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村”全纪录

第18章


凌晨2时后,阿原来接阿银下班,两人去罗湖区海鲜街吃海鲜。她胃口好,心情更好,一直吃到4点钟,阿原又一次掏出1000元给阿银0。阿银坚辞不收,阿原说:“记得看医生哦!年轻轻的女仔,要懂得保养自己。”
  出门一年多,除了姐姐之外,第一次有人这么呵护自己,阿银当时眼眶就红了。
  消夜时,他唱粤语歌曲给她听,斯斯文文的,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动手动脚,一下子就赢得了阿银的好感。那个冬夜之后,这个50多岁的男人,竟然像是怀春的少年郎,常常打电话给阿银,电话很多,殷勤得让阿银又快乐又觉得好笑。
  有一天,阿原过深圳来装货,请阿银在皇岗口岸出境处的餐厅吃饭。两人聊兴正浓,突然,一个女仔冲进餐厅,一把揪住阿原的衣领,嘴上不干不净地乱骂。
  阿银吓呆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奋勇上前挥起胳膊,仿佛是美女救英雄,为了不让阿原吃亏,和那个女仔对打起来。那个女仔是河南人,长得人高马大,阿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对方打得爬不起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该是英雄救美了,阿原很生气,挥拳对着女仔乱打一气,只因个子矮小,反倒被河南妹打得头破血流。
  大块头女仔抓起阿原随手一扔,像扔抹布一样把他扔到角落里,摔得他好半天爬不起来。女仔问:“你得给我钱,我需要钱,我赌输了十几万,你难道不管?”
  阿原急了:“我不欠你的,我们早就分手了!你滥赌好赌,谁不知道?”他话还未完,女仔就给了他一巴掌:“我们在一起3年多了,你玩了我还想再抠女?”
  阿原十分委屈地辩解:“你在家里偷人,养小白脸。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偷人,你有没有搞错?”
  阿银甩甩在混战中被打麻的胳膊,扶起阿原,悄悄地说:“你赶快跑,我来挡住她。”
  阿原感激地对阿银说:“这是我和她的事情,别牵连到你。”他用眼神示意阿银快跑,阿银摇头,阿原气得一跺脚说:“快跑啦!省得给她一起打死!”
  阿银听了这话,迅速地撤退到了门口。餐厅里的“全武行”,把前来就餐的食客都吓跑了,剩下几个服务生在门前看热闹。阿银跑到门前,转身又问他:“要不要报警?”
  “唉呀!”阿原摇摇头说,“你想让我死呀?报警?报警有什么用!”
  (二)
  这场餐厅苦斗,倒成了阿银和阿原感情的催化剂。
  第二天,阿原特意到发廊来找阿银,要请她吃饭,给她压惊。他认为,阿银很有义气,危难时刻不仅没有先跑,反而帮他打那个女仔,让他很感动。
  那个大块头女仔,曾经被阿原养了3年。后来,阿原看她什么也不愿学,心灵空虚,好赌滥赌,慢慢地疏远了她。有一次,大块头女仔在外边赌牌输掉了将近万把块钱,在债主催逼下,她雄赳赳找到阿原要他付款。阿原说没有,她立即传呼同乡将阿原绑架到自己住处,非逼他拿出钱来不可。阿原反复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无计可施,最后还是将阿原放了。
  大块头女仔认定阿原是一棵摇钱树,只是由于阿银“第三者”插足,才只见摆风而不落钱下来。她认定阿银断了她的财路,雇请两个小烂仔在发廊门口叫骂阿银,从早骂到晚,看见她就吐唾沫。
  发廊生意大受影响,发廊老板哪能受得了这种拆烂污的事,坚决把阿银辞退掉了。阿原说,是他连累了阿银,给了她3000元,叫她去租房子住,并宽慰说,假如找不到工作,他会
  养着她。
  阿银并没有租房独居,而是投靠姐姐。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感觉很茫然,什么东西都不敢添置,也不敢像姐姐那样去投资。出门在外,钱是人的胆。她只是攥一把钱给自己撑腰壮胆。
  阿原还是经常来找阿银,两人一同去听音乐会,逛音响商店。有时,阿银发现,阿原会接到一两个女人的亲密电话。直觉告诉她,阿原和大块头女仔依旧若即若离,并没有分开。
  但是,阿银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仍然和他交往。大概是3个月后的一个周末,两人上街,在东门与大块头女仔不期而遇。看到她惊喜、雀跃地揽住阿原的亲热样子,阿银心里酸酸的,掉头便走。
  过了一个星期,阿原又来找阿银,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时,阿银在另一家发廊当洗头妹,常常被阿原传呼出去玩。阿银凭感觉认为,他们还在同居,很不开心,但心里又放不下他。有时,阿银会接到大块头女仔的骚扰电话,蛮横地骂她,命令她离他远一点。阿银满肚子委屈,不便对姐姐说,只有闷闷地憋在肚子里,有时候也会把心里话告诉阿原。她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希望阿原能够把棘手的事情解决好。
