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

第一卷：美人卷珠帘（26）
    “夏苒帝姬到，白雪帝姬到。”
    “咯咯咯咯，三嫂越发越的漂亮，人家都羡慕三哥了呢。”随着女子清脆的声音，潇如抬头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鹅黄色舞裙女子正走像殿内，明眸皓齿，一双杏眼含娇带俏，一头长发散在肩后，额见饰有黄色的水晶，更是衬得她肤如积雪，潇如皱眉，知道她是帝姬，却不知她是两位中哪一位。
    凌瞬逾哈哈一笑，看样子对这位帝姬颇为亲近。
    “夏苒，你就别打趣你三嫂了，倒是你，几日不见，你的翘袖折腰舞练得怎么样了？”
    “哼，她能练得怎样？还不是像往常一样，有其形没其神。”忽然一个清冷女声插入，屋内那兄妹和谐的气氛都被降低了几分。
    潇如望去，见一位身穿素白色长裙的女子翩然而至，眉宇间带有深深的书卷气息，只是一双眼眸太过于寒冷，长裙尾部绣着几朵腊梅，逶迤地下，一双白玉手拿着把山水墨团扇，一头乌黑墨发，上面配有白玉孔雀簪，气质很是清冷，倒还真是配得上白雪的称号。
    夏冉却是毫不生气，像是没有察觉到白雪帝姬语气中的不屑和恶意般，还是那样笑意盈然的好说话模样。
    “苒儿的确没有睿侧妃跳的那般美似天仙，但苒儿觉得，无论如何苒儿也不会喜爱书呆子的呆板模样，三哥，苒儿说的对么？”
    凌瞬逾像是根本没有看见白雪一般，笑着点点头，“妹妹说的极是。”
    白雪帝姬不在理会，冷哼了一声，走到了位置上，白如玉的脸颊上，隐隐有着粉红，看来也是心有恼怒。
    潇如心中惊叹，这翘袖折腰舞不是历史上刘邦的宠妃戚夫人跳得么，怎的白依莲也会？潇如努力的回想，却还是没有回想起来，看着对面白雪帝姬正望着自己，只得浅笑一下，作为礼貌。
    夏苒刚准备说话，就听太监的声音又想起。
    “太子，太子妃到。”
    潇如一愣，这都快来起了呢，潇如顺着来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而来，剑眉星目，很是俊朗，看见太子妃时，潇如明显的一愣，她从这位女子身上感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就像…
    潇如隐秘的望了望对面的白雪帝姬，的确，怪不得感觉那么熟悉，太子妃阑珊身上的气质比白雪帝姬更胜。
    一身琉璃白的长裙，裙摆出绣有墨梅，逶迤三尺有余，更加显得她雍容清冷，一头青丝盘成朝月鬓，额间画着精致的梅花花铀，最让人难忘的是她那宛如山间山泉般的冷眸，眉宇间清冷而雍容，就如在世冰雪般。
    潇如在看了看白雪帝姬，她有些明白了，这位白雪帝姬显然有些崇拜太子妃，不过她倒也聪明，知道自己如果一味的模仿定会落人话柄，添上了几丝书卷气息，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苒儿又在和白雪打趣呢？看白雪这一脸委屈的表情。”凌瞬息笑道，面容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像是一视同仁的好哥哥般。
    “苒儿哪里敢，白雪姐姐可是太子妃最亲近的人。”夏冉的唇角斜斜的勾起，像是嘲讽般的说着。
    不说别的，就说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和那明明是在告诉你‘我看不起你’但就是挑不出毛病的感觉，和凌瞬逾真是一样一样的，潇如眼角微动，不愧是兄妹俩。
    凌瞬息和凌瞬逾在说话打趣，太子妃也在和白雪帝姬低声交谈，潇如一时间倒是无聊至极，就是不知这四皇子和长公主何时到，潇如无意间巡视之时，就见夏苒帝姬像自己调皮的眨眨眼睛。
    潇如不知怎么回应，只得点头，倒是让夏苒一个愣神，夏苒帝姬指指自己，在指指潇如，笑容中满是调皮和纯真。
    但是不是真的纯真，就不得而知了，生在皇家，有几个纯真的孩子？潇如脸色一变，她不知道夏苒要干什么，不料，夏苒已经开口。
    “三嫂，这时间被无双楼认定的绝世女子，一位是你身边的莲侧妃，听闻莲侧妃就是一舞成名，太子妃是以琴动天下，那您呢？你又是什么。”
    潇如心中猛然一沉，只是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露，她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无双楼又是个什么鬼！
    “承蒙帝姬挂怀，只不过妾身一向不关注这些事……”
    “只不过，无双楼中公子欣赏王妃，帝姬不会不知道吧。”
