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看清楚刚刚提过的粉红色袋子是婴儿用品,我带着眼泪微笑着问:“是男孩吗?”他说:“不知道,无所谓,我都一样疼爱他。”我又忍不住要哭,说:“有你这样的爸爸真的好幸福!”他哽咽的说:“其实,有你这样的妻子,也很幸福…..”
我们在彼此的泪水中回味着岁月,忽然发觉幸福无非就是有哭有笑有活过,所有的屈辱和荣耀不如说一句:我有爱过!
黄昏时分我们告别了已经平静的彼此,说好向两个方向走,谁也不许回头,我回头时再次看到他有情的脸。
我仿佛能看到他日后抱着心爱的孩子,陪娇美的妻子散步在黄昏,我也预感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道别,我们的生活再不需要彼此的出现,只要铭记着那句话:“你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这句话像一剂我戒毒的良药,醒酒的凉茶,我明白自己该怎样继续今后的生活。
我不再等待曼童的电话和短信,也不再需要这些温暖孤寂的身心,安排好单位的事务,整理行囊回到老家,挥洒着给爸妈讲述这些日子的过往。
我说:“死的人是安乐的,活着的人,注定要把悲喜尝遍!坚强不是麻木,是掏出真心伤个粉碎,还可以用乐观将它复原,是一篮子鸡蛋全部摔烂,还能再下,是风雨过后依旧无怨的眼!”
正文 二百七十七
回到北京,恍若隔世,也宛如新生。
再次翻开像册,看到曼童灿烂的容颜,泪水不会再爬上我的脸,不打算再刻意的遗忘,正如人们为何要照相。你陪我听过的风铃,陪我抱过的树干,陪我走过的小巷,给过我的温暖和希望,如艺术的黑白照片,陈放在我脑海,却不会影响我的未来。
我对单位的同事说:“我们最近各项工作开展的都很顺利,你们觉得这是好事吗?”大家都点头,我说:“不是好事,我们就快要退步了,当你把一切工作都做顺手了,说明这些已经没有挑战了,继续这样下去,就会被市场淘汰。”
有人说:“是不是,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我说:“没有人刻意给自己创造困难,是应该创造挑战,不怕困难。”
我给工作室定了一季度的工作计划,每个人都有落到头上的任务要完成,修改了更能激励大家斗志的奖金制度。也为自己憧憬了一下未来,多多赚钱,拥有自己的家,为什么要等男人去奋斗呢!没有男人就要靠自己,有了男人,也要靠自己。
我还是会时常给曼童的爸爸打电话,说说我身边有趣的事,问候他的病情恢复,他说到05年夏天,就可以减少透析次数,打算等天不热,出来旅游。
我说:“叔叔,您要是愿意的话,到时候来北京玩,估计那会儿我就有房子了,住我那儿,白天我不上班,好好陪您逛。”他问:“收费吗?”我说:“你提醒我了,哈哈!”
有天曼童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说:“哎呀,忘不了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呢。”他说:“真的吗!”我说:“你一定喜欢的,什么时候给你?”他说:“去年的生日你陪我过的,那是我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那是我住进那个家的第一天,一年了,时间有时过的很慢,有时又过的很快。
他说:“我们认识两年了。”我说:“是啊,时间过的好快啊!”他说:“有你的时候快,没你的时候慢。”我说:“我感觉最慢的就是你没露面的那21天,呵呵,开玩笑呢,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如果有别的朋友,我一块买单。”
他说:“我没有别的朋友,只有你。”
傍晚,我梳着高高的吊辫,早早穿上及膝的灰格裙子,桃红色的小毛衣,去约会我曾用生命爱过的曼童。
他比我提前到了那家饭店,菜还没上来,我掏出礼物给他,他没打开包装,说:“你今天的神采,是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也是打击,让我肠子都快要悔清了,怎么弄丢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我开玩笑说:“我不是笨笨,我是她妹妹,没发现我比她年轻吗?”他说:“好想说‘我爱你’,可我怕你听完会生气抽我。”我说:“知道就好,我肯定会抽你的,一边打一边告诉你:‘爱不是说的!’”
他有些无地自容的拆着包装,我说:“曼童,你知道什么是一个男人的美吗?”他停手,望着我,那双眼睛如童话中描绘的王子,乌黑明亮,混着温柔和哀愁,若隐若现的双眼皮显得更加深邃。
我用筷子沾了一滴茶水,在空盘里写出两个字:“责任!”
