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沉默了下,想起前世临川郡王府的一团迷雾,没有出声反对。
他心里有一个近乎荒唐的猜想,但也因为过于荒唐,身在其中的人又都是沈黎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家人,他反而不敢开口问。
见沈黎哭的眼睛红红的,他只得去绞了个帕子过来给她敷眼睛。
“也好,魏世子那边想必也是能处理的。既如此,那就让荀老配合魏世子那边一起动作。”
沈黎咬着牙恨恨说完,心里也平静了不少。眼睛本来还有些干涩,这会被热帕子一敷,顿时舒服了不少。她有些不自在,只得自己接过帕子道:“我没事了,去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嗯。”顾韫起身又重新接过帕子放到盆子里,转过身和沈黎一起去了暖厅。
两个人都吃的慢,一个是没什么胃口,另一个是有心跟对方多呆一会。
“对了,明天中午二弟会过来一起用饭,你让厨房多做几个他喜欢的菜。”一提起顾瑾,顾韫不由就想到了自己平生第一次跟这个弟弟开口索要见面礼的事情。他的嘴角弯了弯,又看了眼沈黎还看不出什么的肚子。“西院那边我就告诉了他一人,往后他会多往西院这边跑。你让青杏她们看着点,过来的时候吩咐小厨房多备些他喜欢的。”
沈黎心下忍不住笑,想起前世两兄弟针锋相对到最后也没个好结果,又不由得有些唏嘘。其实说针锋相对也不对,外人看着更向是顾瑾单方面在挑衅当哥哥的,顾韫则是有些像不知所措的长辈,打骂不得又不会哄。
如今看着他们俩兄弟终于说开,心里也有些高兴。前世顾韫过得太苦了,她至少还可以任性撂开不理,可是顾韫从来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从来没有退缩和弯腰的余地。
“好。”沈黎点点头,筷子拨拉了下碗中的米饭又抬头道:“过几日我打算去广济寺上香,大家都说那里的菩萨很灵,以前不信,现在想着去看看倒也好。”
他们都知道以前是指什么时候,顾韫沉吟了会,他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广济寺在青州城外,祈福求香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天的时间。“打算哪天去,我提前把事情挪一挪。”
“你这么忙,就不用跟着去了,又不是出远门。再说我出去带着的家将那么多,总不会在自家地头上被人欺负吧。”沈黎这趟出去,是为着跟容叔叔给她安排的人见面。她前世太过疏散,既然重来一次,当然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些前世逼迫过她的人,今生就算不原样奉还回去,至少也要在他们朝她发难的时候,不至于再陷入前世那样被动的局面。
顾韫身负两世记忆,本来又是聪明卓绝的人,他跟着去只怕一眼就能发现不对劲。虽然她也没想着要在这事情上欺瞒他,但这会她还没理好心中的一团乱麻,也还决定好到底要如何处理她跟顾韫之间的关系,只能先将这事情放过一边了。
顾韫接下来几日确实脱不开身,顾瑾后头的卫家,蠢蠢欲动的钟家,以及还在等着他的外祖父。
卫鹤之近来动作不断,似乎半点也不避讳他在人前的动作。
这几日外院书房的信件可以说得上,跟雪花片一样纷纷扬扬。
顾韫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容易现在还对自己心结未解,若是迫的太紧,反而更惹她的烦心,便也就顺着她的意思道:“那也好,不过你如今有着双身子,出门也不能没人跟着。我让阿瑾和和颐陪着你去,反正他们这几日也没什么要事忙。”
沈黎笑了笑没再拒绝,不然再说下去顾韫肯定会猜到她的安排。
两个人吃完饭,顾韫也没急着去前院。沈黎心下惦记着云庄的事情,收拾完马上就去给师兄写信。
只不过才写一个开头,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两世为人,她这会突然特别想不管不顾马上回到云庄去。什么世子妃,什么燕京与南域的大义,她什么都不想管。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前世她过得那么苦,也不见得人半分怜悯。
好人易折,坏人长命百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容易,取之一生平顺和易;而国宝,五花马千金裘,王孙公子本来生来该当一生如珠似宝。
谁又知道,就这么短短一生,却是那么沉重呢。
沈黎擦干净眼泪,开始提笔写信。写一会停一会,她想起幼时郡王叔叔每逢她跟着师兄去到郡王府,总会亲自到府门口迎接他们。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精巧的首饰,只要是郡王府收罗在府库的,都任她予取予求。
她刚刚乍闻真相,内心震痛之余不免下了狠心。可是到了这会,往事交杂一起,她的那腔恨意顿时变得有些茫然。
提起的笔停了好一会,一滴墨汁顺着笔端落了下去,在信笺上泅出好大一个墨迹。不过才短短半日,沈黎的面容已是憔悴不已,它两眼虚望着前方,也没有了之前熠熠发光的神采,素净的脸上铺满了茫然。
郡王叔叔的发难,若说她初时不懂,到这会也已经捉摸出了其中的意味。还有什么比一个父亲的雷霆之怒,来的更痛切的呢?