    潇如眼皮一跳，出声的竟然是倾尘！潇如控制住自己想望后排看的欲望，只是那夏苒帝姬脸色一变，好半天才笑道。
    “倾尘公子果然是聪慧，不愧是我三哥的‘救命恩人’呀。”夏苒着重强调‘救命恩人’四个字，语气中以不再是灵俏清脆，可以听得出讽刺之意，的确，多少人都是表面对倾尘称为‘公子’，其实心中暗暗鄙夷他，说他是睿王爷的禁脔。
    倾尘脸色不变，只是把众人眼底神色收在眼里，没有在说话，宛如女子般的手轻端茶杯，小品一口，勾唇一笑，虽然琉璃般的眼眸中还是没有丝毫生气，但是也足以让在座的目眩神迷一阵。
    夏苒桌底下的手死死的撕扯着手绢，她讨厌倾尘，没有理由，就是讨厌，从凌瞬逾第一次带他到皇宫的时候就厌恶，她厌恶他比女子还要完美漂亮的面容，厌恶他纤细优雅的身姿，还厌恶他没有情绪的眼睛，更厌恶他纤尘不染的干净！
    反正夏苒就是讨厌倾尘，他做什么都讨厌，即使他往哪一站，夏苒就同样感觉眼中一脏！潇如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半天她才望着凌瞬逾，低声到。
    “夏苒帝姬有没有意中人呀？”
    凌瞬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妹妹一眼，这才回答到，“没有，夏苒和白雪的眼界高，寻常人士根本看不上。”
    潇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凌瞬逾疑问“你平时对这不感兴趣，怎的今天搭错了筋？”
    潇如没有理会，思绪早已神游到天边了，直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潇如才回神。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众人赶紧起身。
    “参见父皇母后。”
    潇如趁着众人低头间，飞速的瞅了一眼，凌国皇上不想她想象中的年迈，四十来岁，不想她想象中的威严，反而很慈和，就是不知道这慈和倒底是不是真正的慈和了，皇后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可能是久居高位的原因，即使没有大过于繁复的华美衣物，眉宇间雍容和华贵，只是眸子多了几分疲惫，潇如有些疑惑。
    “听说那惠妃有个婢女被惠妃献给了皇上，短短几日已经升到嫔，好像是柔嫔吧。”凌瞬逾哪里不知道潇如的想法，对着太子说着，却解释给身边的小妻子，“想必母后是为那惠妃和柔嫔事吧。”
    太子笑了笑，很显然的皮笑肉不笑，“母后是一国之后，那惠妃有怎敢冒犯母后！说白了就是个妾，在高贵还是妾，上不了台面，连家宴都没资格参加。”
    凌瞬逾阴沉一闪而逝，点点头就借着给潇如介绍的由头，不在理会太子，潇如暗自挑眉，不合么？但是凌瞬息的话语也未免有些太过犀利了，潇如眼神一暗。
    “起身吧，今天是家宴，不必太过拘束。”圣上一挥手，众人起身，皇上巡视一圈“怎的？四皇子怎么还没到？”
    旁边的公公立刻站出，在圣上身边解释道。
    “四皇子派人传话说，家中侍妾身子不舒服，所以不来赴宴了，还望圣上谅解。”
    圣上随意的瞟了凌瞬逾，凌瞬息一眼，心中一紧，脸上还是一片慈和，“嗯，你们毕竟也是坐兄长的，没事去看望看望他，那么大的人了还一味的小孩子心性。”
    凌瞬逾凌瞬息赶紧起身称是，见此，圣上才满意的点点头，见气氛有些尴尬，皇后赶紧出来打圆场。
    “今儿是家宴，不用那么的拘束呢，苒儿，你的舞蹈练得怎样了？恰好今天莲丫头来了，你借此机会还不向她请教请教？”
    夏苒嘟嘴，“母后就会打趣儿臣，苒儿哪敢去叨饶侧妃呀。”
    这么一说，气氛倒是热闹了不少，白依莲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夏苒，夏苒对她举杯一笑，白依莲勾了勾唇角。
    夏苒借着宽大的袖袍，隐去眸子里的不屑和嘲讽。
    白依莲哪里感觉不到夏苒的嘲讽，只是平静的放下酒杯，她每来一次皇宫，就会受一次耻辱，夏苒是，白雪是，就连那个四皇子也是！
    潇如静静的吃着东西，她懒得去和那些人耍嘴皮子功夫，面和心不合，看夏苒和白依莲，看凌瞬逾和凌瞬息，就连皇上，都防备着他的儿子。
    “许久未见隆静郡主了，臣妾在这里恭喜隆静郡主家中喜添男丁。”太子妃举杯笑道，这个女人即使是笑，也是有种冷清的感觉，就像是在月宫中的广寒仙子一般，清冷干净，让人惊艳却不失礼貌。
    “同喜。”潇如也是举杯回敬，只是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她杯中的酒一滴都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