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

而黑衣人显然和罗辉认识，落到他面前，说了几句后，就自顾自的手支着颊，似是在思索什么。
  突然，罗辉的眼中变得赤红，猛的又一转头，赤红的双眼，正对着云言羽的方向，只保持第四层修为的云言羽，立即有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云——言——羽！”
  随着一声愤恨的怒喝，一记饱含威势的重拳，挟着第十层的真元，由罗辉击出，向云言羽方向袭来。在一阵烟雾过后，原本云言羽所处的密林中央，已变成了一个半径约十丈，深不见底的大坑。
  随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量，罗辉双眼变得清明，软软的倒在地上。吃力的看了一眼四周，终于合上了双眼。
  一旁的黑衣人，也是始料不及，愣了片刻，连忙查探了四周，见无甚异样后，终于放下心来，来到罗辉身旁。
  “按理说，不该这样啊？这家伙刚练那套功法，会将心中某种邪恶意念放大百倍，达到目的后才会恢复正常，之后才能继续修炼下去。可现在，只是往空旷处打上一拳就搞定了？怪哉怪哉……咦？他刚刚喊的名字是‘云言羽’？哇呀！好险好险，好险出问题，不然就要被老云扁了。”
  黑衣人摇头自语，拍了拍胸口，又过了一会，将手放到了罗辉的额头上。
  “无论怎样，既然你已经闯过了初关，也算有缘法，那就算正式入我门下了。作为我徒弟，那些不必要的情感，就这样忘记罢！今后你在云宗修炼，我们师徒便很久不能见面，现在就把全部功法都传与你。”
  黑衣人紧贴罗辉的手，绽出幽绿光芒，在许久之后，终于收回。黑衣人缓缓站起，好像精疲力尽，慢慢的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那个由罗辉轰出的深坑，就是黑衣人唯一没有查看的地方。在碎石掩埋下，依稀可见一个人影。毫发无伤的云言羽，就躺在那里，轻轻的舒了口气。
  
    
序之卷 第十六章
  “师父！师父！”
  水潭边，碧长天悠悠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清晨的阳光，和一脸惶急的罗辉。
  “是罗辉啊，你怎么在这里？那黑衣人呢？”
  碧长天晃了晃有些发昏的头，开口问道。罗辉一呆，苦苦回忆，又摇了摇头：
  “什么黑衣人？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好象做了一个长长的怪梦，醒来后，就在这里了，师父你就倒在一旁，身上还有不少碎石屑。师父，这里发生了什么啊？”
  此时，碧长天已恢复了清醒，便思考着罗辉所言真伪，再看看罗辉真诚的脸色，以碧长天的经验，也看不出一丝虚伪。若他是说谎，那他的演技，也不免过高了些。
  心念电转，碧长天摇头笑道：
  “没什么，罗辉，我们回云宗罢！一夜未归，说不定有人会着急。”说着，就轻松的站起身来。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后，水潭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云言羽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思索了片刻，也是摇了摇头，御起法宝，便向山顶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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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的木屋内，云言羽正拿着一张薄纸，看着上面的字迹。
  “师母回来了？只留半宿就走？还要带莹儿下山玩几天？”
  持信人的脸上苦笑不已，没想到，一个晚上，就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碧莹的生母，平日素喜四处游历，当年碧莹出生后，就忙着准备出海寻幽，碧长天苦留不住，也只能随她。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九年，若不是定期有信息传来，恐怕自己的师父就要抛下云宗去找自己的老婆了。昨晚回到云宗，也是呆不住，一早就又下山，还顺便拐带了自己的女儿。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依碧莹的脾气，找不到自己，也就是恼上几天，不会放在心上。自己错过，也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也不会落下遗憾。
  “不过，师父昨晚也是有事，这个消息，大概也不知道呢……”
  云言羽暗忖着，便动身去主峰，准备向碧长天报告此事，顺便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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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言羽踏入房门时，正碰见罗辉从屋内出来。
