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锁清秋

第9章


原来我刚才就是这个样子!史书记载雍正多疑。若勾起了他好奇心,暴露了身份可怎么办?冷静,冷静,我撩了些清水在脸上,将浮躁的情绪稳下来,又为自己编了一套说辞,以备不时之需。
    梳洗完毕再见胤真,他面前多了一个包袱。里面是给额娘为我赶制的夹袄,还有一串铜钱。那串线用彩绳编织已是奇怪,怎么还弄成了龙的形状,真有趣!
    “这么早就送了压岁钱来,原来皇阿玛说得没错。”之前被康熙教训了许多句,不知他现在指的是哪句?
    “您——”我正要问个究竟,却无意间发现他手上有伤,衣服袖子上也“张了嘴”。“怎么,您也和十四阿哥打架了?”其实这只是个玩笑,都只为十四那张不服输的小脸,给我留的印象太深了。
    “刚才见你兄弟打布库,一时技痒玩了会儿。”
    “怎么这样没轻重!等我告诉阿玛,一顿好打是少不了的。噢,格格上次摔伤时用的药膏还剩下些,奴婢这就去取来。不如将外衣也脱了吧,咱们屋里针线是现成的。”开玩笑!敢和未来的皇帝动手脚,兄弟们,你们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其实他们也伤得不轻。其实玩这个受伤是难免的,更何况只是些皮外伤,不妨事的。袍子回去赏给奴才就得了,不用缝!”
    “不就是袖子有道口子吗,简单缝上确实不雅,可我在上面绣上朵花儿,就会不一样了。”为了给格格赶制新衣,我前些日子天天泡在绣坊,如今扎个花儿草儿的,还难不倒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不愿脱衣服是因为胳膊上也有伤。涂抹药膏时,即便是手里拿捏着轻重,他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现在还不能动,等药浸入皮肤才行。”说完我拿了他的衣裳去绣,直到抬头换线,才发现胤真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心里一阵慌乱,红云飞上了脸颊。好一会儿才能够继续思考,他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伤心,可又不好意思开门见山,所以才妄自揣测。这可真是谢天谢地!若不是你碍于面子不问,我怎么能够鱼目混珠?
    “刚才你说,我兄弟也伤得不轻?”出于对他的感激,我开始没话找话。
    “有一个躺在地上好久没起来,还有一个----”他感到尴尬打住了。
    “您经常去潭柘寺参禅?”本姑娘反应快,又找到了话题。
    “每半月去一次。”
    屋里一问一答还在继续,格格突然撞开了门,把我和胤真都吓得不轻。一定是德妃准许了她“放羊”,不然怎么能屁颠到这种地步!
    看见我在胤真的衣服上“动土”,她马上凑过来打趣她的“皇帝哥哥”。“四哥不是才娶了福晋吗,怎么跑到妹子屋里缝衣裳?噢——晓得了,定是夫妻打仗嫂子扔下你不管了?”说到这里,她一脸地坏笑。
    结果不仅是人碰了个“钉子”,连鼻子也没逃过一捏,可丫头并没有生气,将毛仔抱上了炕,拿了个物件折腾起它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胤真袍服的袖子上多了一株雅致的兰草。。。
 
