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的灰色幻想

    亚当斯把钢剑别在腰间，默默走在长街上。
    现在的他忧喜参半，喜的是自己父亲的消息已经有下落了，忧的是父亲的状况似乎并不算好。
    唉。
    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伊索商会的到来才好打听，亚当斯计算了一下时间，距离礼拜六还有五天。
    现在还是先去魔法师工会登记一下吧。
    ……
    吉拉图佝偻着背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不合身的法师长袍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床单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在了里面，只露出他满是皱纹的脸以及白花花的头发。
    老魔法师把左手拢在耳边，侧着脑袋冲着眼前的的年轻人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来认证魔法师徽章的”，眼前的年轻人一脸无奈的样子。
    吉拉图其实并没有衰老到快要失聪的地步，只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有些过于匪夷所思。
    “你会魔法？”老魔法师有些不快的反问道。
    他最讨厌有人拿他寻开心了。相比于隔壁红红火火的战士工会，魔法师工会已经有三个月没能招到新人了。
    “是的，我自学了风系的学徒级魔法轻身术”，富有朝气的声音从年轻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吉拉图扶了扶眼镜，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皮甲和斗篷，别着一把锋利钢剑的“野法师”，心中发出了一阵沉痛的叹息。
    魔法师工会在联邦越来越难经营了，这什么人都敢进来了。
    苏恩王国的势力被大地圣殿打击的不轻，而巴托王国又是一个崇尚骑士道的国家，至于联盟中的第三个国家，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你说你只会释放轻身术？”吉拉图再次确认道。
    “是的，我是偶然得到了关于这个魔法的知识”，亚当斯面不改色的回应对方，青蒙蒙的光晕在他的身体上若隐若现。
    老魔法师点了点头，虽然说轻身术只不过是风系魔法中最简单的学徒级魔法，但无师自通倒也勉强能算得上略有天赋。
    他吃力的从身后满是烟尘的置物架上取下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圆形水晶，然后念了几句意义不明的咒语。
    一股清澈的水流从空中迸射了出来，将水晶上的尘埃扫了个干净。
    吉拉姆满意的看着重新透亮起来的水晶，“把你的两只手掌放上来。”
    亚当斯犹豫了一下，这应该就是苍白魔杖曾经和自己说过用来测试魔力亲和性的魔法石。
    说实话亚当斯有点害怕这玩意儿能测出他在死灵系魔法上面的造诣，不过他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给放在了上面。
    “现在闭上眼睛感受魔力，让魔力在你的身体里流动起来”
    亚当斯感受着周遭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奇妙能量，在魔法石的催动下，这些能量顺着一种特定的轨道在他的身体里游走，最后汇成一条溪流没入了魔法石中。
    夺目的光芒从瞬间魔法石里爆发出来，将幽暗的前台照了个通透。吉拉图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片翠绿的闪光，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什，什么”他结结巴巴的喊道，“竟，竟然是高阶魔法天赋。”
    亚当斯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的魔法师，他有点怀疑魔法石的测试结果是不是出现了错误。
    自己之前的魔法天赋明明平平无奇才对，那时候自己连一个学徒级魔法都放不出，就算后来被恶魔血脉进行了一次加强，可最多也不过可以释放一环的低阶法术。
    吉拉图看着眼前这个面带怀疑之色的年轻人，他的心中充满了狂喜。高阶魔法天赋说明这个年轻人成为大魔法师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成为魔导师也不是没有可能。
    孺子可教。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能够成为一名魔导师大人的启蒙老师，吉拉曼仿佛就焕发出了第二春。
    不久前还在抱怨被分配到这种极其不友好的地方来，转眼间上天就给了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果然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
    哦，这该死的甜美。
    吉拉图狂热的看着亚当斯，锐利的目光从他深陷的眼窝从绽放了出来，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年轻人给留下来。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天赋不错啊，如果能够受到我们魔法师工会的指导，你一定也能够在奥术的领域中找到自己存在的位置。”
    老魔法师收回了之前激动，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摆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以你现在的水准，虽然勉强达到了获得魔法师学徒徽章认证的资格，但是由于你属于自学的特殊情况，对于很多魔法知识还都不甚了解，因此现在徽章还不能发给你。”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获得魔法师学徒的认证呢？”亚当斯满怀着疑问。
    吉拉图嘿嘿的笑了一声，“当然是要在我这里学习一段时间了，在我认为你魔法水准达标的时候，徽章自然会发给你的”，然后老魔法师眼巴巴的看着亚当斯，快答应啊，他在心里默喊，工会单独为学徒分配指导者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得到的待遇。
    此时亚当斯却在心里打着其他算盘。这个老魔法师真是不靠谱，刚刚还说自己的魔法天赋不错，现在却翻脸说不能把徽章颁发给自己，这嘿嘿嘿的奸笑莫非是打算坑自己一笔？
    他环顾着魔法工会门可罗雀的惨淡状况，对自己的臆断开始有几分相信起来。
    这里实在看着不像是一个好地方，地板脏兮兮的无人清理，柜台后到处都是丢弃在一边的厚厚书籍和各种杂物，就连一个像样的侍者都没有。
    不行不行，感觉真的有阴谋，你这老头真是坏的很啊，大不了我去隔壁的战士工会认证见习战士得了。
    这样想着，亚当斯吐出了一口气。
    他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子，就要朝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了老魔法师焦急的声音。
    “这位少侠你别走啊，留下来要什么条件好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