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冲击

第四章 脱胎换骨


一虽然饱经沧桑,却还是清秀俊朗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佳夕面前,“救我!”佳夕像是看到了希望,本能地叫道,却只吐两字便昏倒在地!
    原来这群黑衣人却不是别派,就是西夏不死教的门徒,而这不死教的教主乃是西夏李元昊的唐侄,北川王李隆武,倒不是因其是唐朝后裔的缘故,只因此人天资聪慧,本该习学报国,而好武恶文,故名隆武,而这也正是西夏尚武轻文的结果!李隆武组建了当今让人闻风丧胆的不死教,凭着诡秘的旁门左道,讨伐江湖,在周边亦屡立战功,至于武功功底从没人见过,乃为石桥铺镇的大宋江湖人士而来,不论正邪,一律不放过,消灭殆尽,但这不是主要的,只是计划之中的事件!
    实则,西夏有圣人名曰枭龙者,通达古今,觉察千古来世,于李隆武道,落日崖中藏有圣药,和一毒药并放在一起,只要拿到圣药注入体内,便可洞察万物,过目不忘,犹对习武为佳,可一日千里!六年前不死教就悄悄来到这落日崖旁,勘地刨垦,六年后的今天,方才进入,竟有一人已在里面,手拿圣药,岂不要少费好多气力,谁料这人吃软不吃硬,竟把圣药毒药都喝了下去,岂有不怒的?教主此时正在山下的镇上等候,只叫几个随从亲信前来取药,这药被人尽数喝下,又该如何交代?
    诸葛子玉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多年有何目的?又怎会认识我?”
    那人道,“谁不认识,你当年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逼死自己的妻子,还有脸出来见人?”
    另人接道,“我要是你啊,就一头撞死算了,省得出来现实!”
    “O(∩_∩)O哈哈~”一阵哄笑声起……
    诸葛子玉表情痛苦,神色黯淡,咬牙道,“住嘴!”
    一人冷冷道,“你不给我说,我偏要说,你有甚资格活在世上?不是我说你,这么窝囊的人也有?做了如此见不得人的事还敢出来?”
    另人道,“凶什么凶,人面兽心!”
    “你再说一遍?”诸葛子玉说着举起掌来,他的样子的确很凶,表情却更像有人用匕首在他心间反复地割着却不让他死似的那么难看!
    “吆,我好怕呀!”那人故意装模作样道,“杀啊,你杀啊!连自己的妻儿都杀,杀我们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另人道,“就是,就是,用你捅你亲身骨肉的那剑捅我啊,你倒是捅啊!”
    其实诸葛子玉并没有带那把剑,所以他才敢这么说的,而他当然也是知道这时死在诸葛子玉手里,却总比死在教主手里要好受的多,所以故意要刺诸葛子玉的痛处!
    只见诸葛子玉一掌挥去,三个黑衣人都向后被内力震开两丈,退倒在地,诸葛子玉只一字一字道,“滚,给——我——滚!”
    那几人指指点点道,“你等着,你等着!”说着踉跄着从沙发后的不远处没了踪影,那里的墙壁上,确实有一出口!
    这时诸葛子玉低头朝眼前的躺着的这人望去,一看惊呆住了,“忧儿!”接着眼水涌了出来,双手抖颤着抱着佳夕,“忧儿!”
    万物凝聚,似是与他无关,只有眼前这人,回过神连忙抱起佳夕,转身起步,一阵风起,已到原野上,树叶横飞,风沙扑眼,“忧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以前我对不起你,只求你现在不要有事!上天,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我曾经犯下的一切!”
    也不知飞奔了多久,一跃而下竟从一高山上斜着飘下来,诸葛子玉如此武功修为,恐怕江湖中已没有几人能比了吧?
    “香砂子,香砂子,……”片刻间工夫已到一石屋前,
    只见一老者走出屋外,头发鹤白,瘦削的脸,面色白皙,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目炯炯有神,赶忙迎上,“诸葛老弟,为何如此慌张?”
    接着他看到诸葛子玉怀里的人,曾经他花费大力气才救过来的,怎么又……
    “快,快救救他!”诸葛子玉说着近乎哭嚎,六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嚎哭过!