梧桐锁清秋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第八章 闲话
章节字数:3521 更新时间:08-03-12 15:41
    过了上元节,气温逐渐回暖。晚膳后皇帝独自探望格格,离去时由我挑灯相送。可能是凉气没有未褪尽,抑或是衣服过于单薄,回来就觉得头隐隐地痛,挨到次日已是头重脚轻。太医说是偶中风寒只需服药就无碍了,汤药灌下不仅病未减轻,而且连床也下不来了了,中间反复几次终于不省人事。
    不知昏睡了几日终于醒来,只见千工床上挂着纱帐,淡淡的绿色似有还无。透过薄纱向外看,离床不远有只白玛瑙盆,里面栽种着吊兰,枝叶婉转动人。东面靠墙摆着妆台,上面摆放了几件簪环首饰。
    通往外间的门开着,我见有几个书橱倚墙而立。橱柜前面当然是书案供人研读,远远望去置放着笔山,其它的看不太清可能还有砚台和镇纸。探出身子看向南墙,那上面有一横幅孤悬,离得远实在看不出是谁的作品。
    只因睡得太久浑身酸软,我又休息片刻才坐起。而到康熙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镜前整理青丝。
    “住在这里还习惯吧?”他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
    “屋外以翠鸟为邻,屋内有经典相伴。呆久了我这个庸脂谷粉,只怕也能沾上些仙气儿吧!”
    “你也太过谦虚了,能吟出‘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的女子,怕也不是碌碌之辈吧?在你们那个时候,女子也能开笔读书吗?”
    “当然。民国初期就有了女中和女大,而“五四”以后新思想传入中国,公立学校也慢慢招收女生了。”
    男女同校!这次连“举重若轻”的康熙都被震撼了。的确,男女一起读书的事情,在封建社会里是根本不能想的。不然祝英台就不必女扮男装那么麻烦,只要对着镜子梳好云鬓,轻移莲步走进学校不就好了。
    “怨不得老四说你行事大方,不似这里的孩子羞于见人。”
    “其实奴婢是懂得‘入乡随俗’的,只是为形势所困迫不得已。”见他点头表示认可,我才放下心。自我穿越后一直小心谨慎,说如临深渊、如履薄波也并不为过。而在号称皇宫大内的紫禁城,一不留意丢了性命的,不是大有人在吗?
    “你们平日里都学些什么,不觉得苦吗?”
    “高校和用人单位可不会因为女孩就放宽条件,外面竞争那么激烈,现在苦一些也值得的。
    说到科目,从小学到高中总共有十几种。有些是要参加全国统考的,如语文,政治,英语,数学,物理,化学;还有些可以怡情养性的,如音乐,美术;其余的可以开阔眼界,譬如动物,植物,计算机,历史,地理。”
    听到这个康熙有些兴奋。“朕学过数学,物理和化学。说起数学方程朕还有个典故:都只因南怀仁语言水平有限,讲方程时常将朕搞得云里雾里。仔细基酌之后,朕命南怀仁将他说的“未知数”翻译为"元",“最高次数”翻译为"次",使方程左右两边相等的值”翻译为"根"或"解"。他当时一下将朕抱住说‘我读书和教书几十年,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从来没见过像您这样肯动脑筋的。’除了刚才那些,朕还喜欢天文学和生理解剖,希腊语也懂一些。”
    我学这一章时,从建立方程、联立方程组到解题,每一步都力求水落石出,可就是没想过这些名词从哪儿来。现在听他这么一讲,好像解开了另外一道方程题,甚至于相当崇拜他了。
    “秋儿,秋儿,朕要喘不过气了!”原来我刚才一时冲动抱住了皇帝。这会儿只觉得面颊发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上一定面若桃花了,可皇帝的脸好象也红了呢!
    “‘方程’这一章我们是按照一元一次,一元二次,二元一次,二元二次的顺序推进的。若是没有您发明了元、次、根、解,平时就罗嗦的数学老师,不知会口若悬河成什么样子,而且学习效率也不高啊,成绩不好很难交待的。”
    “朕可从来没挨过先生的板子。”听见他很得意这件事,我心里极不舒服。
    “您那老师南怀仁本身就是比利时人,在国外老师打学生是犯国法的。”
    我们这样坐着聊了好久,他不愿辜负春光,提议去藻思楼走走。不过就是去看那些面阔几间,配殿几楹的亭台殿阁吗?实在提不起精神。
    “去竹轩如何?就在藻思楼的附近。高矮肥瘦各有相同,共有几十株之多,这当中有些品种还是第一次在北方试种。”
    见我终于同意,他唤进使女服侍自己则在外间等候。约莫十多分钟后我来到了外间,此刻我的衣着如汉家女子,头发也是挽于脑后用玉簪拢住,穿上缎子面的绣花鞋,脚下轻快了许多。
    看我出来他首先呆了一呆,然后拉了我一同观看横幅,原来是曹操的《观沧海》。
    “读魏武帝的诗作,总有一种苍桑大气的感觉。”
    “古人的诗词你们也学吗?”
    “了了几首而已。不过能收进课本的都是极品,当然这首诗也在其中。而且**主席的《浪淘沙》词中还提到了它。”
    “自古英雄惜英雄,不知是怎么写的,你且念与朕听。”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时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这‘东临碣石’,‘萧瑟秋风,’的确是原诗中的句子,‘有遗篇’说的就是这首《观沧海》了,纵观这首词气度不凡,不知**是做什么的,诗人吗?”
    “和您一样啊。”
    “也是位皇帝。”
    “我们那会儿已经不再这样称呼,书面语是‘**主席’,也有人简称为‘**。’”
    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再继续深究。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