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

第一卷：美人卷珠帘（35）
    “你……”
    “这才是翘袖折腰舞，凌瞬逾。”潇如笑着，这才是我蔺潇如，不是蔺如可以替代的蔺潇如，也替代不了蔺如的蔺潇如。
    凌瞬逾站起，有些失神的走向她，他被她脸上那久违的尊贵和傲然所震惊，他潜意识的伸手，却不敢碰触那纤细的身姿，怕自己手上无形的黑暗和鲜血染脏了那么干净透彻的她。
    潇如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眸，像是能看清前世今生般的望着他，凌瞬逾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潇如像是透过他的面容，在思念某个人，代凌瞬逾细看时，那奇怪的感觉已经消失。
    “天色已晚，邵妃妹妹还等着王爷一起用膳呢。”潇如淡笑到，眼眸中已经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凌瞬逾被震惊的不能自已，顺着潇如的话，跟着紫衣就走出了存瑞阁。
    潇如专注于手中的刺绣，这段时间凌瞬逾倒是没有太来找她，只是偶尔来看看，倒是让潇如好不自在。
    白依莲父亲生辰，潇如也只是让紫衣去送去贺礼，虽然她都不知道紫衣送去的贺礼是什么。
    “小姐，纸条。”紫云拿着纸条过来，潇如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影，身后的紫衣见状，取过纸条大声的念给潇如听，顺便关上了窗户。
    “小姐这是？”紫云不解。
    “看来我千防万防的，这存瑞阁还是混进来了些心有异议的。”潇如把手中的刺绣一扔，心中颇为恼火。
    “这纸条不是殿下送来的？”紫云大惊，有些尖声道，被紫衣猛然唔住嘴。
    “小声点，想打草惊蛇么？”紫衣有些严厉的瞪了紫云一眼，她是蔺如的娘亲亲手扶持的，心思比紫云缜密了些。
    “小姐以为是殿下送的，肯定会珍藏起来，倒是在告小姐一个不洁，有了这些纸条，不就铁证如山了么！”紫衣解释到。
    “这人太狠毒了！肯定又是那莲侧妃！”紫云有些愤愤道。
    潇如瞟了紫云一眼，“莲侧妃？有什么证说是莲侧妃做的呢？”
    她原先也以为是凌瞬逾给她玩的游戏，但是那天她弹《凤求凰》时，凌瞬逾一副欣赏的表情，她就觉得不对劲，这才跳了曲舞，让凌瞬逾失神。
    凌瞬逾一走，潇如就立刻把那些天找到的纸条拿出来，对比之下，潇如发现不对劲，这虽然每天一份，可是查看时发现，这选词，笔记虽然相像，可是细细琢磨下还是有细微的区别，定是两个人的手笔。
    意识到这，潇如顿时寒气从脚蔓延到了全身，她可以确定她的院子里有两个人的细作，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这人会是谁。
    “你们要细细告诉我，有哪些江湖势力比较出名。”潇如看着紫衣紫云的眼神中满是认真和犀利。
    紫衣紫云对视了一眼，紫云低头道：“奴婢只是您身边的丫鬟，那里会懂那些。”
    潇如刚想说话，紫衣对着紫云出声道：“你先出去吧，记得别让人靠近这里。”
    紫云点头出去，紫衣对着潇如跪下，“紫云只是府中服侍小姐的，不懂这些，小姐有什么疑问就来问紫衣吧。”
    潇如点头，她能感受到紫衣和紫云那轻微的不同，“我记得那天中元节，为何后宫中只有皇后出席？即使皇上不着重与后宫，但是那惠妃和那柔嫔在位分上，也是足以出席这种宴席。”
    她知道有些国宴，只能皇后出席，最轻的也要是皇贵妃或是贵妃，可是这家宴应该是嫔以上的都可以出息的，为何只有皇后出席呢？
    “因为惠妃有位孩子。”紫衣说道，潇如瞪大眼睛，她只听说了四皇子，那四皇子也是宁妃的孩子呀，却并未注意到，紫衣说的是‘有位孩子’而不是‘有位皇子’
    “皇宫里的孩子看似风光，其实私底下很是道路坎坷，一个不留神就会夭折，而那些嫔妃更是苦楚，辛辛苦苦得到了恩宠，费尽心机的生下孩子，可能世人都不知道那孩子就会死去。”
    “为何？”潇如问道，蔺如虽不算那皇族血脉，但也是个郡主，和皇室还是能沾上关系的，更何况她母亲是长公主，汉代皇后张嫣的母亲鲁元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姐，皇帝的亲外孙女么。
    “宫中的孩子出生就会被训练，从笔墨纸砚到剑戟枪戈，即使是皇后的孩子也不行，只有最出色的孩子才会被称为皇子，被众人所知，被封为王，登基为皇，而那些失败的，活的还不如一个奴才。”紫衣眉宇间多了一丝悲悯，这就是风光无比的皇族背后，黑暗和暗流简直就像云海般，不留神就会被卷去，尸骨无存。