写完我微笑的看着他,说:“为你自己的快乐做主,不管别人的死活,不管你长的多么漂亮,都只是个帅哥,称不上美男。但我相信你只是年少轻狂,不是本性使然,所以,我决心继续和你做朋友。”
他拆包装的动作越来越慢,说:“我根本没脸去想要你重新接受我,呵,能和你做个朋友,是我的荣幸,我说真的。”我说:“的确,有我这样的朋友是荣幸,因为我的心永远都是真的,也是坚强的。”他彻底放弃拆那个很轻易就能打开的包装,推给我,说:“帮我打开。”我说:“你自己来。”
好不容易拿出那件银色的礼物,我微笑着问:“喜欢吗?”他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让我想起一件贝壳粘的礼物。”我说:“幸福的爱,是麦淇的礼物,你无私的对我,我无私的对你,我们想着彼此最需要的是什么,然后给予。”
桌上摆着一辆精美的车摸,奥迪A4。
饭后我拒绝了他的护送,独自回家,摇下车窗,这初春的夜色真美。
正文 二百七十八
乐哥和嘉嘉打电话说他们要回来了,我每天都紧张的要命,同事问我:“他们说了哪天没有啊!”我说:“大猩猩说他要抽查我们的工作,不告诉我是哪天!”他们说:“他一定想不到,他走了,我们赚的钱更多,好作品也出了不少。”
我叹息着说:“你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啊,一定不要让他们太依靠大人,有爱,但要让他自立,乐哥要是不走,我们能出息成这样吗!”他们说:“可不,最出息的就是你了,他在的时候业务都不用愁的。”我说:“不愁的时候没有愁时候业务多,看来烦恼真能使人进步。”
同事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我甜蜜的等待着乐哥和嘉嘉回来,这等待让我魂不守舍,每一声门铃,每一个电话,都预感是他们的,结果都预测错了。为了让心脏更平稳的跳动,我不得不让自己淡忘一下他们即将出现的这件事。
摄影俱乐部组织了一次野外踏青活动,顺便介绍几个入会的新会员。
我们坐着一辆面包车走在颠簸的路上,新会员在车里做着自我介绍,介绍完毕再起身让自己的脸对着各个方向露一下,以便大家认识。
新入会的几个人大多是摄影爱好者,非专业人士,据说有一个人是知名报社的新闻记者。
轮到他做自我介绍:“我叫展鹏……”我激动的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急忙把面向车窗的脑袋转回来,他回身向大家问好,我们目光相对,一起叫了一声:“真的是你!”
说着他大言不惭的跑过来,挤走我旁边的朋友,说:“数数,多少年没见了!”我们一起掰着手指头,他说:“天啊,我们11年没见了!”我说:“咱们认识那会儿才15、6岁,现在都乘以二了!”
我狠狠给了他一拳,他说:“咋这样对我!”我说:“激动的无法言表了呀!”他问:“那我也给你一拳?”
傻笑着告诉车上的人,我们是久别多年的高中同学,他对大家说:“我高中时候追她来着,因为我有青春痘,她看不上我,喏,现在没了!”我说:“现在都长老年斑了!”他被我气的一个倒仰。
下了车,他先给我来了几张特写,我学着专业模特的姿态,做足风情,他说:“知道吗,你性格变了,尽管过去也很可爱,但是也没这么逗啊!”我说:“美女靠脸蛋,才女靠心志,也没貌也没才,我靠逗乐,走吴君如的路线!”
他笑的前仰后合,说:“别说,我是名记,你当金鸡,挺好!”我小声说:“你别这样说,搞的好象我们的高中是鸡窝一样。”他指着我,笑的说不出话。
春日的午后,我奔跑在草地上,展鹏追着我拍摄动态照片,他说:“高中时候要是有这么好的相机,那能留下多少美好的画面啊!”
我边跑边说:“我们有更好的相机,记忆!没看我们一眼就认出彼此了吗!”他说:“是啊,记忆拍的照片质量好,防水,防晒,只要你喜欢的场面,它永远都清晰。”我说:“还一个好处,不喜欢的场面,可以用岁月把它变模糊。”
我还在继续狂奔,跳跃,喊着:“拍啊!”他站在原地,说:“谁娶了你可真幸福,快乐的像个天使。”
我跑到他面前说:“你想问我结婚了没有,是不是?”说完我笑着跑远。
展鹏追到我面前,问:“你结婚了吗?”我微笑着回答:“结过婚,但我依旧在等待着一场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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