沈黎呆怔了半会,默默地将桌上写了一半的信笺揉成了一团,掷过一边。重新扯了一张纸铺好,只是开头的称呼换成了容叔叔。
不管怎么样,容叔叔终究还是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至于最后怎么抉择,就让容叔叔自己决定吧。
顾韫在另一边的雕花案几本来在处理公务,本来是打算抢着时间做点事情。结果一份公文看了半天,仍然不知所云,知道自己这会满腹心神全系在沈黎心上,索性将笔搁置到笔架上,走过来这边。
沈黎听到脚步声,忙擦了擦眼睛低下头去继续写信。。
顾韫一心放在她身上,哪里不知道她刚刚是怎么了。他装作没注意到,走到近前看了看,方才假作不解道:“还是写给容庄主吗?”
沈黎清了清喉咙,点点头。“郡王……郡王到底是师兄的至亲,容叔叔素来嫌弃我做事不稳当,要是知道我私下里,直接将这种事放到师兄面前肯定要生气。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告诉容叔叔好点。”
顾韫对此自然不好发表任何意见,“你决定就好,反正我这边等你写完再给荀老托信去。”
沈黎犹豫了下,还是道:“容叔叔那边荀老大夫一个人搞的定吗?我不是嫌弃他老人家医术不好的意思,只是担心……”
顾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担心,荀老出自颍川百年世家荀家之后,不说他一身精湛高超的医术,就是他一生所博览的医理和药理,也可堪称杏林顶尖之人。你别瞧着前世荀垚医术卓绝,那也是荀老一棍子一棍子敲出来的。况且他老人家最是务实,若是不能胜任,一定会立刻修书回来。”
沈黎不自在的点点头,继续去写她的信了。顿了顿,她又低声道:“我要在广济寺见一见容叔叔给我的人,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先提出来。当然他们在这边根基肯定不如世子,大事上也只能帮上些小忙,世子别嫌弃就好。”
顾韫眼神顿时一亮,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只是顾虑着沈黎面薄,到底不敢露出太大的喜色。“怎么会,有容易帮我,不知道要省下多少事情。容庄主手下的人才,我早已是闻名甚久。”
前世他跟容易之间是一笔扯不清的烂账,两个人分府而居后,云庄的人虽没有跳出来在明面上给他找不痛快,但暗地里确实给他生了不少事。
顾韫一心放在她身上,哪里不知道她刚刚是怎么了。他装作没注意到,走到近前看了看,方才假作不解道:“还是写给容庄主吗?”
