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和他见面。」谁让她撒谎的技术拙劣。
「他是我义父,我不可能避而不见。」
谢绮懊恼地用手戳著沙子。电视剧都乱演一通,自断手臂就能脱离黑帮,去!
「爸爸。」白小曼突然回头唤道。
「什麽事?」他倾身擦去女儿脸上的沙土。
「你是流--流氓坏人吗?」小手紧拉著父亲手指,小脸要求著一个答案。
白奇的大掌包裹住女儿那娇小的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女儿已经到了要严格定义好人、坏人的年纪了吗?
他,善或恶?
「爸爸现在既不是坏人也不是流氓。」谢绮的手搭上父女俩互握的手,并在白奇严肃的颊上印上一吻揶揄著他:「我很难想像你叼著一根菸,身穿宽松打摺裤,外罩一件花衬衫,少扣两颗扣子的模样。」
白奇抿了下唇权充是笑,他不自在地轻咬了两声,温柔地将女儿抱在自己胸前:
「你为什麽问爸爸是不是坏人?」
「幼稚园小羊班班长的爸爸又当坏人,又当流氓,所以被警察捉走了。」
小脸似懂非懂地看著大人。
「谁告诉你这些事?」谢绮问道。老师不该在孩子面前说长论短。
「我在草丛找小猫时听到的。老师还说爸爸是老大。老大就是国王吗?那妈妈是皇后,我是公主吗?我不喜欢当公主,我想当王子,这样才能打倒恶龙。」小曼学著母亲皱起了眉,娇软软的嗓音抱怨道。
「公主也可以打倒恶龙救王子啊!有能力的人就可以屠龙。就像大厨师不一定要是男生一样。」谢绮微笑地压平女儿深锁的眉头,并给予性别教育。
「我知道!爸爸煮的饭比妈妈好吃!」小女儿兴奋地举一反三。
白奇紧张的心情因为女儿的话而放松,他笑著揉乱谢绮的发,看她一脸的忿忿不平地反驳著:
「你爸爸做的饭和我也差不到哪里嘛--」不过一锅是黑色、一锅是白色罢了。
「今天猫咪班的小强拿了巧克力饼乾给我,很好吃耶。我最喜欢吃小强妈妈做的饼乾,一次可以吃五块喔!」小曼得意地张开五指炫耀,分别接受了父母亲的一吻之後,弯身趴日沙滩上找她的铲子。
白奇一语不发地望著女儿,皱眉的神情彷若刚经历过一场战争。落寞地垂下视线,微张开的手中划著一道长长的事业线。
他蓦然握紧双拳,只希望那些「事业」全都消失殆尽。
「志安伯伯为什麽不来找我玩了?还有他们家小弟弟呢?」小曼边挖著沙边回头问道。她喜欢志安伯伯,他会用纸折很多漂亮的动物哩!
「志安伯伯--他--他们家到屏东--呃--」谢绮红了眼眶,哽咽地说不完话。
「志安伯伯他们搬到美国了,我们以後再去找他们。」白奇勉强自己给女儿一个微笑,并庆幸女儿很快便回过了头,否则,他脸上的痛苦,连五岁的小曼都瞒不了啊!
「王耀隆会遭到报应的。」谢绮用力地抱住白奇,泪水滴落在他的肩上。
白奇茫然地看著前方,胸口窒闷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潮北堂的向志安因为和他太接近,而丧命在唐帮的乱枪之下。唐帮和他原也没有太大的恩怨,只为了王耀隆成立的暗杀集团谋杀了唐帮的副帮主。
唐帮杀不进他的重重防护,向志安便成了泄忿的对象。
「如果你不退出运海帮,一切会不会变得比较好?」会不会她才是罪魁祸首。
「我倦了这些思恩怨怨,也不想时时刻刻在小曼面前说谎,我们可以是个正常家庭。」他轻吻著她担心的眼眸,却未告诉她自己心中的不确定性有多高。
没有人相信他已淡出帮内事务,运海帮仍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一个名词。
他的前头只有一条路--通往运海帮这座牢笼吗?
这些年,他私底下为她和小曼经营著为数不小的「乾净」产业,他多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心安理得地站在阳光下。
钤--手机的钤声打断了他的冥想。
「阖家欢乐的感觉不错吧!」王耀隆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你想怎麽样?」这场仗,他打得极累。
谢绮坐直身子,担心地看著白奇--千万别再有任何伤亡啊!
