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莱温斯基

第46章


不过到11月,她瘦下去了,又可以穿那件衣服了,因此决定感恩节那天穿着去旧金山参加父亲家的晚宴。莫妮卡总是担心该穿什么衣服——过去是,现在也是——特别是这个场合,她所有的堂姐妹都很苗条,这件GAP牌的蓝色衣服也是纤长漂亮,因此她决定送去干洗。 
  这时,她犯下生命中最大的一个错误,11月16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特里普。后者知道这衣服可能会是将来一个确凿无疑的证据,拼命劝莫妮卡改变主意。特里普录下的她们的对话证明她是如此处心积虑,甚至设下圈套让莫妮卡去陷害总统。她激动地警告莫妮卡别去动那件衣服,“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前面还有漫长的生活道路,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希望你还是保留着那衣服,或许未来有用得着的地方。” 
  她还说她有个从事基因指纹方面工作的表哥,曾经告诉过她只要用一根弄湿的脱脂棉签,就能轻易地在干的精液中提取DNA样本。毫不为奇,这个所谓的“表哥”也根本不是那回事,他叫马克·福尔曼,1995年O·J·辛普森案中被指控有种族歧视的那个侦探,现在是卢西安·戈德伯格的客人。特里普不甘心失去这么重要的证据,极力劝说莫妮卡“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把衣服放在塑料袋里,和自己的首饰一起保存。当莫妮卡迷惑不解这么做的原因的时候,特里普说了句不祥的话:“我只是多一句嘴,脑子里面总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莫妮卡根本不打算保留这个纪念品,只想着穿这件衣服,因此没有全信。特里普改变了策略,后来两人在办公室聊天时,她再度否决了莫妮卡穿这件衣服的计划,说她觉得莫妮卡穿这件衣服显得太胖了,建议她换一件试试。这招有用多了,非常注重仪表的莫妮卡决定听从建议,把那衣服留在了衣橱里。 
  然后,事情还没完。就这段时间,莫妮卡和特里普有了一次很奇怪的谈话。她们在办公室里聊天时,后者突然说自己缺钱,想去卖几件旧衣服换点钱。她说有个朋友正好想买她那天穿的衣服,问莫妮卡自己能否去她的水门公寓借一件毛线衫和外套顶两天。莫妮卡就说陪她一块回去,不过特里普不答应,说自己去就行了,免得麻烦她。莫妮卡还是要陪她回去,说不习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让别人进去,不过特里普非常坚持,还说莫妮卡这是不信任朋友的表示。最后,特里普出于自尊放弃了这个要求,困惑不已的莫妮卡也继续工作了。 
  只有当丑闻发生后,《新闻周刊》报道说特里普和戈德伯格有个有趣的计划,要去偷那件沾染精液的衣服来作为这段关系的证据,她才意识到特里普的隐蔽目的。毫不出奇,莫妮卡一点也不觉得这计划“好笑”:“这段衣服插曲是整件丑闻中最令人羞愧的事情,真是恶心。” 
  即使特里普的背叛完全公开化之后,有个谜团也一直没有揭开,甚至少人问津:她的行动在多大程度上,是受到她和以下人士的关系所驱使——右翼的戈德伯格、《新闻周刊》记者伊斯科夫,还有通过他们联系到的由富有的反克林顿组织投资的葆拉·琼斯律师团?虽然表面上,她把莫妮卡的东西录音是因为如果——仅仅是如果——她被传召担当琼丝案的一个证人的话,她自己也被鲍后·贝内特指控撒谎。   
  特里普陷阱(5)   
  她干的可不只非法录音那么点事。给莫妮卡和大使的见面制造麻烦,快递,还有试图偷窃那件沾染精液的衣服,是否都是一个大阴谋的一部分?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正能体现葆拉·琼斯律师们的指控——克林顿用工作交换性服务,也符合伊斯科夫需要的“公众要素”,这些是否仅仅是一种巧合? 
