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图瞳孔一缩:“罗琼枝!你做什么!”
“放了巽儿父子!”罗琼枝眼神盯着江半图,“我不理解你这样做为了什么,我也不关心这些年你成了什么尊主,巽儿是我表姐的孩子,表姐待我胜过亲妹,巽儿是我的亲人!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们!”
“亲人?”江半图冷笑一声,仿佛受了“亲人”二字的刺激,“你的亲人是我。”
罗琼枝抬眼看了一下勉力支撑的纪巽父子,胸口起伏,“要怎样你才肯放了巽儿他们?难道你忘了当初在纪家堡的日子?”
江半图不欲再与她多费口舌,五指握成一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罗琼枝身子一晃,后退半步,突然笑了,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决绝:“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于你,巽儿死,我陪他一起死!”
说完,罗琼枝手上一个用力,将抵在心口的银簪毫不迟疑地向下刺去!
江半图生人勿近的冰冷之色在看到罗琼枝的动作之后先是吃了一惊,下一刻,他步子一动,衣袖猛地一甩,罗琼枝的手臂立刻像一条软绵绵的带子一般,无力地垂了下来,手里的簪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银簪的尖头带着不多血迹。
罗琼枝胸口的衣服破了,里面的伤口并不深。
丫鬟急忙上前扶住罗琼枝,脸色吓得发白,双腿止不住抖了起来。
她怕。
江半图上前一步,人已到罗琼枝面前,怒道:“你还真敢自尽,你就那么想死?”
他带着愠色将她身上查了一遍,没发现另外的利器。
罗琼枝竟然笑了起来,声音透着凄凉:“果然我要死都死不了么?”
江半图:“我没有答应你死,你死了这条心。——快带夫人回去包扎伤口!好好照料!”
“是吗?”罗琼枝被丫鬟扶着,缓缓摇摇头,“江半图,这一次我要是不死心呢?”
她看着他,“我的心早死了。这一副躯壳还有什么可顾念的?——非要不死不休?多大的怨仇?”
“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要做的事情。”江半图冷冷道,“阻挡我者只有死路一条!”
“江半图,你好狠的心!”罗琼枝忿忿道,“好,好……”
她拂开丫鬟的手,背对江半图向前迈了一步,作势要走,片刻之后,她的身子突然一个趔趄,向地萎去。
“夫人!”旁边的丫鬟大惊失色,连忙去扶罗琼枝,然而,那下坠的身体她却怎么也扶不住。
接着,她就惊悚地看到夫人的手捂在腹部,衣服和手上染满了鲜血。
江半图身子一震,双眼猛然一睁,脸上闪过不可思议。
一个箭步上前,他接过罗琼枝,发现她胸前插着一小截匕首。
显然,这匕首内藏着机括,利刃收起来之后不过短短几寸的样子。
原来,先前那只银簪也不过是一个幌子。
江半图抱着罗琼枝萎顿的身体,一瞬间目眦尽裂:“罗琼枝,今日你要敢死我就屠尽纪家满门!”
罗琼枝唇角噙着笑:“半图,你明明知道不关纪家……你想要我死不瞑目……”
江半图咬着牙齿,抱起她就走。
罗琼枝挣扎了一下,“半图,没用的。”
江半图抱着罗琼枝的手臂一紧,他突然觉得今天太阳有些刺眼,以至于自己脑海里有些空空荡荡的,就连手中抱着的人都很轻,轻极了。
“放过巽儿他们,”罗琼枝一双眼睛清澈透亮望着江半图,“好吗?”
江半图定定地看进罗琼枝的眼睛里,“不,我不放!”
罗琼枝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视线在他脸上逡巡片刻,突然笑了,温柔道:“江半图,你好狠的心。”
“我狠?”江半图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口一抽,“我狠,你说得对。”
当年,他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儿子叫天不应,看她烧的面目全非,束手无策,看着她浑身溃烂、化脓……他眼中也是有泪的。
但是,他还是狠下心来为她剪掉溃烂的皮肤,为她剜去大片的脓疮。做这些,他心里坚硬如铁,下手之时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疼,他知道。
他没办法,或者就只有那样一个办法。
冷着情,凉着血。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心狠手也狠。
偶尔他也问自己,自己这是心先狠、还是手先狠的呢?
“琼枝,你比我更狠!”
江半图想吼出来,可他张了张口,发现口里咸咸的。
罗琼枝艰难地伸出一只手,覆上江半图的脸,这张脸为什么那么陌生?
可……又熟悉得厉害……
“你落泪了?”罗琼枝眼睛越来越明亮,如一汪秋水,“到底……还是我比较自私。半图,你要怎样,都随你了……”
她眸似秋水,脑海里清明的很,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新生的错觉。
江半图抱着她让她恍然回到了他们刚刚成亲的日子。
这怀抱有点冷,又有点温暖。
将近三十年了,谁能料到,再一次躺在江半图的怀里竟是因为她要死了。
死了……
罗琼枝胸口起伏着……
……
另一边,包围圈中,纪巽替纪默挡了一刀,那一刀斜着划过了纪巽的后腰。纪巽只觉得“刷”地一下后腰那里裂开了一道口子,灌进来一股冰冷的风,紧接着一个刺痛贴着皮肉钻进了头顶。
纪默看到父亲为自己挡刀受伤,顿时眼眶红了,突然他大吼一声,挥剑劈向自己右侧的那个人!那人用刀一格,刀与剑碰撞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声响,带出一串火花。
纪巽心中苦笑一声:“儿子气急了。”
他道:“忘我是我,有我无我。”
八个字一出口,纪默本来带着狂怒的剑式仿佛受了感召,复又灵活通畅起来。
而另一旁的纪平终于体力不继,被江半图其中一个手下飞起一脚踢中胸口,砰一声摔落在地,昏死过去。
……
此时此刻,通往庄子的小路上,一匹马风驰电掣而来,马上的少年挥舞着鞭子恨不能肋生双翅,御风而飞。
而在他身后,俨然还有一匹马仅仅相随。
枣红马上的英气少年问:“灭明,还要多久?”
“就在前面!”
纪灭明顾不得多言,心中一个念头挥之不去——义父,师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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