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她了是吗?”肖剑用沙哑的需要很费力才能听清楚的声音急切地问。
“嗯。”肖影转脸窗外,艰涩地应着。
“她很好,是吗?”
“你把东西交给她了是吗?”
“你告诉她,我们要------结婚了是吗?”
“她从此------不会再------回来。因为------你告诉她我们很幸福,------是吗?”他一句一句,一顿一挫,艰难地说着。
“嗯。”肖影哽咽着,用指尖拭了一下眼角。
“这样很好啊!谢谢你帮我撒这个谎。”肖剑痛楚地粗重的咕噜着。
“是啊,这样是很好呀。”肖影回过头,凝视着帐里蜷缩在床上伤痕累累的躯体。她太了解这个驱壳里的灵魂,只要爱上一个人,他便不会单纯的为了自己去生存。为了他爱的人,他会选择放弃,选择自己伤悲。以前她爱这样的灵魂,现在她却希望他能多一点自私,为他、为云梦,为彼此少一些心痛,为了这个支离破碎的爱的结局。
“憔悴、痛楚、无奈、疲惫、彼此珍爱,却又彼此伤害,这叫很好,是啊,这是很好啊!”她吼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夺眶而出。
“肖影!”肖剑痛楚地伸一下手臂,又无奈地垂下,握住身上的被单,抓皱到手里。
“不要喊我,你不知道,那天早晨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你像一具焦尸。我害怕得要死,你知道吗,我更后悔的要死。后悔不该嫉妒,不该吃醋,不该爱你,我应该当好你的妹妹,不该掺和到你们中间去。我发誓,只要你能活下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所以,你和爸爸让我去找云梦,我找了;你们让我去见她,我去见了;你让我去骗她,我骗了。我多傻,我还以为我这样做是在帮你,是在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我错了,我替你做了一件你最心痛的事。我伤了你最最牵挂、疼惜、你宁愿自己独尝苦果也不愿拖累的人。”
“我错了,因为我见到她时,我才相信她同样深爱着你,她的不辞而别也完全是为了你,她的境遇一样艰辛和痛苦。而我又用谎言扼杀了她心里仅存的一点寄托和安慰。我知道从今以后她将再也体会不到幸福和快乐的滋味,因为她的梦破了,原来她还可以做梦,现在不一样了,我连她做梦的权力都剥夺了。她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错了,我又一次错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麽纠结,我有多麽不忍心。”
“我知道!”肖剑痛楚地低语着。
“你知道,你知道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去伤害另外爱你的人。不要拒绝手术,不要拒绝我们的照顾,给我们一个机会来弥补我们的愧疚,让我们来爱你。”
“肖影。”
“不是吗?你的下一步就是偷偷地溜走,溜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带,远离尘世,自生自灭。是不是?是不是?”
肖剑无语,他垂下眼皮,看到鼻子上方可怖的疤痕。他手指弯曲,手臂上是贴到骨头上的让人不忍目睹的退了几次痂皮,他的身上是随处可见的溃烂的难以痊愈的伤口。他的腿盖在被单里,膝盖已经裂碎,浑身上下是即使手术也难以康复的丑陋和残疾,还有他的肾,他已经没有能力再给云梦一个正常的婚姻。他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变回原来的他,他已面目全非。
他转脸窗外,风卷起黄色的尘土,模糊了窗外的景致,一片纸屑卷在空中,飘忽不定。
“自生自灭,就像这尘,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安排吗?”他自语着,不觉的咬住下唇。
“这种安排合理吗?你以为。”肖影声音嘶哑:“你听说云梦的音讯,你知道她远在千里之外对你的情况一无所知。你爱她,你在乎他,你伤成这样想到的也是不要拖累她。所以你要她误会你的感情,你要他忘了你,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幸福。然后,你再从我们身边逃走。带着你的残疾和伤痛,因为你同样不愿拖累我们。你以为这样我们的世界就会日趋平静,我们就会幸福。但是你忘了,时间不可以倒流,付出的感情也不可以收回,尽管这种感情已不关乎男女,但是我们是一家人,父子、兄妹、母子之情早已注定你是我们的一部分,永远不可能分割的一部分。没有你,我没的生活,我们的心都将永远残缺,不再完整。”
“永远残缺,不再完整。”肖剑喃喃着。是啊,他们是一家人,有着无法割舍的亲情。没有他这个家将不再完整。但是,他知道时间会将一切冲淡,也终会将一切痛苦和哀伤带走。所有精神上的残缺都将慢慢修复。而它的存在终将是一处败笔的风景,会时时、处处提醒人们他曾经忍受了多少伤痛和不幸。他不能,他不允许这种提醒再困扰他的家人。他抑制住强烈的感情,他决心独自承担生命的痛苦。在熟悉抑或陌生的叹息声中,他显得异乎寻常地平静。他拒绝忧伤也拒绝庆幸,他要用自己已把持不住的时光,让自己的真爱得到他认为完好的归宿,让亲情回归到平静与轻松。
“肖校长。”一个拘谨的甚至是战兢兢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教务主任局促地像个小学生似的用左手扭动着衣角,眼睛扫视了一下房间,最后目光停驻在罩了罩子的病床上。很显然,他的思维还在潜意识里寻找那个玉树临风的肖剑,尽管早就知道肖剑受伤,但因为没有见过,所以一时想象不出他的样子。
“在这里。”肖剑抹了一下眼角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啊,啊。主任显得有些慌乱和无措。一时间他在路上想的慰问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这......这是邮局今天送来的......,董事长让我送到您这里来。”
肖剑伸出胳膊,又缩回去,他的手上满是可怖的斑痕。“你能帮我打开吗?”他艰涩地说。
“什么?”教务主任吃力的辨别着。
“帮我打开它。”肖剑重复着说。
“嗯。”主任将手中的邮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风铃,雪色的,一拿出来,各部分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是个风铃。”主任在手里提着小心地不敢稍动。
许久,肖剑才用更为艰涩的声音咕噜着:“谢谢你,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主任将风铃放在床头,搔了一下耳朵,退了出去。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肖剑又一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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