    老者赶紧让进屋子,又在山边的枫树上摇了几摇,之后赶紧进屋四诊合参,辩证道,“性命无碍,尚还有救,只是髓海脑室受毒却是难解!”
    “那会怎样?”诸葛子玉焦急问道,
    香砂子道,“恐怕,今后像一张白纸,有关平生的记忆都被毒物侵蚀了!”
    诸葛子玉惊道,“啊?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香砂子提起笔边写着救治中所要的方子边道,“不错,要不是先祖玉枢子留下鬼方,恐怕连命都会搭上了!”
    诸葛子玉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的这人身躯凛凛,眉清目秀,白皙的肌肤,鬑鬑胡须,甚是俊美,不是曾亲手杀的儿子诸葛无忧是谁?那是他心头的痛啊!
    “爷爷,有人受伤?我还在……”茯苓进屋来,立即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禁道,“唐佳夕,他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诸葛子玉抬头诧道,“唐佳夕?你是说他叫唐佳夕吗?”边说边指了指佳夕,“他明明是我儿佳夕嘛!”
    茯苓也不睬他,扑到佳夕面前竟哭了起来,香砂子打断道,“好了乖孙女,你们不要吵,容我好好医治,你快过来帮忙!”
    茯苓拭了拭眼泪,起身过右去,爷孙两人忙了好长时侯才方完毕,佳夕头上、身上被插满了刚针!之后又去取药煎药,心下伴着一丝隐痛,这个人前世做了什么孽,竟要如此受罪不成……
    失去记忆的佳夕醒来,诸葛子玉和茯苓商议了好久,茯苓坚持不让步,诸葛子玉见儿子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喜,怎会计较这个?他此时只感谢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让他可以好好补偿这个可怜的孩子!
    大家给佳夕的称呼定下来,还叫他“唐佳夕”,而茯苓呢也不告诉他,曾经这世间,他的生命里竟曾出现过麓怡这人!
    此后,二人放马牧羊,采药涮洗,闲谈趣笑,日子久了自然又熟了起来!
    一日清晨无雾晴朗
    萧萧木叶的桦树林中,
    诸葛子玉向佳夕道,“夕儿,爹,明天要去一趟圣京,看你,像是武功尽失的样子,我又怎能放心呢?现在,我要教你一套脚法,将来遇着危险,或可用上了!”
    佳夕道,“是!”
    这些日子,诸葛对佳夕好得简直令人难以致信,倘若给现在的儿女们看到,怕是要羡慕死了,天下间怎会有这么好的父亲?
    诸葛子玉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诸葛家传,武林中亦小有名气的清风步,所谓清风不留影,可想而知!诸葛子玉演练完,便要佳夕先根据记忆,演练一遍,佳夕竟能完整地跟着演练一遍,仙影绵绵,这哪是第一次练的样子?纵是他自己年轻时,随天生禀赋甚异,到现在也不能将此脚法发挥得如此美妙神奇?
    诸葛子玉不禁问道,“你却会这些,你娘教过你?”
    “不知道!我娘?”佳夕茫然,忽然表情复杂,近乎僵在那里,倘若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却连娘亲是谁都忘了,那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缓缓才回过神来问道,“阿爹,我娘,是谁?她在哪儿?”
    诸葛子玉表情此时却痛苦起来,吞了口气屏住呼吸道,“我,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这些年,我一直在找,都没有结果!”
    “我娘失踪了吗?”佳夕问道,
    诸葛子玉道,“嗯,六年前兵荒马乱,我们一家人那时被拆散了!”
    倘若一个谎言能让儿子好受一点的话,谁都愿意去撒的!
    佳夕伤心地泪水直晃,“那,我娘,她长得什么样子?”
    诸葛子玉道,“娇若研春之花,美若中秋之月”
    佳夕道,“放心吧,爹!我们,一定能找到娘的!”
    诸葛子玉不语,却又陷入痛苦之中,他又怎么对起自己的妻儿,此时他怕,为什么?只因如果,有一天儿子忽然想起,他的亲生父亲六年前亲手一剑刺入自己胸膛,眼看着妻儿纵身涛浪却仍无动于衷,他还会原谅父亲吗?虽然那未必是他的本意,可是他是清醒的,却也是毫无反抗余力的,那时的嘴脸是多么难看,也许他自己都不敢去想!当年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做那表情时,又有谁知道心在滴血,在痛!
