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站在门外的谢柔很难受,她不清楚女人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个女人嫁人之后的日子被毁了。
每日活在这么一个没有希望,满是殴打和伤痕以及无尽的自我否定中,女人承受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她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文祐白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突然打开的门的阻止了。
他抬眼看过去,看到推门走进来的谢柔,脸上出现愣神和心虚的表情。
看着谢柔径直走过来,文祐白手足无措的松开了抓着母亲肩膀的手。
女人看到谢柔也停下了哭泣,她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张嘴想要叫谢柔,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谢柔的名字。
她有些窘迫的看着谢柔。
谢柔看出了她的窘迫,温柔的说道:“阿姨,我叫谢柔,谢谢的谢,温柔的柔。你可以叫我小柔或者柔柔。”
“柔柔。”女人面上的窘迫少了些,她干巴巴的叫道。
“哎。”谢柔应声道。
“柔柔姐,你怎么来了?”病床上的文祐白看着谢柔,本来煞白的脸出现一丝羞愧的红晕。
“我来看看你,顺便问问,怎么回事。”谢柔轻声对文祐白说道。
文祐白听到谢柔的话,顿时低下了头,还不等谢柔明白怎么回事,文祐白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被子上。
“对不起,柔柔姐,你的书被撕烂了。”文祐白深深的埋着头,不敢抬起来去看谢柔,他觉得现在谢柔肯定讨厌死他了,把心爱的书借给他,结果一天没到就被他弄烂了,虽然不是他亲手毁坏的,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啊?”听到文祐白的话,谢柔下意识的疑惑了一下,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借给他的那本法学书,那是她离校前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的卖。要是没有就糟糕了,到时候还不了书可是会被全校通报的。
谢柔面上的为难之色被一旁的女人看在眼里,她一把抓住谢柔的手问道:“小柔,你借给小祐的书是不是很贵啊?没关系的,你告诉阿姨,阿姨赔给你,你千万不要讨厌小祐啊,都是小祐他爸......”
“够了,妈。你别说了。”文祐白猛地抬头,深吸一口气,对女人说道。
女人听到文祐白的话,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回嘴里。她怯懦的看着要发火的儿子,低着头,仿佛文祐白才是长辈一样。
谢柔忍不住皱眉,现在的文祐白明显和以后的文祐白不能比。
前世的文祐白绝对做不出对长辈吼话的行为,但是现在来看,年少的文祐白还是差了许多,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发生那么大的改变。
谢柔又看了一眼女人,她启唇说道:“阿姨,你们吃早餐了吗?”
女人听到谢柔的话沉默了两秒说道:“还没有。”
“阿姨你去买早餐吧。”谢柔直接支走女人,接下来的事她听了就没意义了。
女人点头走了出去。
谢柔坐在椅子上,看着吼完女人之后,又低下头的文祐白。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启红唇问道:“你在难过还是不高兴?”
听到谢柔的话,文祐白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有什么不一样吗?”文祐白问道。
“当然有。”谢柔回道。
“难过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满足自己,不高兴是因为别人没有满足你。你是哪一个呢?”
文祐白闻言立刻沉默了。
“你讨厌你爸爸?”谢柔继续问道。
“嗯。”文祐白低头用鼻音应了一声。
“你讨厌妈妈吗?”谢柔用轻柔的声音问道。
文祐白听到谢柔的问题有些愣。
自己讨厌妈妈吗?
“不。”文祐白摇头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吼妈妈呢?”
谢柔拿起桌上的苹果,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刀,她拿着小刀削着苹果,缓缓说道。
“妈妈做错了什么吗?”
“打你的是妈妈吗?”
“不是。”文祐白回答。
“撕书的是妈妈吗?”
“不是。”
谢柔的每一个问题都让文祐白感到一丝羞愧,他的确不能将这些都怪到母亲身上。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事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才会用语言来伤害身边的人。”谢柔看着少年知错的模样,她柔声说道。
文祐白没有说话。
谢柔也没有继续说话,她知道少年现在需要的不是她的引导,而是得自己去想通。
女人很快回来,带回来了各种样式的早餐。
“小祐,你喜欢的糍粑。”女人将早餐第一个递给文祐白,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干干净净的脸一笑就惊艳了时间。
“小柔。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你喜欢哪个,自己拿。”女人将打包盒递到谢柔手上。
虽然谢柔是吃过早饭才出门的,但现在看到打包盒里的各种小巧的包子,食欲一下子就来了,她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对女人说道:“谢谢阿姨。”
女人闻言呵呵一笑。
......
谢柔没有在医院待多久,毕竟她还要负责家里的午饭。
谢柔离开之前和文祐白及那个女人打了招呼,她看到文祐白脸上迟疑的神色,她勾唇一笑说道:“那本书你不用自责,我也不需要你赔。”
说完,谢柔就推开门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谢柔路过菜市场买了点菜,拎着菜回家了。
还没到家,谢柔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喂,你好。”谢柔轻声说道。
“你好,我是洛溪严,你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一个男孩的干净声线传了过来,谢柔听到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还在猜是谁,当男孩说出他的名字,谢柔一下子就想起来是谁了。
“记得,记得。有什么事吗?你是来拿画册的吗?我现在在老家没办法把画册给你诶。”谢柔温柔的问着对方,突然想起来对方可能是来拿他的画册的时候,谢柔连忙说道。
“不是,我......”电话那头的男孩吞吞吐吐说出三个字就没了后话。
“发生了什么吗?”谢柔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对劲,她连忙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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