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阳间度个假

    病房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陆陆续续离开，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羡羡、岁寒、陈歆、梁院长站在一边，看着悠悠的父亲和病床上的周渡展开“唇枪舌战”。
    周渡强忍着眩晕感，与男人对视。
    “你的女儿已经成为了一个恶魔。”
    男人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刚才你母亲带着她回家。你们在客厅交谈，悠悠走到卧室跟我说了一些话。”
    周围很平静，都在等他说下去。
    “你、你妻子、你前妻和你那位林姓朋友，都是导致悠悠成为恶魔的因素。”
    周渡看向男人：“不管你信不信，你女儿在我离开卧室之前跟我说，如果可以，她还想杀了你。”
    不出意外地看到男人露出了不敢置信的反应。
    “你在胡说什么！”
    护犊子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睛，嗓门也高了八度。
    “你也看到了，她看的电影都是《水果硬糖》、《孤儿怨》、《寂静岭》，看的书都是《犯罪心理学》之类的。”
    “那也不能当作证据！”
    周渡伸手拿起自己的手机，在伪装系统中找到了一段录音。
    打开录音，手机里立刻传出敲门声。
    【哪位？】
    【我是周渡。】
    门被打开。
    “这是我来访你家之前准备的录音。”周渡把进度条拖到最后几分钟。
    女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如果可以，我会连爸爸都杀掉。】
    悠悠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轻松的语气，震撼到了病房里的每一个人。
    【你讨厌别人对你不好，所以你要想办法杀了他们。你这个做法，比那些对你不好的人还要恶劣。】
    【是他们先动手的！】
    【是你自己决定变坏的。而坏人注定会有报应，你等着瞧好了。】
    ……
    周渡关了录音。
    “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男人嘴唇剧烈抖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狠狠盯着周渡的手机，攥紧了拳头。
    这不是伪造的录音，他知道，录音里面甚至有自己在客厅里的交谈声。
    周渡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的错。你身为父亲，对着她大喊大叫，辱骂她的母亲，还威胁恐吓她不许再接近你的前妻。你暴怒、强横的样子，甚至对她动手，这些都深深刺激到了悠悠。”
    “而你的现任妻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设计了那一幕，导致悠悠原本和睦幸福的家庭分崩瓦解。”
    说到这，周渡干脆把另一件事也说了。
    “你的前妻跟林姓朋友确实曾经有过不正当接触。”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暴跳如雷地问他要证据。
    周渡摊了摊手。
    “这个我没有证据。是你妻子死去之后告诉我的。”
    在场的陈歆、梁院长和男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陈歆看向旁边的岁寒，看到的是岁寒淡定的样子。
    “想必现在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了。我有点特殊。我能看到死去后的人，跟我肌肤接触的人也可以看到。”
    周渡能明显注意到，男人对他的态度变了。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恐惧、排斥。
    就连梁院长也不可避免，不过没那么明显。
    “你女儿的智商、情商都很高。如果没有你们，她本来会有无限可能。是你们这些成年人毁了她。”
    ……
    男人离开了。
    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病房里，梁院长搓着手看着周渡。
    “小周，你这个体质……天生的么？”
    周渡想了想措辞。
    “不是。以前，发生了一次意外。”他又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不是很好意思，“梁院长，我这个体质太特殊了。生活中已经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现在又被医院的不少护士医生知道。能不能麻烦您，尽量别让他们往外传，行么？”
    梁院长也匆匆离开。
    等外人都走光之后，周渡掀起被子就准备出院。
    “你干嘛？”
    羡羡立刻拉住他。
    “我都没事了，还不出院难道还等着被当作大猩猩围观啊。”
    说着，他还朝陈歆致歉。
    “抱歉啊，打扰你们俩约会了。”
    “不是约会。”陈歆反驳了一句，但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所以当初，真的是他叫了你们。”
    岁寒点头。
    陈歆的眼眸垂了下去。
    显然，她还没有从死去的未婚夫那里走出来。
    周渡给了岁寒一个眼神。岁寒回了一个眼神。
    道阻且长。
    周渡换回自己的衣服，皱眉看了看染血的外套，把它丢到了垃圾桶。
    “你疯了？！还没回暖呢。”
    羡羡瞪大了眼睛。
    周渡回头笑笑，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冬暖夏凉，居家旅行必备对象，你要不要？”
    羡羡的脸一下子红了。
    但她依然不肯娇羞下去，梗着脖子装酷girl：“你看你还说不喜欢我。”
    “我也没说我喜欢你啊。”
    周渡拿着手机，潇洒离开。
    停车场里，岁寒再次打趣。
    “你说了好久买车了，每次一出事，还是我来当司机。”
    周渡无奈叹气。
    “不能怪我。这段时间大事小事接连不断，哪有时间去买车。”
    “对了，你驾照考出了么？”
    周渡沉默了一秒：“考出是考出了，不过好像丢了。有空去挂失补办一下。”
    回家再去搞个驾照信息，嗯。
    四人刚要上车，梁院长来电，说梁馨想请周渡吃饭。
    周渡只能从岁寒的车里出来。
    羡羡看到偶像就忘了周渡，一点也不想蹭饭吃，只想当陈歆的小迷妹。
    “出息。”
    “等等。”岁寒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周渡，“车里有空调，你先拿去穿。”
    周渡没客气，套上外套之后笑着送别他们。
    来到院长办公室，梁院长已经没有了刚知道他体质时的那种反应。
    但确实保持了一些距离。
    没一会儿，梁馨和她丈夫相伴出现。
    “你不用坐月子么？恢复不错啊。”
    眼前的梁医生身材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而且看气色也还可以。
    梁医生有点得意。
    “我这些年来一直都锻炼，身体素质比一般女人好。加上是顺产，恢复得很快。”
    一行人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
    落座之后，梁馨看向周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