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说我爱你

“岚。”声音自门口传来，声音的主人面无表情，眼睛布满了一层令人看不清的雾气，站在房门外，而房内的一切一览无遗，门是打开着。
    夜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M.抬头看了夜一眼，挑了挑眉，抱得我更紧了，这是一个挑衅性的动作，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但M.不满地瞥了我一眼。
    我没有正视夜，只是头埋在M.的胸里，而M.满意地勾起一抹笑。
    夜扯开嘴大笑，但是眼睛理丝毫没有笑意，他像幽灵般退了下去。
    夜，对不起，我心里默念了一遍。
    回到房里，只见诺诺在哭，我心切地抱紧她，诺诺用手抓住我的双臂，眼睛流着泪珠，嘴却扬起一抹笑容，激动地说：“夜，夜......说他跟我交往了。”
    我半身僵住了，轻轻推开她，像不懂她在说什么？
    “夜...说跟我交往。”诺诺破涕而笑，“我很早就喜欢他了，还跟他表白过......”诺诺一脸少女的嫣红。
    我淡淡一笑，伸手拭擦诺诺脸上的泪珠，“那你还哭什么了？”
    诺诺扭扭捏捏地说：“那是因为我很高兴，我还想他不会喜欢我了。”
    事情进展有点快，令人不安。
    这两天，都看不见凌雪她，后来听诺诺说她提前回去了。
    旅游假期近尾声了，我和诺诺还有夜去了当地一间大型商场狂扫纪念品，我知趣地以一个的借口离队独自购物，免得我这个“电灯胆”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更重要的是避免了我和夜的尴尬。
    我信步地边走边左顾右看，有一件物品吸引了我的眼球。
    “海之泪。”我小声地读一次标签上的字。它是一粒吊坠，形状像一滴泪，晶莹剔透，很美，而且听导购员说它有一个美丽而悲伤的故事：相传松尾岛附近有一个小岛，一个轻的渔夫因强烈的风暴被刮到那个小岛上，而小岛上，每到夜里，就会有一位美人鱼在海岸边的大石上唱歌，渔夫深深地被美人鱼吸引了，两人相爱了，但渔夫毕竟是人，终有死的一天，美人鱼悲痛欲绝抱着渔夫的遗体，在月色朦胧的晚上，流下了一滴泪，便回到大海里，再也没有在海岸边歌唱了，“海之泪”就是这样来了。
    我听得入神了，导购员在我眼前摆摆手，我思绪拉回现在，这个故事虽然是悲伤但是美人鱼对渔夫至死不渝的爱，一种永恒的爱，永远在那晚朦胧夜色中萦绕，凝集在那滴“海之泪”中，叫人不要放弃自己的真爱。
    虽然喜欢，但没有买。
    看到手中的“战利品”，我满意地笑了，两条珍珠项链，妈妈李洁每人一条，夏日T恤爸爸和牧帆各一件，考虑到身上的钱不多，只能买这些了。
    回到牧家，已经是晚上了，李洁和牧帆很高兴收到我手信，李洁兴奋地说告诉M.也买了手信给他们，这是给牧帆一个极大的惊喜。
    静静地坐在葡萄藤家下，初秋时节，叶子伶仃地飘落，晚风一吹，枯叶不停地打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正发呆时，一个圆润的东西突然落入我的视线里，我仔细一看，是海之泪，疑惑地猛回头，夜色中M.的一抹微笑是如此动人，他径自帮我佩戴海之泪，我愣在原地，惊讶填满我的思想。
    “喜欢吗？”M.扳过我的身子。
    “嗯。”我颔首，摸着海之泪，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M.也看见过它。
    “有了它，代替你的眼泪。”M.慵懒地说，淡淡的话如夜色般飘渺。
    “你的意思说我是一个爱哭鬼咯。”我佯装生气状。掩盖我为他的话动容的样子。
    “你本来就是了。”
    “我不是。”
    “你是。”
    ......
