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开山积极准备动身前往嘉阳关的时候,武朝偷袭了安平关,拖住了荣开山的脚步。
李宏盛的调军计划,被迫中断。
晋国也没有浪费这一绝好机会,连续几次猛攻,攻占了边关三个城镇。
京城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百姓们都很疑惑不解。
“战事都这么激烈了,为什么还不让毅勇侯回来?就算毅勇侯年纪大了,那小侯爷也是很厉害的呀!”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听从边关逃回来的亲戚说,毅勇侯根本不是什么年老卸职归甲。而是被天子猜忌,不得不远离朝堂。”
“不会吧!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边关都传遍了。他们就是知道大将军回军无望,这才举家搬迁回到京城。”
“我也听说了,边关的战事拖这么久,就是因为有内奸一直在通风报信,不然早就赢了。”
京城的气氛本就紧张,一些从边关回来的人,带回来全新的消息,让京城百姓难以接受。
而朝堂中的气氛也十分凝重,李宏盛始终不肯松口,让孟长齐回归,甚至还任用了几个昏庸之辈,导致晋国很轻易便攻下了几个城镇。
这期间,兮姜也在李宏盛面前露了几次面,进一步刺激了李宏盛。
封修予也派兵一直牵制着荣开山。
半月后,一群大臣突然围住了李宏盛的勤政殿。
“陛下,晋军已经攻至山俞关,这是我明德的重要关口。请陛下迎毅勇侯回朝!”
“请陛下迎毅勇侯回朝!”
“请陛下迎毅勇侯回朝!”
……
但李宏盛丝毫不为所动,众臣急了。
“陛下对战事如此消极,已经引起民怨。百姓皆议论纷纷,说陛下为了集权,不惜牺牲国家的益,打击毅勇侯。”
“因为陛下的消极应战,我明德已损失七个城池,近百里土地。”
“难道真如外界传言,陛下和晋国有协议,以国家利益为交换,打击毅勇侯吗?”
“若真如此,请陛下赎罪,臣要启动审议程序了。”
“请陛下赎罪!”
“请陛下赎罪!”
……
听到这里,李宏盛一时没反应过来。须臾,李宏盛一脸怒气走出大殿,向群臣质疑道:“朕做了什么?竟然要启动审议程序。”
太祖皇帝设立了很多律法规范世家,自然也设立了律法规范皇权。奇书网
这审议程序就是其一,开启的条件也很简单。如果皇帝做了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并且屡劝不改,那么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几位核心世家掌权者可以联名启动审议程序,限制这一任皇帝的实权。
刘甫躬身一礼,郑重道:“罪一,此次与晋国交战,陛下消极应对。明明迎回毅勇侯,便能很快平息战争,可陛下为了兵权,让国朝损失了七个城镇,无数兵士和百姓白白送了性命。”
“罪二,伙同外人迫害自己的大将军,目前已经抓获里通外敌者,其已认罪,是受陛下指使泄露军事布防。”刑部尚书邢书亦躬身一礼道。
户部尚书程翰文也上前躬身一礼,道:“其罪三,为个人私欲,丝毫不在意明德百姓,且继位十年进攻不足,守成无余。”
“为明德之未来,臣等大不敬,以此三罪开启审议程序。”刘甫第一次对着李宏盛行了九十度以上的大礼。
“臣等大不敬!望陛下见谅。”
其他朝臣同样躬身行九十度以上的大礼,以表歉意和大不敬之罪。
“怎么?你们想架空朕吗?”李宏盛愤怒道。
“臣等不敢,但陛下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国家的安定和存亡了。”
“陛下是否还记得太祖训中最核心的一句话,皇族和贵族特权皆来源于普通百姓,是他们供养了我们。作为贵族阶层的我们,必须保护百姓的安全,无论何时都必须以国家利益为重。”丞相刘甫提醒道。
“臣等列举三罪,皆违反太祖训中最核心的一句话。”
李宏盛如遭雷击,他隐约记得似乎太祖训中是有这么一句话。但审议程序自太祖建国以来,从未使用过。即使他的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群臣都没有过启动审议程序的念头。
所以,他根本没将太祖训放在心上。
年轻时,李宏盛曾到四方游历过,在其他国家,皇帝就是一国权利最大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令人羡慕。
这也使李宏盛想集权的一大诱因。
李宏盛没想过的是,先帝确实做得过分,但继位之后,先帝并没有动摇政权根基。在众朝臣看来,这是皇家自己的内乱,严格来说是家务事。
而且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国家的正常运作,众朝臣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各世家也时有发生,但只要不影响国家,便不会过多干预。明德也奉行丛林法则,你有本事搞掉其他人,那是你有能力。
但李宏盛已经在动摇国朝的根本了,这是众朝臣不能容忍的。
李宏盛见众臣神情郑重,便知晓,这事已无转圜余地。
“朕做错了什么?武朝和晋国的皇帝哪个不是大权在握,为什么朕不可以?”李宏盛这话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出来。
“陛下,我明德政权结构和其他国家不一样,他们的皇权是天授,但明德的皇权是百姓给的。所以我们更要小心翼翼,因为我们没有上天的庇佑。”大学士冯长玉说道。
“大学士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敢夺了朕的皇位不成?”李宏盛嘴上硬气,但心里虚的很。
“臣等不敢,皇权永远是李家的,但臣等皆认为陛下不适合再处理政务,待皇子长大以后,请陛下禅让皇位。”
李宏盛哈哈大笑,“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吧?”
“臣等不敢!”
“若是朕不愿意呢?”李宏盛反问道。
刘甫皱了皱眉,答道:“边关战事紧迫,审议程序会尽快启动,结束以后,臣等会尽快迎回毅勇侯。”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李宏盛不愿意又怎么样?国家大权不在你一人手中,审议程序后,你就已经没有了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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