「我想怎麽样?放火的人倒先喊失火!」王耀隆咬牙切齿地冷笑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白奇漠然地回话,却让妻子紧握著他的手。
「没想到堂堂的运海帮帮主竟连出卖这种卑鄙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如果要做出出卖的举动,不会到我女儿五岁时才行动。」把猛兽逼急了,受伤的只会是其他无辜孱弱人。
「那个警察手中掌握了我们一批弟兄的资料却是事实。」
「我做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个警察手中握有潮北堂的资料却是事实。幸好他够贪婪,否则今天就不只是几场官司可以了结的事,而贪婪的人都该死!」王耀隆阴狠地冷哼了一声。
「向志安一死,潮北堂才刚被你随便找了个名目结束了那些重要干部,自然会有人心生不满。」白奇说话速度放慢,听似不愠不火,只有墨黑的眼眸显示了他的情况。
谢绮咬住了唇,知道他正处於极端忿怒的状况。白奇的自制力一向奇高,说话速度一放慢正是在压抑心头火山爆发。
「死人不可能背叛我。况且我送他们到另一个世界享福。免得活在世上当一群不仁不义的叛徒。你以为我不知道潮北帮老杨和你走得很近吗?他整批人都向你投诚了。前阵子竟连高利贷的借条都一把撕光。他以为自己投效到什麽孟尝君门下吗?他们是黑道人!」只要和白奇有关的人,他全都要严密掌控。
「他们撕掉的借条是一个已经被逼自杀的老人,况且向志安不是已经自掏腰包付清那笔帐了吗?向志安和我走得近,是因为他和我一样是孩子的父亲。」白奇愕然打住了话,因为察觉自己话中的悲痛。
有了血泪感情,手中的那柄刀便成了双面刀,伤人也伤己。
「我要的不是那笔钱,而是向志安身为黑帮人该有的狠劲。那个老人自杀了,还有个女儿可以还债。孩子的父亲?多麽温情主义的一句话啊!或者我也该提醒你,你好歹该称呼我一声义父,不是吗?」
「没有父亲会像你一样设陷阱,让孩子掉入。」自己希望王耀隆反驳吗?
王耀隆曾经是拯救他的上帝。
「孩子不过是另一个得意助手。」冷笑声截断任何希望,却又夹带了新的算计:「我忘了,你现在可是把女儿当宝。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可爱,不是吗?」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动到她。」白奇的目光紧盯著女儿,额上青筋隐隐地浮动著。
「我关心她的程度不下於你啊。你有空的话不妨问问她最喜欢吃哪种饼乾?」王耀隆的声音故意停顿而下,旋而神秘地扬起一道危险的馀音:
「如果我这个爷爷没猜错的话,她喜欢小强妈妈的巧克力饼乾,对吗?在饼乾里放些东西--挺容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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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你自己那是什麽表情,怕我在电话里杀了他吗?」王耀隆挂下电话,瞪著王筱雅担心的脸孔。
「你还孬种地想捡些他的注意来当成宝吗?他现在对运海帮只有恨。」他不高兴地咒骂著。
「我们的执著是相同的。您放不开他的才能,我心折的亦是他的才能。」王筱雅低头轻声地说道。
「才能?为了那张脸吧!」他知道这女人房间收集了多少关於白奇的资料。
王耀隆嗤之以鼻地走出大楼,迳自在一旁的小公园内吞云吐雾著。
他的野心加上白奇的才能,足够占领世界。他此时占上风,不是因为他的才能与白奇互有增减,而是因为白奇可以威胁的人事太多。
情爱真有如此大的魅力?主耀隆吐出一口菸,望著始终走在他身後的王筱雅。
王筱雅的母亲当年比她美艳十倍不止,不过精神状始终耗弱,最终是用刀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收养了当时三岁的王筱雅,权充是那女人当他情妇的报偿吧!当然,最重要的是王筱雅不知道她母亲被逼为情妇的那些过去,她只知道当他有难时,她可以用她的命来挡。
「你去死吧!」
陡地,一个深色人影手执尖刀往王耀隆的方向直扑而来。
王耀隆挑起居,身子甚至还未向後挪动,训练有素的保镳早已制服了行凶的男人,而王筱雅也早已挡在他的前方。
有钱有权人物的命很难瘁死!
王耀隆弹了弹菸灰,一扬下巴让保镳捉起行凶者的脸庞。
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年轻男人瘦削的脸上有一双亮邃而带著恨意的眼。
「你是子扬的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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