    两天的假期好像过了很久，似乎很久没有闻到校园的气息。
    湖边。
    我遇到了凌雪，两人的不期而遇，使我无所适从。
    “我要回美国了。”阳光中凌雪扬起一个美丽的笑容。
    我猛抬头，直直地看着他，满脸疑惑，希望她能告诉我为什么。
    “那天。”凌雪顿了顿，笑着说：“是我主动吻M.的，我希望能唤回他的感觉，唤起我们尘封的记忆，可是都没用。”凌雪依然笑然若灿。
    我无语地定眼望着她，凌雪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白雪公主那样，等着王子去给她幸福，而是自己主动地追求自己要的幸福，顿时我为那天自己哭得像猪头的懦弱样子而气恼。
    凌雪白皙的玉手握起我的手，笑了笑：“真羡慕你。”
    “啊！”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去体会吧，小岚。”凌雪留下这句话走了，声音在空气中凝固。
    自己体会？我摸不着头脑。
    就在凌雪临走前，她把我推荐到学生会秘书长的位置上，M.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学生会其他干部也不敢不点头。诺诺笑嘻嘻说：“学生会秘书长这个职位给光源学院全体学生定位是学生会主席的‘背后的女人’。”
    “什么‘背后的女人’，乱来的。”不知不觉脸上不满了红晕。
    “不管是什么，我们怎样也要庆祝一番吧。”诺诺轻轻地碰碰我的肩膀。
    我笑了笑，不好辜负她的好意，“那去哪儿庆祝，堂屋还是......”话音未落——
    “就去我家吧。”闻声，诺诺高兴地冲到夜的怀里，而夜的目光一直停驻在我身上。
    我刻意避开，这是那件事后我和夜第一次正面说话。
    “怎样，就去夜的家好了，反正我还没有去过。”诺诺怂恿我。
    “嗯。”我轻声地说，拿不出什么话去搪塞。
    放学后。
    “原来夜的家是这样的！”诺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乐叔从不远处缓缓走来，“少爷，岚小姐。”他礼貌地向我打招呼。
    “乐叔，最近好吗？”乐叔好像老了。
    “嗯，好......”乐叔把目光移到诺诺身上，“这位小姐是......”
    “她叫程诺诺。”夜平静地说，诺诺定定望着他。
    寒暄一番，乐叔带我们到屋子大厅里，他精心安排了令人大快朵颐的西餐。但我对西餐的礼仪一窍不通，七手八脚地切一块八成熟的牛排，趁空档瞟了一眼对面的夜和诺诺，他们熟练操作刀叉，姿态优雅，诺诺的“名门淑女”称号也不是自封的。
    夜抬头望了我的“丑态”，便向他身后的佣人低声说了声，佣人微笑地点点头，来到我身边，拿走我那碟牛排，不一会儿她端回那碟牛排，这时，牛排被切成一块一小块，我微笑地说了声谢谢，其实也是说给夜听。
    诺诺整个晚餐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我叫她一声，诺诺像从沉睡醒过来般，失神地应了我，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高脚酒杯，深红的红酒洒到满桌，流到夜的身上。
    “啊！夜，对......对不起。”诺诺惊慌地叫起来，胡乱抓起餐巾欲帮夜擦干净，但夜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平静中有点冷淡地说：“不用了，我去换衣服好了。”说着他站了起身，边走边吩咐佣人收拾好桌上的酒杯，诺诺拔腿跟着上去。大厅只剩下我一人。
    乐叔缓缓走过来，对我微微一笑，我也报以一笑，两个人便像父女一样聊了起来。
    突然楼上响起了“澎”一声，我看了看乐叔，乐叔目光向楼梯投，我怀着不安的心情，快速跑上楼，来到夜的房间，只见房里地上的大花瓶碎了，目光移到夜的床上，诺诺伏在夜的身上吻着他，夜则静静地躺在那里，面无表情。
    就等我反应过来时，夜已经注意到我的存在，脸上浮起一抹阴骘的笑，诺诺停下动作，转头看见我。
    我一脸不好意思状，“对不起，打扰了。”转身就急急离开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真的愿没有看到这尴尬一幕。
    “小岚”我看着车窗外飞快的夜景，思绪被喊声唤回。转过头只见诺诺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觉得夜不够爱我。”说着她的眼眶湿濡着泪水。
    我笑着掐了掐诺诺的脸蛋，安慰道：“可能他表达爱的方式不是很好，你还没有接收到，你不要想太多了。”
    诺诺欲言又止，然后点点头。
    夜的私家车送我到牧家门口，道别后，我独自一人在那条大路上走，两边高壮的大树被风摇曳的沙沙响，虫子在低草里鸣叫，好静谧的夜晚。
    明天有机会一定要跟夜好好谈一下，他和诺诺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