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痴月

    电梯里，狄晖举着电话，“大令，你回来了吧，现在到哪儿了？”按下电梯，揉着太阳穴，“那就一块吃点儿吧，这么着你一会儿直接去餐厅，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捏着下巴，一脸思考状，“嘶……”
    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微生小梦扎进万星怀里，也太像是一对情侣了吧。
    “难道说，是我太保守了？人家九零后，就是这样的，哥哥妹妹可以抱作一团。”狄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同是九零后的狄小令。
    “嘶……根本就想象不到，小令会抱着我哭鼻子。”狄晖记忆中的狄小令，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舞刀弄棒，“大概，只有别人家的女孩子，才会找自己的哥哥哭鼻子吧。”
    冲着电梯门，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停住了动作，皱起了眉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他俩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电梯停在一楼，狄晖走了出来，“不能细想，越想变扭。总觉得，这个微生小梦很奇怪。”
    格林童话公寓，在白雪大区里，有独立二十四小时餐厅，全天为公寓的租客和员工，提供各国的菜品、甜品、饮料……
    服务员拿过菜单，“狄总，刚到的法国牛舌，让主厨给您做一份？”
    “牛舌啊，还是留给别人吧。今儿，我就想吃点不一样的。”菜单推到一旁，狄晖张口说道：“就烤串吧，除了肉串，再给我烤三十个腰子、二十串蚕蛹、羊宝有多少来多少、还有这些……”
    “还有啤酒是吧，好的，狄总。”服务员微皱眉头，拿着菜单和红卡，向后厨走去。
    狄大令走进餐厅，狄晖赶忙招手，“大令，这儿呢。”
    “你不是健身么？这么晚吃东西，可不好。”狄大令拉开椅子坐下，“我不吃，也不喝酒，你自己的少点点儿。”
    “啧……你这人就没意思了。这一段时间忙，咱俩都没时间坐下好好聊聊天。”菜单推到狄大令面前，“大令，就这样吧，你就点点儿菜，就当陪我了。”
    服务员推着一辆小车，慢步走了过来，“二位狄总，啤酒咱们现在开么？”
    小小一个推车上，啤酒箱码的高高的。
    狄大令起身，拿下一箱啤酒，“就留一箱吧，剩下的不要了。”
    “别啊，我还喝呢。”狄晖，“我都结账了，都退不了。”
    服务员双手递过红卡，“狄总，您的红卡。”
    “行，你去催催菜。”红卡揣进兜里，狄晖拿起瓶起子，“啤酒它走肾的，你怕什么啊。”啤酒盖掉落，一瓶啤酒放在狄大令手边，“自己家公寓，你还怕个球啊。”
    拿起酒瓶，敷衍的喝了一口，狄大令扭头看向窗外。
    “知道你健身，我特意点的蚕蛹，内玩意不是高蛋白么，一会儿来了，你都吃了它。”狄晖手握啤酒瓶，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知道你一点儿辣不吃，我连辣椒都没有要……”
    烧烤上了桌，饥肠辘辘的狄晖，沾着辣椒面，大口吃着串，狂饮着啤酒。还不忘把一瓶一瓶的啤酒，码在狄大令的手边儿，又把整盘的蚕蛹，推到了他的跟前，“大令，别光喝，对胃不好，尝尝蚕蛹。”
    “好，你吃吧。”狄大令把酒瓶往前挪动，挡住了装满蚕蛹的盘子，拿起一根筷子，把盘子里的蚕蛹，往脚下的垃圾桶里扒拉，“狄叔把公关经理给辞了。”抬头看向狄晖，手里扒拉着蚕蛹。
    “你没听说么？”狄晖抓起鸡爪，洒满自然面，“他在老家早就结婚了，还生了个双胞胎，好像得有十一二岁了。孩子得了病，他媳妇就带着来找他，说是到了地方，没找到他，他媳妇就直接报警了。”
    “哦。”狄大令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着嘴。
    “咱们内个远房的不能在远房的亲戚，也不知道她这脑袋瓜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给他买车又买房，还帮他在公司安排工作。”一口咬在鸡爪上，几下吐出了骨头，狄晖抄起酒瓶，醉醺醺的说道：“最后，压根就不知道，人家有家室还有孩子。”
    “可能是被爱冲昏里头。”餐巾纸扔进垃圾桶，盖在蚕蛹的上面，狄大令看了眼手表，“不早了，差不多，咱们就回去吧。”
    “对，大令，你说的对！”狄晖仰头一瓶啤酒进了肚，“大令，你说的太对了。”酒瓶扔下，打了个酒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这人啊，你要是不能知根不能知底儿的，你可不能爱啊，大令。”
    “小晖，你说什么？”狄大令起身扶着狄晖，“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吧。”
    “大令，你坐，你坐下。”狄晖指着椅子，脸上红扑扑的，“我有件事，必须和你说。”
    “说吧。”狄大令无奈的坐好。
    “你喝，大令，你喝两瓶。要不，我不敢说。”狄晖拿起两个空酒瓶，塞给了狄大令。
    拿着空酒瓶，在嘴边虚晃一下，“酒也喝了，你说吧。”
    “大令，你可坐好了，我可要说了。”狄晖张开双臂，“微生小梦就这样。”抱紧了自己，“抱住了万星。”
    狄大令先是一愣，然后抬起手，“伏特加。”开了一瓶啤酒，仰头一饮为尽，“在加一盘生的蚕蛹。”
    “是吧，我就说蚕蛹好吃。”狄晖坐下，举起酒瓶，“咱俩接着喝。”
    “喝。”酒瓶碰撞，狄大令冷笑，“不醉不归。”
    啤酒、白酒、红酒，中国的、进口的、自酿的，酒瓶摆满酒桌，蚕蛹在碗里蠕动……
    “呕……”服务员搀着腿软的狄晖，趴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呕吐，“狄总，您慢点，拿点水过来……”
    筷子夹起碗里的蚕蛹，送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接着又拿起酒瓶，喝干了最后一点伏特加。
    狄大令生吃拇指大的蚕蛹，一旁的服务员捂着嘴，快要吐了出来。
    空酒瓶扔在桌上，狄大令站起身，“跟狄晖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说完跑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