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两不厌

“小君，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小暖跟白阳很诡异啊？”周娉婷神秘兮兮地拉着郑君怡。
    “好像是耶，白阳好久没在下课的时候“贴”着咱家小暖了。”郑君怡凝重地点了点头，好像失去了女婿的丈母娘。
    周娉婷看着郑君怡严肃的模样，不禁发笑，“更奇异的是小暖好不好，你注意到没？她一看向白阳那儿，就会脸红。”
    “怎么会，难道咱们小暖喜欢上白阳了？这怎么行，女生怎么能这么主动呢？会吃亏的！不行不行！”郑君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看着迂腐得如同小老太的郑君怡，周娉婷努力地翻了一下白眼。
    这几天，吕小暖感觉很烦躁，白阳已经很久没来烦自己的了，班级的纪律也已慢慢进入了轨道。为什么心里反倒空空的，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难道是因为那可恶的白花肉？吕小暖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
    “小暖，不久之后就是校运动了，你要报什么项目啊？”体育委员张蓁蓁手拿着报名表，面带威胁地看向吕小暖，在高一（4）班，张蓁蓁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吕小暖怯怯地摆了摆手，“我什么都不会！”
    不出意料，张蓁蓁的眼睛开始越瞪越大，“作为班干部，你想一个项目都不报？”她开始捋袖子，好像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说！报什么项目！”不容反驳的语气。
    吕小暖感觉嘴很干，咽了口唾沫，悲戚地想，我真的什么也不会啊！
    正在僵持之际。
    “张蓁蓁，我报跳高和3000米，吕小暖就帮我拿衣服算了。”这是一星期以来，白阳第一次提到吕小暖的名字。以为他们俩没后续的4班同志们又活跃起来了。
    “哎呦，英雄救美啊！”陈西磊怪异叫起来，全班同学异常热情地响应号召。
    “好好好，小暖就帮你拿衣服了。”张蓁蓁谄媚地笑着，好似青楼的鸨母。难度系数最高的跳高和3000米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她打从心底感谢吕小暖。
    吕小暖感觉自己像坐在大海的中心，喧哗吵闹声如惊涛骇浪一样向她奔涌过来，愣神之间，不无悲哀地想到，我怎么那么像被廉价转让的烧火丫头。
    阳顶中学第八届田径运动会在校操场如火如荼地举行着，跳高场地内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辩驳着。
    “你比赛干吗拖上我啊？”吕小暖鼓着腮帮子瞪着正在做热身运动的白阳。
    白阳今天穿了一件“镂空”（吕小暖原话）的白色运动服，其白皙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一个男生白成这样，真是人神共愤啊！吕小暖在心里狠狠地鄙夷了一把。
    “你那什么眼神啊，很羡慕我的白皙皮肤吧。小黑妞！”白阳高仰着头，“热情”地展示他□□在外的“身体”，“还有啊，我叫你帮我拿衣服，是给你为班级荣誉奉献一份力的机会。”继而，他又豪迈地摆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姿势。
    吕小暖恶狠狠地瞟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马戏团小丑啊，姿势这么多。”
    “哎哟，俩情人在打情骂俏呐！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欧阳南杰偕同女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俩身边。
    这个欧阳南杰是白阳为数不多的损友之一，他的肤色继承了非洲人民的“伟大传统”，跟白阳俩人要是同时出现，便会演化成“黑白无常的奇观”，其狭长细小的眼球时不时闪现狡猾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你……”吕小暖急得无言以对。据4班大部分同学的统一意见，吕小暖只有在白阳面前才昂首挺胸、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一遇到除他之外的“敌人”，就会自动化为“乖乖羊”，一碰就蔫，任人宰割。
    “白阳，你不是说她能跟你势均力敌吗？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欧阳南杰嚣张地大笑。
    白阳淡然一笑，揽过吕小暖的肩膀，收进怀里，“她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有所收敛。”低头附上她的耳朵，“你说是不是？”
    吕小暖只觉耳朵上满是热气浸过的潮湿，白阳怎么又这样暧昧不明了，她有点害怕，努力挣扎，但无奈男女力量悬殊，最终，被白阳更用力地收进了怀里。
    欧阳南杰明了地暧昧一笑，扬长而去。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吕小暖低声道。
    白阳低头轻笑，“我不放。”
    在外人看来，似情人在诉说呢喃。
    吕小暖气愤地仰起头，欲给白阳扔一“卫生球”。却在此时，余光瞥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也正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吕小暖。
    吕小暖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感觉怀里人儿的僵硬，低头顺着她的视线，白阳看到了前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正用冷冷的目光射向自己。再看向魂不守魄的吕小暖，他突然明白过来。
    白阳更用力地拥紧吕小暖，像害怕失去什么似的。
    痛！吕小暖低呼出声，狠狠地瞪向白阳，用力逃出他的怀抱。
    再一抬头，那个镌刻在心里许久的人已只留给自己一个冷漠的背影。
    吕小暖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跌下，白阳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然后，他清晰地听到了吕小暖口中的呢喃，杨晃。
    这两个字像一把用尖锐的刀子戳进白阳的心，这一刻，年轻的身体迅速凝固成坚硬的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