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雷兽的愤怒与狂躁,尧光反倒平静了许多。
她将这段时间发生的诸多事件理了理,再将女娲魂珠里取出来的黑色小方块拿在手里研究。
先前进入其中听到的那声“嗡”响,至今还令她心有所悸。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给她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
“这是什么?”
雷兽看到尧光手上的小方块,拿过去凑近看。
“从女娲魂珠里取出来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雷兽微讶,“你不是可以进去吗?”
“嗯。”尧光未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
但此时,她还是再试一试。于是,她让雷兽将小方块摊平了放在手心,再一次抽出一缕神识,进入小方块里面。
有了一次经历,这回,当她再次听到沉闷的“嗡”声响后,她没有惊慌的退出去,反而沉下心,继续往里走。
那是一扇巨大的铁门。
“嗡”声响后,她伸手轻触铁门,铁门便毫不费劲地向打。
铁门厚重且高,缓缓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面极为广阔,看不到边际。
尧光拖曳着白色长袍,慢慢走到湖边。
湖水湛蓝色,清澈见底。她在岸边停留了一会儿,便开始往湖里走去。
白色的长袍渐渐漂浮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而尧光就是白莲中间的花蕊。
冰冷却并不刺骨的温度,“哗啦哗啦……”尧光一直往里面走去。
湖面一望无垠,渐渐的,有一层薄薄的白雾在湖面升腾,将她的视线给模糊起来。
突然,她像是感受到了异样,停下脚步慢慢感知那已经没过腰腹的湖水。
原本冰凉的湖水,竟渐渐发生了变化,有了深山温泉般令人舒畅的温度。
尧光伸出手,在水里划动。
“哗啦……哗啦……”
一阵由远及近的水波晃动声响起。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聆听。
“哗啦……哗啦……”
很快,那缓慢而又规律的声音渐渐靠拢。
尧光凝神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体朝自己游来。
“哗啦……哗啦……”
近了!
尧光身体未动,静静看那黑色物体接近。
“哗……”
突然,那黑色的物体冒出了水面。
尧光心神巨震,只见那黑色的物体,分明是一个披着乌黑长发的赤身女子!
那女子闭着双眼,对着自己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尧光,你回来啦!”
声音清越而又空灵,其间夹杂着兴奋和笑声。
“呵呵……”
尧光面色顿时变得极为苍白。
她抬起手,去抚摸那女子的面颊。
鹅蛋脸、弯翘鼻翼下一张朱红薄唇。
颤抖的手指在抚上那双紧闭的双眼。
“不!”
这怎么可能?
尧光下意识的收回后,往后退去。
然而,女子由不得尧光退缩,直接睁开眼,用一双一模一样的杏眼看着她,“尧光,我好想你!”
“不!”
“尧光?”
突然,一个低沉而又急切的声音响起。
尧光瞬间睁开了双眼,看向一脸焦急的雷兽。
她突然毫无预警的一把抱住它,并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凶兽坚硬而厚实的胸膛里。
“尧光?”
雷兽很着急,强行将尧光推开,观察她的状态,“怎么回事?我看你心跳加速,呼吸不稳,出了什么事?”
尧光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如何说起。
她推开雷兽,向外看去。
雷兽不放心,一把将她拉过来,“尧光,你说话,到底怎么了?那个小方块怎么回事?
你发现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
尧光面色苍白,显然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然而,雷兽这时却放松下来,将人拉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雷兽……”尧光闭眼,不想去回忆刚才接受的讯息。
然而,就在她闭眼的那一瞬,她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去回忆那个和自己张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是谁?
混沌的把戏?
想要迷惑她的心智吗?
“不!”
突然,尧光愤恨的推开雷兽,“暂且缓一缓!”
说着,她将外面的结界加固,然后将他们下坠的速度减缓,以至最后停在了半空中。
“你这是……”
“雷兽,你等一等,我要将事情弄清楚。如果一个钟头后我还未醒过来,你就将我打晕,带着我回到悬崖上!”
“好!”
雷兽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承诺。
尧光一听,顿时有些感动。然而,此刻不是煽情的好时机,她对雷兽点了点头,又一次进入到小方块里面。
这一次,尧光很快就到了那片湖水,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那名和自己张的一模一样的女子,正飘在水上,一脸天真烂漫的笑意。
“你是谁?”尧光直接道。
“我啊?”那女子天真地眨了眨眼睛,简直无辜极了,“我就是你呀!”
尧光一听,隐在水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可能!”
女子对着尧光认真的看了看,然手浇了一捧水在自己的脸上。
顿时,一袭颓靡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
“是啊,我胡说的。”
言毕,那女子突然变幻了造型,一个转眼,便是无数脸谱呈现,而那声音,也因为脸谱变化而发生不同的变化。
“我呀,只要愿意,我可以是任何天神、妖兽,又或者脆弱的凡人。”
在尧光的注视下,女子一会儿变成似男非女的混沌,一会儿又变成人首蛇身的女娲,又或者皮糙肉厚的雷兽、以至那个许久不曾见过的敖岸!
“你到底是谁?”
尧光转头,不想看这怪物上演变脸戏码。
“你问我是谁,倒不如问我要干什么。”
女子停了下来,又恢复成尧光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
尧光不想被对方看穿心思,冷声回道:“你耗尽心思,无非就是灭世。”
“嗯……”女子不置可否,突然打了个响指,“尧光,你不如回家吧,回了家,就知道我,嗯,或者你,要干什么了。”
说完,女子瞬间消失,湛蓝的湖面消失,而那黑重的铁门也消失。
尧光睁开眼,看向雷兽手里的小方块。
她正要拿过来,却发现小方块突然消失踪影。
“凭空消失了?”尧光盯着手心,喃喃自语。
而一旁的雷兽却罕见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抬头看去,不禁问道:“过去了多久?”
“刚好一个钟头。”
“哦,是吗?”尧光暗自诧异。
雷兽抬头对尧光笑了笑,“我正准备敲晕你呢,没想到你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尧光闻言,顿了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雷兽摸了摸下巴,“对方灭世的目的,应该不用怀疑了。可是,为什么它明明猜得到我们正往崖底去,它还要向你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是啊。”
尧光点头,没有小方块里的对话,她和雷兽仍然会往崖底飞去。
那么,它的目的……
“停!”
突然,尧光神色一冷,一把抓住雷兽的胳膊,“我们不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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