  不知是抚慰还是补偿,阿原又给她3000元去租房。这回,阿银真的租了房子,只是什么家具也没有买。当她高高兴兴地把住址告诉阿原之后,觉察到阿原还在她和女仔两者之间徘徊,觉得自己活得很辛苦。想了想,悄悄地换了住处,也不告诉阿原,再一次找工上班,走自食其力的道路。
  这回,阿银很高兴,她在一家西餐厅那里当部长,每月能拿1200元,令她心满意足。她很珍惜这份工作,决心直面人生,努力赚钱,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
  (三)
  在西餐厅工作一个星期后,阿银回到家中,发觉衣橱里还有五六件阿原的衣服,就将衣服放在阿金家,打电话给阿原,叫他去阿金那里拿走那些衣服。
  阿银传递给阿原的信息很明确,那就是断交。但在阿原看来,正是寻找阿银毫无头绪之时,突然有了伊人的消息,真让他喜出望外。他没有去拿回衣服而是直接来找阿银,阿银不理他。他就找到西餐厅来,把车停在西餐厅的路边等她下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晚,阿银都会发现他坐在车里摇头晃脑地听歌,守候她的到来。西餐厅营业到凌晨2点,阿银收工走到门口,他立即跳下车赶过来缠住她。
  有时候,阿银说:“你再纠缠,我报警了!”
  阿原说:“你要报警早报了。”他再次劝阿银放弃工作,“何必这样辛苦,干脆我养你得了。”
  “那她呢?”阿银决定把牌摊开来谈,再不想在三角、四角的关系中纠缠。
  “谁呀?”阿原明知故问。
  “我胆子小,又不会跟人家争。”阿银看着阿原,泪水缓缓地落了下来,“每次她一出现,结局就是我必须走,我已经走了两次了,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吗?”
  看见阿银落泪,阿原也很激动:“傻女。我总觉得,你这么年轻,又靓丽,有大把的男人喜欢你,我的年岁又大,你点解会中意我(怎么会喜欢我)?”
  阿银什么也没有说,只有眼泪在表白她的心迹。是的,她心中始终放不下他。一想到他,总会想起那一年的腊月二十九,她被车撞了,茫茫人海中,只有这个老头替她支付医药费。她思前想后,被感情牵着鼻子走,像找父爱那样地被阿原包养下来了。时间过得真快,到如今已经两年了。
  说起自己的生活,阿银很满足: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现在租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月租1400元,水电费300多元。他每个月一般给我5000至6000元。他是那种直率的人,有什么就说,从不吞吞吐吐。多赚了钱,就多给我,少赚就少给。有时,他没钱给,还从我这里拿钱用呢!
  “我跟他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他一直劝我学点什么。最早时,他买过一部电子琴给我,要100元一堂课,我嫌贵不愿去,结果他以为我不愿意学电子琴,就自作主张又买了一架钢琴给我,我一直觉得太贵了。但是,钢琴买回来了,花那么大的价钱,我不认真学行吗?一开始,我学琴没什么兴趣,到我这个年纪学习钢琴一般是有难度的,他给我请了一位女老师,很年轻。当她知道我是“二奶”时,竟甩手不来了。我老公找了她两次,把情况谈了谈,从此她再也没有看不起我。我的心情不错,每天都练琴,最少一天也要练两个钟头。
  “他打算给我买台电脑,让我学习打字上网。他是个负责的男人,总想替我规划好未来。他在那边是有妻室的,他越替我规划未来,我越觉得他可能会走,为了走得放心才这样安排我的后半生。但是,未来究竟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
  “假如有一天,他像我姐姐的老公那样消失了,我是绝对不会去找他的。我和他在一起,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不是有句话叫‘不期望天长地久,但愿一朝拥有’吗?这段日子,我是幸福的,我永远感激他。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我的话,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我对自己说,不要吵,不要闹,我会继续我自己的生活。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不想开一点,怎么办呢?”
  只是,阿银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能够想得开吗?我望着她的眼睛,她将头转了过去。在那双眼里,湿湿的,亮亮的,随时有泪水会掉落下来。
  (四)
  处于“婚姻”异态下的“二奶”,极希望有个常态意义上的家,希望这个家与正常婚姻中的女人一样也能够遮风避雨,安身立命。所以,在和一个并不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组成的临时家庭中,为了寻求平衡,一些“二奶”容易选择心理上的自觉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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