    江湖上,纵是一孩童都知道了,诸葛子玉当年弑子杀妻的事,虽没有人亲眼看到,虽没有人知道,这消息到底从哪里来的,但是望月山庄的诸葛家的少奶奶和公子从此不见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佳夕看见父亲的忧伤的神情,轻声道,“阿爹,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诸葛子玉道,“你好像内力尽失,今天我把我会的功夫都演一遍,你跟着学一遍,虽然对付一流二流的高手不行,常人却伤不了你,你学不学?”
    佳夕毫不犹豫道,“我学!”
    诸葛子玉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眼前的儿子和他年轻时后,似乎那么地相似,那神情,那对武学的向往!
    木叶飘舞,阳光下,两人一影,化作万千色彩绸带,圣药果然有过目不忘之效,只是佳夕尚欠缺内力,哪怕是一点内力,尚不能达到诸葛子玉的境界!
    已有半日,诸葛子玉站在一旁,看到儿子的幻影飘舞,树枝为剑,不禁大喜大惊,竟不想自己的儿子竟有这等本事,虽无一点内力,却好似能瞬间学会自己所教招式中的任何细节,暗暗想着,“想不到忧儿(夕儿)竟有如此修为,令我怎生相信!若假以时日,内功略有修为,江湖之上,恐怕再没有人能超越他了!”
    这晚,茯苓、佳夕二人于竹屋里餐桌旁,对面而坐,吃着晚餐,像是各有心事,都不说话,竹屋静得出奇,可听见屋外遥远的狗叫声,
    佳夕久低的头微微抬起,边夹菜边道“茯苓,我想问你个问题!”
    茯苓抬头望着佳夕道,“有什么事,尽管问好了,还这么客气吗?”
    佳夕道,“你觉不觉得一个女孩家,孤身住在这里,还是有些危险的?”
    茯苓笑着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就是问这个?这有何可怕的,只因这百药谷的人都普通人家,不会武功,又怎会跑来,自讨无趣呢?”
    佳夕也觉自己有些无趣!接道,“茯苓,你知道我爹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茯苓端起一杯茶微微沾了一下粉唇轻轻放下道,“三年前,爷爷治好一人,此人也是从山下跌下,奄奄一息,爷爷将其救活,不想那人毫不讲理,伤好之后见了爷爷不谢也罢,竟破口大骂,说是不该爷爷救他,赖这不走,还砸了爷爷最喜欢的捣药皿,那可是爷爷的传家之宝!爷爷大怒本想和他动手,谁料想那人却伸直脖子,嚷着要爷爷杀了他,说是死了比活着要好!”
    “怎会有如此奇怪、不讲道理之人?”佳夕尚不知江湖为何,听到有如此怪人,不胜诧道,满是好奇,
    茯苓不禁笑道,“这人啊,就是你爹啊!爷爷只得让他与自己同住在石屋,两人情趣相投,皆好博弈,去是相见恨晚似的!”
    佳夕道,“那我也是那时来的?”
    茯苓道,“这倒不是,你是上次才来的!”
    “哦?”佳夕正想再问,目光却稍不留神和茯苓对在一起,谁料脸红了起来,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茯苓瞧见,微微笑道,“佳夕哥哥却是个腼腆之人么?”
    其实此时的灯光够暗的,却也隐不住,佳夕慌忙露出一笑道,“只因吃到辣椒……”
    一向无拘无束的唐佳夕平日里并非内秀之辈,此时表情实在让人都难以接受,只因相处惯了,忽然发觉自己的情感,此刻好像变味了,好似顿时乱了方寸,稍稍绯想,便要脸红。
    茯苓给佳夕夹了一些菜,“佳夕哥哥莫要见外,方才只是玩笑!”
    “那有什么?”话虽如此,表情却变得复杂,眼前的女子似乎正悄悄地走进他的心里,佳夕暗地里压制着自己感情,偷偷地向这白衣少女瞟了一眼,竟面色又嗖地红了起来,这会儿少女清澈的双眼只是在看着饭碗,表情甚是平静恬淡,佳夕不禁觉得一丝愧意,别人那么单纯,我怎么好在现在就说出口呢!
    次日,未过拂晓,诸葛子玉已经离开,留下字条,让佳夕在此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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