    潇如震惊，为皇族如此轻贱生命而感到心惊，“那是他的孩子呀！不论如何，是他亲骨肉。”
    “他先是皇上，在是父亲，更不会因为小小的儿女私情就使国家沦亡的，至于皇家采取什么样的培养手段，那奴婢就不知了。”紫衣说完，眼底的光有些刺人，刺的潇如皮肤生疼。
    紫衣在提醒她，不能小看凌瞬逾，皇家是利用自己人对付自己人，优胜劣汰，这样才能有最好的国君，而那漪王为武，凌瞬逾持文，等那大儿子凌瞬息上位，这就是新一代的凌国，打得真是好算盘呀。
    “惠妃毕竟也是初为人母，皇上的宠爱是一时的，孩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当然不想看他没落夭折，所以时时教导，这看似平和的皇宫，其实处处都透着几分诡异，小姐要万家小心。”
    这是潇如第一次见紫衣说这么多的话，紫衣的性格隐忍平稳，更多的时候只会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和紫云的玩闹，潇如伸手将紫衣的手握住，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国家，这个朝代。
    “那江湖势力呢？”潇如知道紫衣这次话里避重着轻，若是她不逼问，估计这次就又不了了之了。
    紫衣那沉静的眼眸看着潇如，像是在确定她后不后悔般，看到潇如一如既往的坚定时，她毅然叹了口气。
    “天下并未统一，除了璃国，凌国以及那坐落在广阔北境的凤舞炎朝，还有零零散散的小国，不过基本上是三国的附属国，地域辽阔即使国家情报网在发达，还是有些做不到的地方，所以时隔六年就要举办一次大宴，而那时上到璃国这些个大国，下到波斯这些西域小国，都会来席，”紫衣说道，对于国情显然她比较了解。
    “而那些比较悠久的江湖势有很多，璃国境内的是叫‘惊’这是一个极其嗜杀的组织，只要你有足够的砝码，可以让‘惊’心动，那么他们就会替你彻底铲除仇人，即使是王权富贵也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前提就是你得拿出与之相对的报酬。”
    “‘惊’有着严格的等级限制，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部或是首领，只能推断是坐落在璃国境内，但具体是哪，就连皇上也不知道。”
    潇如心中干笑，这要是随便暴露自己的总地，那就等着第二天被抄家吧，杀手不总是富得流油。
    “凌国是叫维暗的组织，这个组织就像一张网，牢牢的覆盖着凌国，但是就连现在都没有人知道维暗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人说他是那百年前消失的百里家，有的人说他是一个情报组织，甚至有的人说维暗的背后其实就是皇族，不过这些都是谣言，以讹传讹罢了，而凤舞炎朝的人，小姐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三思后行，那里的人极其会玩蛊，即使是老爷面对凤舞炎朝的人时，也是要提起一万个小心，被下了蛊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潇如点点头，她在现代也听说过蛊，但是具体的还没有见过，只知道是一条虫子，你去别人家里做客，会把那蛊藏到碗底部，等你端起碗时，那蛊就进倒你的身体里，那时搞的李婶给她端的饭菜她都要看半天，生怕自己碗底也有个那东西。
    潇如看着紫衣，紫衣也是望着潇如，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了？”
    紫衣：“还有什么？”
    “势力呀，只有这两个？”潇如挑了挑眉，语气里多了怀疑。
    “小姐，您要是真想了解，那紫衣给您讲一天一夜也讲不完。”紫衣无奈。
    “我说的是和我有关的，我以前接触过的。”潇如提出了个特定条件。
    紫衣看了潇如半晌，确定潇如没有想起丝毫，这才有些慢吞吞的说道：“您是长公主的女儿，跟你扯上关系的也不少，不过真正深入的也就只有几个，无双楼，其实那个就是一个度假的菜馆子，环境装饰的雅致些罢了，可是无双楼主不知怎么的，自称对小姐您一见倾心，派人扛着几箱金银珠宝，上门提亲来了。”
    潇如心中一顿，蔺如的卷册里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怎么样？我爹同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