永远都开不出美丽的樱花了,津波不会回来了。 
  除非…… 
  除非…… 
  那只如同烟雾一样的花猫,和那个一直歌唱着我听不懂的话的女孩,我要把他们赶走,他们该回……他们该回的地方去。 
  这里是属于我的,属于……我和津波的院子,是我等待……他回来的地方。 
  我潮湿的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好象在代替我哭泣,然后,我就不哭了。 
  然后,那女孩看见我蹲在树下挖掘的时候,脸上流露一种奇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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