沈黎清了清喉咙,点点头。“郡王……郡王到底是师兄的至亲,容叔叔素来嫌弃我做事不稳当,要是知道我私下里,直接将这种事放到师兄面前肯定要生气。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告诉容叔叔好点。”
顾韫对此自然不好发表任何意见,“你决定就好,反正我这边等你写完再给荀老托信去。”
沈黎犹豫了下,还是道:“容叔叔那边荀老大夫一个人搞的定吗?我不是嫌弃他老人家医术不好的意思,只是担心……”
顾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担心,荀老出自颍川百年世家荀家之后,不说他一身精湛高超的医术,就是他一生所博览的医理和药理,也可堪称杏林顶尖之人。你别瞧着前世荀垚医术卓绝,那也是荀老一棍子一棍子敲出来的。况且他老人家最是务实,若是不能胜任,一定会立刻修书回来。”
沈黎不自在的点点头,继续去写她的信了。顿了顿,她又低声道:“我要在广济寺见一见容叔叔给我的人,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先提出来。当然他们在这边根基肯定不如世子,大事上也只能帮上些小忙,世子别嫌弃就好。”
顾韫眼神顿时一亮,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只是顾虑着沈黎面薄,到底不敢露出太大的喜色。“怎么会,有容易帮我,不知道要省下多少事情。容庄主手下的人才,我早已是闻名甚久。”
前世他跟容易之间是一笔扯不清的烂账,两个人分府而居后,云庄的人虽没有跳出来在明面上给他找不痛快,但暗地里确实给他生了不少事。
顾韫一心放在她身上,哪里不知道她刚刚是怎么了。他装作没注意到,走到近前看了看,方才假作不解道:“还是写给容庄主吗?”
沈黎清了清喉咙,点点头。“郡王……郡王到底是师兄的至亲,容叔叔素来嫌弃我做事不稳当,要是知道我私下里,直接将这种事放到师兄面前肯定要生气。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告诉容叔叔好点。”
顾韫对此自然不好发表任何意见,“你决定就好,反正我这边等你写完再给荀老托信去。”
沈黎犹豫了下,还是道:“容叔叔那边荀老大夫一个人搞的定吗?我不是嫌弃他老人家医术不好的意思,只是担心……”
顾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担心,荀老出自颍川百年世家荀家之后,不说他一身精湛高超的医术,就是他一生所博览的医理和药理,也可堪称杏林顶尖之人。你别瞧着前世荀垚医术卓绝,那也是荀老一棍子一棍子敲出来的。况且他老人家最是务实,若是不能胜任,一定会立刻修书回来。”
沈黎不自在的点点头,继续去写她的信了。顿了顿,她又低声道:“我要在广济寺见一见容叔叔给我的人,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先提出来。当然他们在这边根基肯定不如世子,大事上也只能帮上些小忙,世子别嫌弃就好。”
顾韫眼神顿时一亮,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只是顾虑着沈黎面薄,到底不敢露出太大的喜色。“怎么会,有容易帮我,不知道要省下多少事情。容庄主手下的人才,我早已是闻名甚久。”
前世他跟容易之间是一笔扯不清的烂账,两个人分府而居后,云庄的人虽没有跳出来在明面上给他找不痛快,但暗地里确实给他生了不少事。
顾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担心,荀老出自颍川百年世家荀家之后,不说他一身精湛高超的医术,就是他一生所博览的医理和药理,也可堪称杏林顶尖之人。你别瞧着前世荀垚医术卓绝,那也是荀老一棍子一棍子敲出来的。况且他老人家最是务实,若是不能胜任,一定会立刻修书回来。”
沈黎不自在的点点头,继续去写她的信了。顿了顿,她又低声道:“我要在广济寺见一见容叔叔给我的人,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先提出来。当然他们在这边根基肯定不如世子,大事上也只能帮上些小忙,世子别嫌弃就好。”
顾韫眼神顿时一亮,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只是顾虑着沈黎面薄,到底不敢露出太大的喜色。“怎么会,有容易帮我,不知道要省下多少事情。容庄主手下的人才,我早已是闻名甚久。”
前世他跟容易之间是一笔扯不清的烂账,两个人分府而居后,云庄的人虽没有跳出来在明面上给他找不痛快,但暗地里确实给他生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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