  11月12日,总统打电话来时,特里普恰好在莫妮卡的公寓里过夜。丑闻曝光后,她再次 
  给出了不真实的描述,暗示这晚电话打来时她正在莫妮卡身边,听到了她朋友的说话。事实上根据莫妮卡的陈述,她睡在另一间屋子,根本听不到。 
  这周早些时候,莫妮卡焦急等待和乔丹的面试结果,也担心这个事情会像她的白宫工作那样吊在那里,就给总统留了消息,让他打电话给她。她的焦躁情绪也受到特里普的影响,后者老是鼓励她要不断奋力争取,搞得她又急又气。这段时间,她的情绪不断左右摇摆,既渴望离开华盛顿,又为想到以后没有机会再见总统而心痛不已,还有因为无法再在白宫工作的遗憾。 
  总统打电话前两天,莫妮卡给他寄了便条,想和他在老兵日(11月11日)见一面。她还加上一段恳切的言辞,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三周前,我要你注意我最近的经历,和我保持联系,不过我现在依然只能徒劳地写着便条。我不是傻子,知道这世界正在发生的大事更重要,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在无理取闹……日子太艰难了,我努力处理如此多的事务,无人倾诉。我现在需要你,不是一个总统,而是一个男人。请你做我的朋友。” 
  这次的午夜长谈,总统态度和蔼。他告诉她椭圆办公室的主行政主管南希·亨内奇第二天正要处理希尔基金的财务问题,她不在的时候,莫妮卡可以来找他。他还问她是否能带点贝蒂忘记买的药过来。 
  期待会面的那天,正是标准的喜忧参半。不出所料,亨内奇出了白宫,没人会找麻烦了。所以莫妮卡按照安排,打电话给库里,要她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因为她自己还要摆平五角大楼那边。库里放了她鸽子,说总统正在打高尔夫,她之前也没空和他讲这事。 
  莫妮卡不仅买了他要的药,还有专门对付感冒的锌片糖。这不是她第一次送他糖。一次,她送他一些“回忆胶丸”,其实是一种果冻软糖,还附了张“药方”:“吃一粒就能想起你看到我时有多么开心,再吃一粒就能想起我有多么漂亮。”类似的事还有几次。下午,她把那些药交给贝蒂,留在了白宫。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她逐渐不耐烦起来,对贝蒂明显的搪塞也越来越愤怒。 
  最后,刚入夜,贝蒂打来电话,说总统因为她没有给他们安排见面而大发雷霆,让莫妮卡马上到白宫。因为这样的见面越来越需要隐蔽,莫妮卡到白宫的经历就像一部B级片里的场景。库里要莫妮卡先到白宫停车场里找到她的车,在那里等她。可是莫妮卡到那里发现车锁着,只能淋着雨,站在车边,拉下帽子盖住了脸。最后,贝蒂终于出现,带她溜进白宫,为了不被看她不顺眼的人发现,她们飞奔过走廊,冲到总统后书房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总统的这位秘书显然不希望有人知道后书房有人,所以莫妮卡只能不开灯,在黑暗中等待。她边等待总统,边在黑暗中摸索,幼稚地以为能打开书桌抽屉,却发现锁着。上一次在这个房间,她因为放有自己送他礼物的一个包被随便扔在那里而沮丧,现在那包已经不在了。 
  库里没有通知总统莫妮卡在后书房,他还在椭圆办公室里工作。因此,他最后只能见她短暂一面,马上就要赶去参加为招待墨西哥总统埃内斯托·塞迪略举办的正式晚宴。她只来得及把那个古董式白宫镇纸给他,还开玩笑说口交前咀嚼ALTOID薄荷糖有不少益处,最后他离开前两人匆匆吻别。 
  热烈兴奋的等待,不满的愤怒,一出闹剧,这天最后以失望收场,莫妮卡非常无精打采。现在她不会再让总统在白宫安排工作了,没了这个负担,她觉着他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她这个朋友兼过去的情人。她在五角大楼里用自己的电脑给总统写了一封信,里面谈到自己的沮丧:“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没有感激你现在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这一切,我可能现在就在精神病院了。但是我也被这随之而来的失望、挫败和愤怒耗空了。”然后细想他们过去匆匆的会面,她继续写道:“我需要的你所有的安慰,不过是看看我,抱抱我,或许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她的经验告诉她,保持亲密接触是维持他们关系的钥匙,最后她决定,与其送另一封信给总统,不如把想说的话录在磁带上给他。在磁带上她不仅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还为他设计了如何不引起怀疑来和自己约会的方法。她甚至建议某个晚上去白宫剧院看电影,那他们就可以趁黑溜出去找些乐子了。 
  莫妮卡录了两个版本,11月20日,她在电话中把这两个版本都放给特里普听,而特里普当然把她热恋中的朋友的每个肉麻的句子都录了下来。当特里普听她录下来的磁带时,她对于莫妮卡的嗓音记忆犹深,后来评论说“她的声音像梦露一样狐媚”,毫无疑问,总统肯定喜欢跟她进行电话性爱。就像特里普许多其他评论那样,这句点评和录音带的谈话内容无关,而是用来向别人证明莫妮卡和总统的真实关系。   
  特里普陷阱(6)   
  第二天,周五,11月21日。清晨,莫妮卡把放有她录音卡带的包裹交给快递公司,送给库里,焦急期盼着总统的回应。想到上周的混乱情形,她催促库里把东西快点给他。莫妮卡整天都在打电话,可是总统一直没有收到她的私人录音,她每打一次电话就更加不安,还哭了起来。终于,晚上7点,他收到了邮件,不过叫贝蒂告诉她,自己太忙了,这个晚上没空见她。 
  不过同时,莫妮卡在和总统的一个手下巴亚利·内尔维斯交谈时,打听到总统正在和埃斯金·鲍尔斯一起看电影——除了有参谋长在场,简直就和她在录音带里设想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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