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这一刻就像个生化人一样,看得宋仁一阵头皮发麻。
这根本就是剥落啊。
宋仁就这么看着李茂贞身上的骨头移位,重组,他的嘴里只有压抑的呜呜声。
宋仁不停咽着唾沫,这就是那位鬼婆的诅咒吗?
很难想象,他竟然忍受了好几万年这样的痛苦,太可怕了。
久久后,一切又似乎时光倒流一样,所有的东西又在‘逆流’而回。
直至下一刻,李茂贞直接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而后颤抖着身子抬头看向宋仁,发紫的嘴唇哆嗦着:“抱歉啊,让你看到这一幕,没想到会在今天发作,它总是不定时的。”
宋仁还能说什么,连忙走过去把他扶起,入手冰凉,似触碰到了黄泉一般。
李茂贞摇摇头,在宋仁疑惑下,用手碰了一下椅子,顿时,椅子也似乎受到了诅咒,瞬间冰寒,而后化为了齑粉。
宋仁连忙看看自己的双手,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只对物有用,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只睡在戈壁上,我想过死,毕竟意志再坚定的人也会受不了的,但你也看见了,哪怕成了那样,我也死不了,更别说自尽了,所以,我熬死了很多人,很多跟我年龄一般大小的昔日故友。
知道吗,或许我会永远不老不死,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不人不鬼样貌,只不过会随机饱受这样的折磨,或许一月一次,或许半月两次,又或者一天四五次,老夫来这里,不是让你来同情我的,也不是让你来帮助我解脱的,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我只是来看看天翰,已经好久好久,久的我都忘记了他气息的地步了,我,真的很想他。”
李茂贞说道此处,一脸的难受。
这点,宋仁能感受到。
“他的死,是我造成的,那时候,老二老三还没有成家,只有老大早早有了孩子,他也是我第一个孙子,我对于他给予了厚望,从小管束的严格,哪怕是和藏龙真界联姻,我知道他不愿意的,一直心有抵触。
自从那边出了事后,他终于解放了,那天早上,他自扇门离开后,像终于走出笼子的小鸟,自由飞翔,但却再也没有回来,而我,也再没找到他,这是我迄今为止一直的遗憾,多谢你,宋小友,你让我弥补了遗憾。
哈哈,让你见笑了,好久没这么跟其他人说过话了,你很像他,尤其是身上有他的虎元和味道,人一活到老,就越喜欢唠叨,放心吧,从今天开始,虎族这边,不会有任何的牵绊你,我会警告他们的。
你的一生很长,也很光彩,要一步步走,老夫真心希望你,能活的自由自在,为自己活着,仅此,再会了。”
李茂贞说完,就准备走了,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再说话,但宋仁却明白一切。
这是一个很好的老头,一个饱受摧残,真正生不如死的老头。
“前辈等一下!”
就在这时,宋仁终于发声。
李茂贞转过头来,漆黑的脸上露出牵强的笑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宋仁摇摇头:“您的救命之恩我还没相报呢,而且对你虎元相赠的另一个人,估计她也希望你能活的好好地,无论你之前犯下多大的错误,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但想试一试。”
李茂贞就这么看着宋仁,久久后道:“鬼婆的诅咒,是解不开的,对她而言,我们只是蝼蚁,你也不可能再写出一部天文来,他们的评价跟我们已知的所有圣人文、帝文都不一样的,就算写出,也搭不上话。”
宋仁一挥手,网络界面便是出现:“那可不一定,以前或许不行,但现在我可是帝子,自古以来的九位帝子之一,而且天文,或许我知道该怎么写了,前辈不建议稍等一会儿,让我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茂贞听闻,看着宋仁突然笑了:“你跟天翰那孩子有点不一样,他受惯了我们的约束,一直沉默着,沉默的连我们都没发现异样,只在最后一刻爆发了,而你,一直在尝试的边缘,或许正是因为你这股拼劲,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冒昧的问一下,不单单只是救命之恩的原因吧,你不说,没人知道的,是因为我那道执念将虎元赠与的另一个人吗?”
宋仁一笑:“她是占据一半,但更多的是我的一种赌注,万一赌赢了,或许我还需要前辈的帮忙,算是利益和交换吧。”
李茂贞看着宋仁的坦诚首次大笑起来,很难听,但足以看出他很舒畅:“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家伙,凭你的实诚和我帮助的那个连我都好奇的人份上,无论是否成功,只要不是很过分,我定会相帮。”
“那晚辈就在这里先行谢过前辈了!”宋仁对于李茂贞,心里也是一阵钦佩,怪不得能成为数万年前,享誉各个真界的大佬人物,最起码这份心性就令他很佩服。
宋仁则直接点开灵书模块,点击了【新建作品】,最后以心为笔,以神为墨写下了【步天歌】三个字。
【步天歌】是一部以诗歌形式介绍中国古代全天星官的著作,以三垣二十八宿为主体,共三十一区,从角宿至轸宿,然后为太微、紫微与天市垣,介绍每区包含星官、描述恒星数目与其位置。
全篇373句共2611字,比《道德经》的五千多字还少一半,但所潜藏的意义可是非常重大的,曾被称誉为“句中有图,言下见象,或丰或约,无馀无失“。
也是前世各个朝代,所有钦天监或占星家所要研究的必备之书,他们甚至有言:“此本只传灵台,不传人间,术家秘之,”的话语出来。
足可见其珍贵之处。
宋仁原本是想写《太上感应篇》的,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这部《步天歌》更适合。
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不行了,再写《太上》,两千多个字,也不差这个时间,大不了自己的书籍生涯中,多一个新书呗。
在李茂贞好奇的注视下,宋仁开始书写了起来。
“中元北极紫微宫,北极五星在其中,大帝之座第二珠,第三之星庶子居,第一号曰为太子,四为后宫五天枢……”
“上元天庭太微宫,昭昭列象布苍穹,端门只是门之中,左右执法门西东。门左皂衣一谒者,以次即是乌三公……”
“下元一宫名天市,两扇垣墙二十二。当门六角黑市楼门,左两星是车肆。两个宗正四宗人,宗星一双亦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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