  “……罗师弟？师父在里边吧？”
  云言羽笑着打招呼，罗辉也微笑回应：
  “是云师兄啊，师父正在里面调息。昨晚师父不知为何晕倒在水潭旁，所幸无甚大碍。你是来看师父的吗？”
  罗辉带着真诚的笑脸，那清澈的双眼，容不下一丝杂质，云言羽很难把眼前这个师弟，和昨晚那个愤恨的少年联系在一起。此时，他的脑海里，就又想起了黑衣人的话语：
  “那些不必要的情感，就这样忘记罢！……”
  看样子，这个师弟，已经失去了一些东西，不过，有些东西，恐怕是失去了才更好一些。
  互相道别之后，两人错身而过。
  屋内的碧长天已经察觉到了云言羽的到来，便出声道：
  “言羽，进来罢！”
  碧长天的话音，听不出有受伤的迹象，这也让云言羽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黑衣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至多也不过是拐带了一个属于云宗的弟子，再拿走一些丹药。
  屋子正中，碧长天正在那里打坐，微微睁开眼睛，问道：
  “有什么事么？”
  云言羽“哦”了一声，答道：
  “是这样的，昨晚，师母回云宗了。”
  “是么？”碧长天一脸的平静，并没有一丝的欣喜，让云言羽不禁对自己师父的宗师气度产生了些小小的佩服。而接下来的话语，就颇有些“知妻莫若夫”的味道了。
  “以她的脾气，肯定呆不住罢？大概只住半宿，就忍不住下山了。说不准，连莹儿都被她带去，是吗？”
  碧长天的语气，乃是极有把握，云言羽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师父，你这都知道？真是神了！今早师母确实已经离开，莹儿……碧师妹也同行。”
  碧长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招手示意云言羽坐下。
  “想叫莹儿名字就直接开口罢，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言羽刚刚不小心漏嘴，被当事人父亲抓准，不禁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答。此时，碧长天就再次开口：
  “莹儿一走，山上就冷清多了，你这几日想必也就比较空闲。今日无事，我们师徒就聊上几句吧！”
  师长有命，云言羽自是依言，在搪塞了几句修炼的进度后，云言羽就不失时机的提出心中的一个疑惑：
  “师父，若是突破了第十层，有什么办法可以不飞升，继续留在世间？说不定到那时我有些不想离开呢……”
  碧长天听到这话，眼中突然暴出一丝精光，扫了一眼云言羽。在沉吟了片刻后，答道：
  “你这问题，倒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在大约四百年前，一位不知名号的云宗先辈，就在百余年的修真后，向别人展示了他已达十一层顶峰的修为。他的做法，是用几个法宝，将自身真元灌入其中，待需要时再收回。这种方法，倒也值得借鉴，唯一的问题，就是在收回真元后，依然会受飞升之力的影响，也就是说，虽然你有十二层的真元，但能用的，还是只有第十层。
  还有一个方法，更早就有人提出，就是使用含有极大灵气的法宝，日夜将其放在身上，在达到飞升境后，用法宝之力来抵消飞升之力。这种方法，虽然理论上可行，可实际上，因为这样的法宝需要大约十五层以上的灵气，可以说是极为难寻，所以到目前为止，也没听说有人成功。不过，这个方法，倒是最佳的，因为这样一来，可以在世间使用自身的全部修为而不用担心会受飞升之力影响了。
  最后的，就是拥有不属于自身的真元，不管量有多大，都不会飞升。因为这就像骑马和拉马的区别，无论马多好，拉着马，都走不快的。”
  碧长天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让云言羽不禁有些佩服：
  “师父，你的学识果然够渊博啊，这些东西可能天藏峰上都没有呢！”
  碧长天尴尬的笑笑，这些信息，乃是今早思考那黑衣人来历时想到的，如今正好云言羽问到，就拿出来说说。突然，他想起一事，就问道：
  “言羽，你今天怎么突然想问这些东西了？平日你对修真的事都不感兴趣的……别说什么你舍不得之类的鬼话，如果你不想的话，只要保持在第十层的修为，永远都不会飞升。”
  云言羽苦笑，随口找的借口，本就不甚牢靠，现在便轻易被拆穿。那么，便是……
  “我是在想，如果让我爸和我哥学会了这些东西，那我们就多一些时间聚在一起了。”
  碧长天一笑，倒也信了几分，突然在云言羽话语中，想起一事，脸色剧变，连忙问道：
  “言羽，云宗也是有一个传家法宝，是么？”
  云言羽一愣，点了点头：
  “是啊，是天丛云之剑，每代人飞升前，都要将自己的三成真元注入其中……咦？这样想来，那天丛云之剑上大概也有十八层灵气了吧？我爸只要使用这个法宝，就能更迟再飞升了？”
  云言羽保持着微笑说完这句话，说后面一句时还不忘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昨晚那黑衣人，难道是自己的父亲？
  碧长天也必是想到了这点，随口“恩”了一声，就挥手让云言羽出去，也没有注意到云言羽脸上少少的异样。