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控档案

    连海市，滨海国际机场。
    入境旅客出口处排起长龙。
    谷雅南和小楚也在队伍中。
    两个多月前，市疾控中心接到紧急通知，非洲某地再次爆发埃博拉疫情，国内抽调疾控专家前去支援，谷雅南和小楚都有援非经验，所以两人在派遣专家名单内。
    在非洲待了两个月，疫情已经逐渐被控制，第1批救援小队被第2批救援小队置换回来。
    如今回到国内，两个人都变黑变瘦。
    “姐，从机场入境的人好多，安检措施做的也很严格，记得以前查的没这么严啊。”自从上次跟谷雅南说明身份之后，小楚私下都直呼谷雅南“姐”，而且在非洲的两个月，两人的姐弟感情也培养出不少。
    “最近埃博拉疫情闹腾的厉害，入境安检自然要加强，本来为了迎接我们两个回国，中心打算在机场举行一个小的欢迎仪式，但考虑到疫情也把仪式取消了。”
    夏季天气炎热，旅客拥挤在一起，虽然每个人尽量拉开距离，但还是能闻到各种异常的气味。
    排在谷雅南前面的是一位40来岁的彪形大汉，长得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两条链子，一条金项链，一条玉石吊坠，戴着墨镜，10根手指上戴着8个金戒指，还有两个玉扳指，随身的行李包也沉甸甸。
    胖男人前面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位四五岁的小女孩。
    三个人时不时说着话说，听着像一家人。
    谷雅南最近睡眠不好，本想着下了飞机先回单身公寓睡一觉，但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注意力一下被吸引。
    小姑娘长得机灵可爱，但面色苍白，看起来像贫血，脖子上挂着一个与年龄不相符的吊坠，吊坠是一块黑色的石头，有半个巴掌大，挂在瘦小的脖子上，格外醒目。
    再看她的父母，脖子上也都挂着黑色吊坠，形状相似，体积更大一些。
    亲子吊坠？
    只是这样的吊坠既不卡通，也不可爱，更不符合大众对玉石的审美。
    黑黢黢的石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灰色……
    人类个体的审美果然有很大不同，谷雅南默默地想。
    突然，小女孩开始流鼻血。
    谷雅南一愣，掏出纸巾，想上前帮忙，却发现小女孩的妈妈没有惊慌。
    “又流鼻血了？！”小孩妈妈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给小孩擦去鼻血，用另一张面巾纸堵住鼻孔。
    “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流鼻血，现在回国了，带莎莎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一家三口继续往前走，刚进入安检通道，突然警报大响。
    附近旅客站在原地不敢挪动。
    是谁带了违禁品？
    负责安检的机场工作人员眉头皱着，小声嘀咕，“核辐射仪报警，这里有发射源？”
    谷雅南走出队伍，来到安检通道旁，看到工作人员手中的仪器显示数字。
    “辐射量是正常基数的100倍，这种情况要穿防护服。”谷雅南出声提醒。
    工作人员跑回不远处的房间，从里面取出一套简易的辐射防护服，重新拿着移动式检测仪对着旅客一一检查。
    当检查到小女孩一家，报警器嗡嗡作响。
    尤其是检查到三个人脖子上挂的吊坠，还有男人身边的包裹时，仪器上的数值直往上窜。
    “吊坠上的石头有放射性，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放射性？胖男人一脸懵，等回过神的时候，急忙打开随身的包裹，里面露出一堆黑色的石头。
    石头黑色中泛着一股淡灰，大小不一，形状不同，跟一家三口脖子上的吊坠是一个系列的东西。
    胖男人被仪器的报警声吓坏，舌头打颤地说：“我这些是从国外进口的能量石，是从火山里挖出来的，经过专业的玉石师傅加工，还被高僧开过光，戴上之后能治百病。”
    “治百病？我看是要你命！赶快把孩子还有你们身上的能量石摘下来。”工作人员一边归拢有放射性的能量石，一边疏散周围的旅客。
    胖男人一家三口已经离能量石远远的。
    谷雅南和小楚没离开，而是跟在胖男人身旁，因为谷雅南知道，像这种放射性强的能量石会引起人体损伤，小女孩面色苍白、流鼻血很可能跟佩戴的能量石有关，出于职业习惯，她决定劝说小女孩一家人赶快去医院接受放射病检查。
    跟小女孩一家说明了放射病的厉害之后，谷雅南追问胖男人，“你进这么多能量石是回来贩卖吗？”
    “是啊，最近能量石很火，尤其是产自T国火山下的黑晶石，传说能治百病，我之前已经进了一批回来，很快卖完，这是我出去进的第2批。”
    “第1批卖出去多少？”谷雅南追问。
    “100多块吧，每块至少1万块钱，根据外形和成色，有的能卖出3万多块钱一块。”
    谷雅南的心一沉。
    这下糟了。
    100多块可能有放射性的能量石被卖给大众，他们可能已经受到辐射伤害。
    潜在的放射性疾病，而且很有可能聚集性爆发。
    处理这件事在疾控的职责范围内。
    谷雅南亮出工作证，“你好，我是市疾控的工作人员现在需要你协助调查能量石辐射超标事件。”
    胖男人一脸懵，海关这边还没处理完，疾控中心的人又找上门来。
    “我……我配合，你们让我交代什么我都交代，可是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带女儿去医院治病啊，我可不想死……”
    “可以。小楚跟海关的人协调一下，先叫辆车送他们去医院，你跟着去，我会让陆离和王笑笑去医院接你的班，继续做流调。”
    小楚立刻切换成工作模式，“好，马上去。”
    谷雅南继续留在机场，追随着机场的工作人员，看他们把有放射线的能量石放进一个铅罐封存起来。
    机场里发现有放射性能量石的消息很快传到海关相关负责人那里，负责人出现，谷雅南表明身份，商量接下来的处理事宜。
    因为疾控有放射性检测的实验室，所以海关将其中一部分能量石交给疾控，由市疾控实验室检测能量石的成分。
    “剩下的能量石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谷雅南追问。
    “送给环保局，他们那里有保存放射源的专业机构，让他们进行最终处理。听刚才的胖男人讲他之前已经贩卖过一批类似的能量石，你们疾控要去追查吗？”
    “当然，已经派人去追踪流调。这些能量石是有能量，但是致命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